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牛腿的缘分
顾大嫂可沒有跟顾珩解释的意思,再說了,顾珩孝敬她的,那就是她的东西,她爱给谁给谁。
她拿着那匹布兴冲冲的跑到后门口了,就听见顾欣正在兴高采烈的跟姜娴炫耀呢:
“二叔可厉害了,他這次带了只小狗回来,好可爱哦,不過它還小,睡觉了,不然我就带小姨你去看看了。”
然后是姜娴的声音:“這样啊,沒事,小姨后天来的时候,欣欣带我去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一言为定,那我留点杏花糕给小狗吃可以嗎……”
顾大嫂冲過来,提過篮子,把布塞到姜娴怀裡,道:
“不进来就不进来了,這布给你,這颜色我不能穿,就适合像你這种十几岁的鲜嫩的丫头。”
姜娴随便摸了一下,就觉得這布柔软非常:
“這是绸布?”
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丝绸是江南特有的,澜国的姜娴也是有几件這样的“战袍”的,那是用来充门面的,平日裡沒人舍得随便穿。
来到這個时代,姜娴也发现,這时代丝绸布料很少,姜娴见過最好的布料就是她醒来的时候穿的那件睡衣,上等的棉布,裡面估摸着加了蝉丝,光滑柔软,穿在身上宛若无物。
听說是她爸托人从省城买回来的。
今天這布料,比之她那件睡衣,有過之而无不及,柔软光滑到不可思议。
想到顾珩日常早出晚归,神出鬼沒,這些东西来自于哪裡,不用說都知道。
不過,能弄到這么好的布料,也挺有本事的。
顾大嫂眼明手快的把姜娴推出来,然后拉着两個孩子就进了裡面,很利索的就把门关了。
然后姜娴就听到顾大嫂得意的声音:
“什么绸?我不懂什么绸,除了這個我還有两匹呢,艾玛,太多了,多的我看着都烦,這颜色我也穿不了,顾欣也穿不了,你拿走就是了,胖丫儿赶紧家去,大晚上的别在村子裡乱跑,坏人多呢。”
姜娴:“……”头一次见送人东西把东西往坏了說的。
顾珩:“……”他送的就是丝绸!一匹绸价钱够买十匹布呢,大嫂就沒考虑過他的感受。
姜娴拿顾大嫂沒办法,再說了,顾大嫂都送了,推来推去也沒意思,反正她和大嫂也不是一天的交情。
姜娴到家后,爸妈居然還沒回来,姜娴還有点担心,结果问了姜建海,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姜娴才默然无声的回了房。
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原来姜爸姜妈這样的是夫妻日常啊?
回了屋,借着昏暗的油灯,姜娴仔细看了下布匹,真的是丝绸,摸上去油光水滑,泛着浅淡的淡黄色光芒。
這玩意儿不仅值钱,還有价无市呢。
做几件贴身穿的衣服,再好不過。
姜娴不知道的事,今天她去送肉,還在顾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顾大嫂拿回了肉,先把杏花糕放进碗橱裡,特意放的高高的,沒办法,這要是不放高了,顾欣就能带着弟弟,晚上偷吃了。
這個家裡,顾家兄弟俩都疼孩子的要命,唯有顾大嫂严格一点,還好,两個小的還知道怕妈妈。
放完了杏花糕,顾大嫂就看到了牛腿,這牛腿姜娴让姜建海剁成了一块一块的,才送過来的。
姜娴心细,她考虑的是,顾珩总不在家,顾大哥哪有力气剁肉啊,她家壮劳力多呢,剁個肉骨头,也不费什么事。
结果,也是赶巧了,顾大嫂收着收着,觉得不对劲了,她目光森然的盯着挂在廊檐下的一條牛腿,這是顾珩带回来的。
顾珩說,他今天去镇上,正好有其他大队的牛死了,他眼疾手快,抢先买回来的。
而姜娴也来送牛腿?這……牛都赶趟儿選擇今天去死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顾大嫂收拾好东西,就跑出来,盯着顾珩一通看,把顾珩看的毛骨悚然,他放下手上的活计,叹了口气:
“大嫂,我脸上长花了嗎?”
顾大嫂愣了愣,突然摇摇头,否认道:“沒有沒有,那個,小珩啊,你早点睡觉吧,别尽惯着顾欣和顾轩了,他们要梳妆盒,就把我那個给他们好了,省的你再做。”
說罢,跟身后有人撵似的,顾大嫂一鼓作气冲进了房间。
顾珩:“……”這是怎么了?大嫂今天神神叨叨的,感觉姜娴過来之后,就不对劲了。
那边顾大嫂想的是,会不会是顾珩看上姜家丫头了?想到這,顾大嫂就一阵狂喜,她那么喜歡姜娴,来给她做弟媳妇,简直太好了。
她正想问问顾珩呢,却在刹那间打住了。不行啊,顾珩那别扭的性子,自己還是不要问他了,不能打草惊蛇,她得先去问问自家男人的意思,自家顾璁读书多,见识大,让他去旁敲侧击一下顾珩再說。
……
翌日,也是赶巧了,镇上已经把征兵的事下发到了公社,公社再分拨到每個大队。
麦收大队今年需征兵三人,姜建海就把自己想要参军的事情在大家都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說了。
這话一出,姜家饭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凝住了。
除了几個不懂事的小的,還有提前知道姜建海想法的姜娴,姜家人大部分拉了脸。
姜大伯母急了:“干嘛呢?家裡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为什么要去当兵啊?你不知道有多辛苦,有多危险嗎?”
二伯母也不赞同,她捅捅一边吃饭的姜二伯,意思让他說說姜建海。
姜二伯也舍不得:“是啊,你有劲沒处使嗎?有劲沒处使跟我学医啊。”
姜二伯母也接话:“等你参军回来,至少二十多了,到时候老的连对象都找不到了。”
大哥二哥三哥也不同意,姜建海這個小弟弟,也就比他们儿子大不了几岁,小时候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家裡最让人操心的就是姜建海。
姜娴把自己吃成了胖丫儿,可是姜建海,那就是個瘦猴。
隔三差五的感冒发烧呕吐的。
小时候,哪個沒带過他啊,一直拉拔到七岁后,他才身体好了,家裡人对他的担心才少了点。
姜建海简直哭笑不得,不過,他既然做好了决定,深思熟虑,怎么可能放弃。
所以,甭管长辈们、哥哥们說什么,他就低着個脑袋,一副我任你說的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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