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对峙
姜娴說罢,便哭倒在地,像是无法承受這一切,根本不管這一石惊起了多少层浪……
现场先是极为短暂的一阵寂静无声,然后“嗡”一声,如同一滴沸水落入到滚烫的油锅,整個炸开了!
“什么什么?姜娴,你再說一遍,我刚刚沒听清。”
“韩知青,你一直都在嗎?是不是像姜娴說的?”
“胖丫儿快来伯娘這儿,别哭了,地上冷。”
“潘知青,你居然敢欺负我小姑,我們要报警,小四子,去找王爷爷,他是公安特派员,你们给我等着。”
“怎么回事,快让让,我是王志远。”
姜娴還扑倒在地,突然之间就被温暖的几双手给抓住了。
“胖丫儿,爸妈来了,果真是潘文芳害你?你别怕。”姜娴一抬头,就是自家妈妈温暖的怀抱。
然后,她就听见她大伯母开炮了:
“我說,潘知青,你给我起来,躺在地上装什么可怜,为了大学生名额你敢害我家孩儿,看我不撕了你。”
說罢,人已经快手快脚的冲過去了,大伯母别看已经是五十多的小老太太的,可是常年做农活力气可不小,這灵活的劲儿,反正在大家還沒反应過来之时,就揪住了潘文芳的头发。
然后,潘文芳一阵惨叫。
二伯母冲過来,一边喊,一边极为技巧的挡住想要来拉架的徐家人還有两個男知青,却口齿清晰,挡都挡不住:
“丧尽天良啊,潘知青,你說說我家姜娴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居然拿徐家的烟灰缸砸她的头?”
“那么瓷实的东西啊,可怜我儿脑袋瓜子被你砸了血窟窿啊,睡了大半年才好不容易起来了,你怎么敢的?”
“徐家的烟灰缸啊?你怎么拿到的?徐诗雨是不是跟你一伙儿的?为什么那天是徐诗雨约了我儿出去,你又拿了徐家的烟灰缸?你们串通好谋财害命啊?”
“徐诗雨啊?你人呢,快出来啊,躲在后面算怎么回事啊?我儿跟你是好朋友,你就這么对你好朋友啊?她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时候,你们徐家人怎么好意思過来道歉的?”
“徐广国呢?别以为你是大队书记,我就不敢說?我說徐广国怎么登我姜家门呢,老实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啊,对了,徐广国,潘文芳可是你推薦的啊!”
“徐广国,你個缩头乌龟,躲在哪裡呢,快给老娘出来。”
姜二伯母早就想好了,這事直接发难沒有证据,但既然她家胖丫儿有本事把這事撕开一個口子,那么她姜家就有了由头。
怎么了?她一個农村老太太,吵架還讲究什么证据?更何况,那潘文芳都承认是她把胖丫儿砸昏推河裡的。
她就要给徐家泼脏水,弄不死徐广国就恶心死他们。
反正,她就是個老太太,她姜家的男人可沒有說话呢。
陈水妹先受不了了,她冲過来就要撕姜二伯母的嘴:
“吴银香,你嘴怎么這么臭,那潘文芳自己黑心害人,還丧良心的偷了我家的烟灰缸,你泼我家什么脏水啊?要死啊你。”
“我呸,潘文芳怎么不偷别人的烟灰缸,就偷你家的,她怎么不用别的东西砸我儿的脑袋,偏要用你家的东西?這裡面要沒什么事,我吴银香就把名字倒過来写!”
“你……要有事也是徐诗雨這臭丫头眼瞎,把這么個祸害招进门的,跟我家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哎,别打了别打了,先把话說清楚。”
“王公安都来了,你们打什么?丢人现眼啊?”
……
一時間,鸡飞狗跳,整個麦收大队,都惊动了。
姜娴似笑非笑的瞥了徐嫣儿一眼,不知道在被亲妈推出去挡刀的那一刻,徐诗雨是什么感觉啊。
也是,毕竟徐广国要是倒了,徐诗雨一家也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這种事,在姜家可不会有。
姜娴把脸埋在自己亲妈怀裡,好舒服,好香啊。
徐广国发现,场面已经失控到他实在躲不下去了。
而且,就在他家后门口,一直在家都不出来,說沒听见,谁信啊,毕竟全村人都来了。
姜家人、徐家人各站一边,互不搭理,那道无形的泾渭线已经出现了。
对峙已成。
徐家站在最前面的,是徐广国一家。
姜家站在最前面的是姜家一大家子。
中间,還有一個公安特派员,王志远。
王志远心裡感叹,难怪今天姜爱国提着酒和花生米来找他喝酒呢,合着在這裡等着他呢。
他看了姜娴一眼,正好对上姜娴明灿的眸子。
王志远想到去年夏天,那捞上来的人儿血糊糊,气有进无出的样子,又想起了当时姜家人的肝肠寸断。
如今,姜娴居然自己亲手给自己讨回公道了?
想到那孩子眸子裡的志在必得和了然,王志远哪裡還会不知道呢,今天的一切大约都有姜家丫头的手笔。
周遭,站了整個麦收大队的村民,一時間,人群之中只有窃窃私语声无人敢大声喧哗,之前撕扯在一块的人早就被人拉开了。
徐广国揉揉眉心,一副疲惫又痛心的样子,对着姜大山先开口了:
“老姜啊,你看這事闹得?不過是孩子之间的事情。”
姜大山不动如山,不過嘴上却不让步,他嘿嘿一笑,端的是一贯的老好人的模样:
“老徐啊,這事可不是小孩子的事情啊,你刚刚出来,還沒有了解事情,怎么就把這事定性成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了,我家姜娴可是从鬼门关刚回来啊。”
姜大山這么一說,人群裡窃窃私语声顿然变大了些许。
徐广国一噎,這该死的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這是执意要追究到底了?
他脸往下一搭,目光森森的盯着姜大山看了一眼,姜大山面色不变,仍然笑眯眯的,眼神却丝毫沒有躲闪。
两大家族的家长就直接杠上了,等于說第一次,放在明面上撕破了脸。
這般对峙了足足有两分钟,徐广国眼睛移开,他如毒蛇般阴毒的眼睛锁住姜娴,语调平静之中有压抑的威严:
“這事旁人說了不算,我就想听娴丫头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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