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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泽抱紧他,热热的脸蛋贴着单鸣的脸,当然会,很多人一生都沒碰到過子弹,但是沒有人一生都沒生過病,你這么不注意健康,你让我怎么办?
单鸣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心虚得不知道說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一個人照顾不好自己,你需要我。
就你這天天找奶吃的架势,究竟是你需要我還是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单鸣动了动身子,找了個舒服点的姿势,轻声道:這话還算中听。
沈长泽亲着他的发迹,這是你第三次抛下我了。刚开始知道你又跑了的时候,我真的气得想把你的腿拧断,不過,我妈跟我說,不能這么对付你,对你還是得来软的。其实道理我都懂,就是你做事太气人了。
单鸣身子一僵,抬起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你妈?赵清玲?她知道什么了?
她什么都知道,父亲跟她說了。
单鸣脸都绿了。
沈长泽不在意地說,我妈很高兴。
单鸣颤声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男人,我沒有机会创造出一個纯血龙血人了,她很高兴。
单鸣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因为他生不出孩子来所以他妈很高兴,即使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的养父搞到一起?就是像他這么沒羞耻心和伦理观的人,都觉得這不是什么该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只能說,赵清玲這個女人是真不一般。
沈长泽故意和他說话分散他注意力,好让他不那么关注自己的胃疼,這时候就一边继续揉一边說,我妈說找到你之后,尽量不和你生气,因为我生气你就会生气,然后我会更生气,恶性循环,所以我這回努力忍住了。
单鸣羞恼不已,你不准再跟赵清玲讨论和我的事情。
为什么?我和她分开太久,并沒有太多话题,共同认识的人也有限。
那你单鸣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好转移话题,赵清玲在哪儿呢?
跟父亲在一起,她在灵山陪着他、看着他,希望能改变他的想法。
這就是上面对他的态度?真是便宜他了。单鸣愤愤地說,說完了又想起来那是沈长泽的亲爹,就不說话了。
沈长泽沉默了一下,然后說,爸爸,我知道你很恨他,但是他是我亲生父亲,我和我妈是不会看着他死的,囚禁他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单鸣嗯了一声,胃部又传来一阵尖锐地疼痛,他嘶嘶直抽气。
沈长泽沉声道:让你去医院不去。
不去。单鸣依然斩钉截铁地說。
等医生来吧。爸爸,我妈想再见你一次,跟我回趟北京吧。
单鸣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能让我怎么见她?
你不好意思?
滚,总之我不见。
沈长泽笑了两声,你似乎還是看不清形势现在你在我手裡,我想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以为,我会让你从我這裡逃开第四次?
单鸣咬牙道:我该在你小时候就掐死你。
沈长泽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我早說過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你听话的话,日子就会好過一些,不然我只能把你绑回去,如果你能想开最好了。
刚說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长泽打开门,把医生迎了进来。医生给单鸣检查了一番,最后诊断出是急性肠胃炎,不過单鸣忍了這么多天,容易胃穿孔,医生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要求单鸣還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单鸣怎么都不肯去之后,他只好给单鸣打了针开了药。
等医生走了之后,沈长泽打电话从中国餐馆订的餐送到了,对方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了养胃的粥和一些小菜。
沈长泽把粥端到他面前,那粥煮得稀软喷香,非常诱人,可是单鸣一点胃口都沒有,看了一眼就扭過了头去。他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看上去有点可怜。
沈长泽把他扶起来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他,单鸣不肯吃,他就连哄带逼的让他咽下去,一碗粥吃了半個小时,把沈长泽都累出一身汗。
但是他喜歡照顾单鸣,喜歡参与单鸣的每一件事,喜歡单鸣的一切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要怀疑,他怎么就能对一個人执着狂热到這個地步,但是他沒有办法,他对单鸣的感情,是過去的十五年裡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這個人几乎占据了他整個人生,在他的记忆中无处不在,填满他心裡的每一寸空间,让他魂牵梦萦、让他为之疯狂。
他从不后悔为单鸣的每一点付出,但是他会认真的索要单鸣的回应,一丝一毫都不放過。
单鸣吃完之后,就迷迷糊糊地躺了下来,沈长泽靠坐在他旁边,手轻轻搭在他旁边,下意识地做出维护地姿态。
单鸣看了他一眼,突然颇有感触地說,我們都能活這么久,還真不容易。
沈长泽摸着他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单鸣睡着前,嘟囔着,再给我揉揉吧。
沈长泽在他身旁躺下,把他圈进了怀裡,温暖有力的手掌覆在他的肚子上,慢慢揉了起来。
单鸣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過去。他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是在他心目中百分之百安全的,那就是在沈长泽的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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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鸣醒過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窗帘被拉开了一條小缝隙,阳光漏了进来,洒在他的脚上,暖洋洋的。
他摸了摸肚子,已经不疼了,就是饿得慌,浴室裡传来哗哗地水声,他习惯性地叫道:长泽?
水声停了,沈长泽把浴室门打开,你醒了?
嗯。
胃還疼嗎?
不疼,我饿了。
看到床头柜上的便签纸了嗎,打上面的电话,想吃什么让他们送過来。
单鸣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接通了之后对方问他要订什么餐,可他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要吃什么。他已经有多久沒在食物上花過心思了?這么多年了,都是别人给他什么他吃什么,食物对他来說是维持身体机能正常运转的能量,他甚至叫不出几個中文的菜名,而沈长泽每次都知道要让他吃什么,有时候他觉得,沈长泽比他自己都了解他。
他只好把电话拿了起来,推开浴室门,你跟他說吧,我不知道吃什么還沒来得及反应,眼前一片金光,有什么东西啪地朝他脸扫了過来,他猛地往后一退,虽然沒扫到他的脸,但還是溅了他一身水。
他定睛一看,发现刚才从他脸庞擦過的是沈长泽巨大的翅膀。
沈长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单鸣皱眉道:這句话是不是该我问你?他把电话扔给了沈长泽,看着沈长泽的一身金鳞和那條粗长的尾巴,感到背脊一阵发寒。
沈长泽关上莲蓬头,接過电话快速地点了几個菜,挂上电话之后,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单鸣,因为他看到了单鸣眼裡的戒备。
单鸣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沈长泽叫道:爸爸
单鸣冷道:变回去,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样子。
单鸣有一颗强韧的心脏,恐惧的种子绝对不容易在他心裡生根发芽,但尽管他努力想忘记,在看到沈长泽這個样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那天晚上在森林裡发生的一切,其实历历在目,整個過程都充斥着血腥和暴力,让他心有余悸。
他重新躺回了床上,感觉胃又开始不舒服了。
沈长泽从浴室裡走了出来,他爬上床,轻轻摸着单鸣的肩膀,爸爸?
肩膀上传来的触感,属于人类的手。
单鸣紧绷的心這才放松下来,他回头看了沈长泽一样,你那個样子干什么?
沈长泽尴尬地說,清洁。
单鸣冷道:别再让我看到。
沈长泽脸色变了变,我保证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抓着单鸣的下巴,哑声道:爸爸,你别怕我。
谁怕你。单鸣打开他的手,滚开,我烦。
沈长泽有些急了,一下子抱住单鸣,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单鸣突然一手压住他的胸膛,一個翻身坐到了他身上,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我管你他妈故不故意,你再敢变成那样上我,我就杀了你!
沈长泽委屈道:要不我变成龙血人,你上我行嗎?随便你做什么。
单鸣怒道:老子对男人的屁-眼儿沒兴趣,对怪物更沒兴趣!
沈长泽摸着他的腿,企图安抚他,再也不会了,别生气了。
单鸣狠狠瞪了他一眼,慢慢倒在了他身上,他嘴唇碰到了沈长泽的耳朵,干脆狠狠咬了一口,被你气得又开始胃疼了,妈的。
沈长泽抚摸着他的背,一会儿吃完饭吃药。
单鸣咬牙切齿地說,你听着,我不是怕你,我就是觉得恶心。
沈长泽心裡难受得說不出话来,尽管他可以理解单鸣的心情,但是被他亲口說恶心,他還是有些受不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和能力的增长,他体内的龙血基因已经完全觉醒,他身体裡的血液,97%是龙血,可以說,龙血人状态才是他原本的样子。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需要长時間保持在人类状态下才不会耗尽体力,正好相反,现在的他保持龙血人状态,会感觉更轻松,身体完全沒有负担,而人类的样子更像一個壳,他虽然不觉得不适,但是体会不到完全舒展的畅快。
有时候,他觉得他可以理解那部分拥有种族意识的龙血人的想法,当他们觉得当龙血人比当人类更让他们舒服、放松的时候,心裡会渴望以自己最真实的面目面对這個世界,进而想要创造一個即使以這個样子上街也无所顾虑的世界。
他希望单鸣可以接受他真正的样子,可惜他把這個机会毁了,单鸣本来是不介意,现在却对他龙血人的样子感到厌恶,這让他又沮丧、又伤心。
单鸣神经太粗,完全沒意识到自己說得话伤人,不過,见沈长泽不說话,知道他多少是不痛快的。
不過自己比他更不痛快,尽管知道那是沈长泽,可他始终有一种被畜生干了的感觉,想想都瘆人,要不是他经历的非人磨难太多,换做普通人早崩溃了。
正当俩人陷入沉默时,门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单鸣从他身上翻下来,滚到了床上,沈长泽跳下床,围了條浴巾去应门。
不出意料是送餐的。
沈长泽把热腾腾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单鸣从卧房走了出来,坐到桌子前,习惯性地伸手拿筷子。
沈长泽率先把勺子塞进他手裡,先喝汤,喝完汤再吃饭。
单鸣把勺子一扔,看那端起汤碗的架势就是要一口干掉。
沈长泽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勺子重新塞进他手裡,你胃還沒好,不能這么喝汤,拿勺子喝,老实点。
单鸣只好用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对付這碗汤,沈长泽把白嫩的鱼肉去了刺放到他碗裡。
单鸣喝完汤,问他,我不想回那個闷死人的基地,我也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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