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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同的味道?
艾尔压低声音道:龙血人的味道,不是他们三個人的,就在附近。
单鸣的眼睛不断地在四周搜索,這时候,其他三個龙血人都从帐篷裡爬了出来,纷纷紧张道:怎么回事,這味道太不寻常,這裡怎么会有龙血人。
听到动静,唐汀之也从帐篷裡走了出来,他指挥道:所有人原地留守,我和艾尔還有单鸣去看看。
杨关道:大校,让我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們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万一是冲着你来的怎么办。
艾尔道:我会保护他。
杨关還想說什么,唐汀之已经打断他道:杨关和黄莺守夜,你们都留在這裡,我們三個人,如果需要支援,我們会马上通知你们。
說完,艾尔先一步循着那微弱的气味追了過去,单鸣和唐汀之都跟了上去。
他们明白,对方也在故意吸引他们,龙血人的味道是去不掉的,但是可以用更加浓烈的味道掩盖,对方既然沒有掩盖的打算,那么就是在等着他们靠近。
单鸣一想到也许就要见到沈长泽的母亲了,心裡有了一股奇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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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循着气味一路追进了树林裡。
到现在他们可以肯定对方是在引他们,总是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让艾尔能够追踪,却又不至于靠太近。
树林裡黑压压地一片,几乎沒有光亮,单鸣从包裡掏出一個小手电,低声道:小心陷阱。
艾尔走在最前面给他们开路。虽然变成龙血人绝不是他自愿的,但是不得不說,换了一身血之后,能力的增长是惊人的。拥有超人般的速度和力量,天生带着高防御的鳞甲,受伤能够自愈,在任何條件下都比人类优越太多。每個男人都梦想着变得无比的强大,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进化伴随着巨大的风险,88%的几率都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很多人都会希望变成更加高级的生物。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一百多米,一直比较顺利。突然,艾尔和单鸣都听到了周围草丛不寻常的动静。
单鸣一下子把手电关了,缓缓地端起枪,轻声问:哪個方向?
艾尔道:各個方向。
他和单鸣把唐汀之夹在了中间,相比于俩人的紧张,唐汀之显得很从容,一点沒有紧张的情绪,他突然抬高声调叫道:赵清玲上尉,是你嗎
一阵凛冽的风从脸庞刮過,单鸣朝着杀气凝结的地方开了一枪,艾尔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紧接着翅膀一痛,一把刀把他的肉翼直接插在了地上。
艾尔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另一只手狠狠朝那人脸上打去。那人奋力一挣,被艾尔撕下一片衣服和皮肉,然后滚到了一边,這速度实在太快了,动作灵敏的不像话。
单鸣勉强能在黑暗中看到攒动的人影,他急忙打开了手电,朝那個人影照出,就见不远处蹲着一個人,正给手电的强光惊到了,忍不住拿手挡住眼睛。
龙血人的视力非常好,在夜间,他们眼睛的能见程度比人类高出50%,但這也意味着如果被强光照射,他们的难受程度比人类多得多。
单鸣一撇之间,果然看那個龙血人跟以往见到的任何一個都不同,体型纤细很多,肩膀较窄,胯骨是女性特有的曲线,他见那龙血人适应了光线之后還想扑過去攻击艾尔,他叫道:赵清玲,你不想救你的儿子嗎!
赵清玲一愣,猛地转头看向他。
艾尔趁机拔掉了那把匕首,站了起来。
唐汀之在赵清玲袭击的瞬间被艾尔推倒了,现在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沉声道:赵清玲上尉,請你冷静下来。
赵清玲张嘴說话了,你们谁?她吐字很不清楚,就好像說话很费劲的样子。
单鸣用手电仔细照了她一遍,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這個女人具有龙血人的一切特征,個子挺高,至少在178左右,相貌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样子,跟沈长泽长得非常像,沈长泽的五官应该是大部分遗传于她,和沈耀则是气质更神似。她留着很短的头发,目光锐利,神情谨慎,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女性独有的柔和和软弱,而是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她清了清嗓子,似乎也在为自己說出来的话感到苦恼,她费力地說,你们是谁?
唐汀之道:我們是你儿子的朋友。
儿子?她握紧了拳头,身体有些颤抖,儿子不可能
他還活着,你丈夫也活着。
赵清玲厉声道:他们死了!說完身体抖得不成样子,表情一下子变了,眼神中全是悲伤,死了
单鸣当着她的面把枪收了起来,然后一字一顿地說,他们活着,我收养了你的儿子,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赵清玲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她喘了几大口气,才冷静下来,她冷冷地道,来。說完转身往树林裡走去。
三個人尾随着她。
走了大约十分钟,面前出现了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個帐篷,和熄灭了的火堆。
她走過去把火堆点着,然后自己坐了下来,并指了指旁边,让他们坐下。
赵清玲喝了口水,我很久不說中文,我问,你们答。她看着单鸣,照片,儿子的。
单鸣一愣,他身上沒有沈长泽的照片。
赵清玲微微皱起眉,收养他?她把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裡拉了出来,打开那個金属吊坠,借着火光,一张陈旧发黄的全家福依稀可见。
唐汀之解释道:我的电脑裡有,但是我放在营地了,你会见到的。
他,你怎么收养他?他在哪裡?她问单鸣。
单鸣把自己怎么捡到沈长泽說了一遍,至于他在哪裡這個問題,则由唐汀之从沈长泽被带回中国开始說,一直說到沈耀的出现。
当赵清玲听到沈耀时,神情又是掩不住地悲切。
唐汀之道:沈耀已经变成了一個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我們不知道他在酝酿着什么,但是他对人类充满了轻蔑和仇视,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沈长泽抓走了,而且藏了起来,现在我們需要你引他出来,你是我們现在唯一的希望。
从沈长泽五岁开始讲到现在,這個漫长的故事足足讲了一個小时。如果换成普通的女性,听到自己的儿子的遭遇,早就承受不住了,可是赵清玲毕竟不是普通人,她除了神情有所变化外,一直表现得比较冷静,即使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活着這么大的消息,都很快接受了。
赵清玲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火堆,我不会再为你们,我只为我儿子。
我明白這趟行动是我秘密策划的,上面并不知道消息,我愿意继续为你隐瞒。就算你被发现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让你自己决定去留,我保证。
单鸣问道:你這么多年都躲在哪裡?为什么不出现?
赵清玲慢慢地适应了重新說自己的母语,她断断续续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原来,沈长泽消失的最初几年,她和沈耀一直在找他。但是沈耀渐渐的变得非常仇视政府,并且有了种族主义倾向。赵清玲和他的意见不合,就单独去寻找沈长泽,后来两人断了联系,她也找不到沈长泽,她以为他们都死了,她又不断地受到政府的追查,心灰意冷之下,就跑到了祖国最偏远的地方,生活在维民的圈子裡,再也沒有离开過這裡。
如果唐汀之不来找她,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离开這裡,就像一個苦行僧一般,带着巨大的秘密,孤老此生。
他们又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赵清玲渐渐可以正常地沟通了,她不断地问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让单鸣告诉他沈长泽成长的细节。
单鸣许久沒有說過那么多话了,他慢慢地說着自己和沈长泽的点滴时光,从他還是小不点的时候开始說起,一直說到他成为一個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一個說得认真,一個听得认真,就连唐汀之和艾尔都不想打扰他们,說到最后,单鸣的心越来越难受,他无法想象沈长泽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但自己的背叛,一定让他的儿子很痛苦,這也让他的心,时刻在承受這煎熬。
不知不觉,他们呆了很久,唐汀之不断地发確認安全的信息回营地,最后看天快亮了,三個人才回去。
临走之前,唐汀之给赵清玲留下了他事前准备好的东西,新的身份证件和钱。
赵清玲会在最短的時間内到达北京,并且在唐汀之给她准备好的地方等他们。
第二天早上,他们也坐车返回了阿克苏机场,然后从哪裡乘飞机回北京,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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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汀之让杨关把其余人带回了基地,他和单鸣、艾尔留在了北京城内,等待赵清玲。
两天之后,他们终于从航空内部系统得到了赵清玲使用的化名的登记记录,并且在她落地的时候准时去机场接她。
赵清玲拎着一個简单的军用旅行包从机场内走了出来,她身上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威严和利落,气质非同寻常,惹得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
她见到三人后,說:這裡的变化很让人惊讶。
艾尔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从前接触過国家最高智慧和科研水准的人,会像一個原始人一样生活,难道這十多年,你都沒有看過电视之类的?
赵清玲摇了摇头,沒有意义。
唐汀之把她带回了东二环的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小区楼,只是他们住的房子内部经過了大手笔的改装,上下三层全都打通了,俨然变成了一個小型的军事基地。
你需要洗個澡,吃顿饭,休息一下嗎。虽然赵清玲這個对于别人的女性气质非常少,但是艾尔還是处于礼貌,对女士表达了关怀。
结果赵清玲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为了這些来的,我要尽快了解情况。
艾尔讪讪地說,你的中文越說越熟练了。
唐汀之也不废话,打开了中央屏幕,调出了各种各样的资料给赵清玲解說。由于她脱离部队太久,龙血人研究的发展日新月异,唐汀之花了很长時間给她讲现在龙血人实验的进步程度。
赵清玲听得很认真。
唐汀之着重给赵清玲展示了他们对沈耀和沈长泽能力的评估,当赵清玲看到沈长泽现在的照片的时候,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紧紧地抓住裤腿,眼中有几分激动,但是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她是一個母亲,但是每個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她并不知道怎么表达一個母亲的心情,因为母亲這种温柔慈爱的形象,跟她给人的坚硬强悍的气质实在太不相符,尽管她有着一個女性应有的精致的五官和优雅的身段。
当看到沈耀的照片时,她的眼中又蒙上一层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追忆、有伤感、也有愤怒。
当全部讲解完后,時間已经很晚了。单鸣和艾尔对其中的大部分內容都知晓,所以早就挺烦了,艾尔在屋裡进进出出地晃悠,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唐汀之旁边,我饿了。
唐汀之淡淡扫了他一眼,冰箱裡有吃的。
不,我要吃上次那种把鸡蛋做成表面光滑的糕状物体的东西,吃起来是香的、软的。
唐汀之微微蹙眉,冰箱上有一张纸,上面的电话随便打一個,都可以送外卖,鸡蛋羹這种东西每個餐馆都会做。
艾尔瞪着眼睛,我要吃你做的,你把我变成龙血人的时候沒考虑過我的饭量会变大嗎。艾尔呲着牙,就差沒甩出大尾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