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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千丞,已完結。一九九二年夏天,单鸣在执行任务时受伤并与队友
在地底下使用强光手雷也是冒险之举,虽然强光手雷震荡沒有炸药那么大,但毕竟会产生一定影响,如果同一時間引爆太多,就有塌方的危险,不過這种易守难攻通道狭窄的地道,敌人非常容易堵着個拐角就堵死他们的全部进攻,不使用這种手段,即使能攻下来,牺牲也太大了。

  人质的健康和战友们的性命,他们当然毫不犹豫選擇后者。

  豪斯沒有再发出异议,虎鲨派人去给他们送了护目镜和手雷。

  艾尔开始指派人员,地面上看着人不多,卡利负责塔楼,单,你手臂不方便,跟着卡利当他的掩护手,猎鹰,监控摄像头交给你,虎鲨、科斯奇负责东边哨卡,百合、走火负责南面的,我和沈长泽西面,其他人员等卡利行动后,从塔楼方向进入基地,现在正是他们熟睡的时候,进入营帐后先用瓦斯,把所有人干掉,然后堵住地下基地的入口,我們一起行动。现在,出发!

  十几個人清减装备,然后趁夜训练有素地摸进了基地,当先头部队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干掉哨卡守卫后,后续人员悄悄靠近两個营帐,放出催眠瓦斯,在等待了一会儿后,他们带好面罩,抽出军刀,矮身摸了进去,這些睡得烂熟的独立派士兵就像案板上的鱼,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他们一個一個地抹了脖子,沉闷的空气中顿时飘散出浓郁的血腥味,闻之让人作呕。

  干完之后,所有人开始往地下基地的入口移动。

  沈长泽紧握着沾满血的军刀,透過无线电轻声說,爸爸,你還好嗎?

  等了一会儿,沒有得到单鸣的回复,沈长泽有些心急,单鸣现在手臂受伤,一旦狙击手被发现,他就可能受到波及,他不能不担心,于是他又问了一遍,爸爸?你听到嗎?

  单鸣冰冷地声音传来,别废话。

  耳机裡传来好几個人的低笑声,沈长泽脸有点儿烫,艾尔更是调侃道:你究竟是十五岁還是五岁,成天找爸爸?

  沈长泽刚想辩驳,虎鲨低沉的声音响起,都他娘的给我闭嘴,好好干活儿!

  无线电终于清静了下来。

  猎鹰开始破坏地下基地的门锁,两分钟之后,只听轻轻地一個金属旋转的声音,门被推开了一條缝隙,猎鹰拉开催眠瓦斯的拉环,一连扔进去了三個。

  除了在营地外守卫的六個人之外,其他人戴上防毒面罩,把防护眼镜挂在脖子上,以备随时切换,然后一個個端着枪走了进去。

  瓦斯冒出的浓烟把整個巷道都给填满了,可视性变得非常差,他们交错着左左右右地贴着墙根儿,一步一步地往裡走,入目先是一個监控大厅,裡面的人全都睡着了,监控大厅后面有三個门,应该是通往不同的攻能区域,虎鲨把队伍分成三队,进入了那三道门裡。

  沈长泽和科斯奇、百合以及一個豪斯带来的SWAT一队,他们先把瓦斯放了进去,然后谨慎地往裡走。

  突然那個SWAT爬到了地上,耳朵贴着地面,然后打了個手势,表示有人過来了。

  沈长泽看了看头顶,上面是地下基地用来通气的管道,全都暴露在天花板上,很粗,足够支持人的体重,沈长泽一脚蹬到墙面上,然后借力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管道,翻身趴了上去,然后顺着管道往前爬。爬了四五米远,前方的瓦斯含量低,已经能看清周围情况了,三個人独立党士兵带着防毒面具,端着AK悄声跑了過来,沈长泽等他们从自己头顶路過,然后双腿勾住管道,身体倒挂了下去,瞅准了落在最后的一個士兵,一下子拔掉了他的防毒面具,然后快速捂住他的嘴,刀锋一下子隔断了对方的喉咙。

  即使他动作很快,那個人還是发出了声音,引起了前面两人的注意,沈长泽一下子跳到了第二個人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手肘搂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扭,硬生生拧断了他的脖子,這個时候,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倒在了地上,百合最喜歡逗沈长泽,這时候就风情万种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把带血的刀子在那人身上蹭了蹭。

  沈长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跟随的手势,四人继续前进。

  耳机裡传来了枪响,看来其他小队的人已经开火了,四人加快脚步,顺着通道一间一间房间地找,突然,前方十多米处一扇门打开了,一個提着裤子睡眼惺忪的从裡面出来了,看样子为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起夜上厕所来了。

  四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突然這么冒出来一個人,那個人跟他们打了個罩面,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嘴就喊,科斯奇举枪崩碎了他的脑袋,枪声一响,他们就沒办法继续隐蔽行动了,沈长泽一边往前冲一边掏出怀裡的强光手雷,猛地投进了那個开门的房间,然后一下子撞在了门板上,把要出来的人全给撞了回去,手雷声炸响,整個基地直晃,土屑灰尘掉了他们一身,房间裡传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沈长泽带上护目镜,一把拉开门,端着PSG开始对着裡面的人扫射,所有人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根本无力反抗,很快這裡就变成一個屠宰场。

  他们进屋搜了一圈,果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宿舍,他们快速撤出,然后开始加快速度,跑步前进。

  沈长泽不敢再用手雷,我估计其他人也不敢用了,手雷的震荡比他们想象得大,如果這裡塌了,他们都得被活埋。

  接下来的路程還算顺利,他们最近找到了那群人质,人质全都被锁在一個房间裡,门口的守卫吸入了瓦斯,早就睡着了,也因此捡回一條命。

  科斯奇打开门的时候,人质一阵骚动,他开始回忆人质的相貌,然后清点人数,一、二、三咦?怎么多了一個?咦?我好像见過你。

  沈长泽扭头一看,安静地坐在角落裡的人,在暗淡的光线下只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容,跟其他形神狼狈满眼恐惧的人质相比,他看上去非常镇定,仿佛不是被人关押起来,而是来這個参加一個会议,這個人游隼的佣兵们都见過,他是那個来自中国的军医唐汀之。

  唐汀之站了起来,這回,他沒穿军装和白大褂,而是一身很普通的休闲装,他面无表情地对沈长泽道:真巧,该来的都来了。

  69、第六十九章

  沈长泽皱眉道:你怎么会在這裡

  艾尔的声音突然从耳机裡冒了出来,找到喀法尔了,還有一些从云顶跑来避难的。

  豪斯赶紧道:别杀他。

  单鸣插嘴道:沒有耐西斯和罗迪嗎?一個五十左右,金发,一個二十多岁,瘦高,棕发。

  艾尔道:有十多個人,不好說,等我带回去你自己看吧。

  科斯奇道:人质在我們這裡,掩护撤离。

  沈长泽還盯着唐汀之看,眼裡充满了疑问,其他三人已经一人架着两個,把失魂落魄的人质给搀扶了起来,快速往外撤离。

  沈长泽和唐汀之跑在最后,沈长泽关闭了无线电,低声对唐汀之道:你为什么会在這儿!

  我来调查龙血泄密事件,我现在的身份是国际红十字组织的法裔华人干事,前来提供粮食援助的,我跟着那几個记者进入了西撒哈拉,结果就被他们劫持了。

  沈长泽不太相信,他哼了一声,你的那些共和国保镖呢?怎么可能让你单独行动?

  唐汀之淡淡地說,這次的事情上面交给国安局去调查了,根本不让我們插手,但我才是对案情最熟悉、对整個事件最了解的人,他们不让我查,我只好自己查。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

  不,我本来是想去哥伦比亚找你帮我的,但是却接到消息說你们也到了摩洛哥,我从实验室跑了出来,不跟局裡联系,也就探听不到你们的最新消息,所以我只能過来碰碰运气,沒想到還是碰到了你。

  沈长泽低声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唐汀之理所当然地說,因为我是個科研人员,我在這么乱的地方随时可能死,而你需要我活着。

  沈长泽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确实需要你帮忙。

  三队人马重新回到了监控地带汇合,艾尔满头大汗,在看到唐汀之的时候,愣了愣,操,你怎么阴魂不散的。然后他一把揪住了唐汀之的领子,你過来,我們有人受伤了。

  唐汀之几乎是被艾尔暴力拖出地下基地的,他非常小声地說了一句,我通常只给省部级以上的干部做手术。

  猎鹰和虎鲨都被流弹打中了,虎鲨受伤還不算重,但猎鹰的子弹留在了胯部,需要即刻动手术。

  他们把那個SWAT医生也招了過来,让他给唐汀之打下手,几個人手脚麻利地在哨卡亭裡搭建了简易的手术台,把车上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搬了下来。猎鹰是游隼的尖兵和前锋,如果在古代作战中,扮演斥候和间谍的角色,他绝不能留下腿部的残疾。

  豪斯见到唐汀之非常惊讶,问他怎么会在這裡。

  唐汀之轻描淡写地說,和你的目的差不多。

  豪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眉宇之间透出一丝防备。

  唐汀之一边消毒器材一边說,我們现在留在這裡非常不安全,也许這個基地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马上会有更大的部队赶過来,到时候我們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豪斯也点头附和,唐說的对,我們不该留在這裡,应该马上撤离。

  艾尔拿枪管指了指唐汀之,你,必须留下艾尔转向豪斯,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把车留下。别废话了,马上做手术。

  唐汀之不再說话,开始配麻醉剂。

  豪斯把喀法尔拎到了一边审讯去了,单鸣把那十几個人翻了一遍,并沒有耐西斯和罗迪,這把他气的,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万一就這么让那两個畜生跑了怎么办。

  沈长泽在旁边道:爸爸,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這次能来這么快,是罗迪的哥哥给我准备的飞机,他们是异母兄弟,比仇人還仇人,就算罗迪跑回了法国,我們也能追過去,我绝对不会放過他。沈长泽握紧了拳头,他绝对不会放過任何一個敢伤害单鸣的人,所有让单鸣流血受伤的人,无一例外,都该死!

  单鸣听到這個,心裡终于好受了一些,好,如果這次沒抓到他,任务结束之后,我們重回法国,我要耐西斯和罗迪的命。

  沈长泽摸了摸单鸣還未消肿的眼睛,忍不住心疼地說,怎么還沒好,眼睛看东西难受吧。

  单鸣不在意道:沒事,倒是那個唐汀之,怎么又出现了?

  沈长泽把唐汀之的目的重复了一遍,单鸣点点头,那么他和豪斯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了?我以为這是美国机密泄露事件,怎么和中国也有关系。

  等他们做完手术,我們仔细问一下吧,豪斯說有间谍把龙血提炼物制成高含量兴奋剂,用在云顶的那些人身上以牟取暴利,那么這件事多少和我有点关系。

  单鸣脸上透出几分担忧,這是唐汀之第三次出现了,为了小孩儿,给艾尔他们的借口越来越沒有說服力,他们心裡恐怕早就怀疑了吧,因为仔细推敲起来,這件事疑点重重,如果不是艾尔和虎鲨信任他,而团员们信任艾尔和虎鲨,一旦他们认真质问,单鸣知道自己圆不了這個谎。

  他同时经受着沈长泽身份被发现的担忧和欺瞒战友的愧疚,等他们撤离战场,有喘口气的時間,他都可以想象到艾尔和虎鲨会拿怎样狐疑的眼神看他,他越来越不想隐瞒,可是瞒了這么多年,他也越来越想逃避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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