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东施效颦 作者:未知 黑眸半眯着,龙厉揉了揉他头顶的头发,倨傲地开口。“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我很乖的,娘,是不是?” “羽儿会一個人睡觉,一個人穿衣,当然乖了。”不是秦长安自夸,龙羽有时候虽然淘气,但是還不满三岁的孩子,很多都還仰仗着身边人的伺候呢,而龙羽虽然是皇子,要几個人服侍還不是一句话的事,可秦长安却不想让他過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一家三口吃過了晚膳,眼看着龙凤胎都睡着了,秦长安才起身,把孩子们交给乳娘,一并送走了龙羽。 折了回来,主动走到他的身前,替他宽衣,垂眸一笑。“羽儿還是很可爱的,是不?” 龙厉张开双臂,由着她给他脱衣服,马上翘起了尾巴,得意洋洋。“废话,他是爷的种,龙生龙,凤生凤,他能差到哪裡去?” “我让大表哥回四方城的时候,带去了一些给边家的礼品,顺便给我娘捎了個口信,若是来年开春,她愿意到宫裡来,就让她跟着大表哥上京来。若是她還想继续留在边家,我也会由着她,不過,我听大表哥說,老太君還忙着给我娘找個如意郎君呢,也不知道现在有沒有合适人选。”她一边跟他聊天,一边褪下他身上的衣裳,直到他身上只剩下一套裡衣。 “要不要爷在京城留意下?”他随口一问,他本着爱屋及乌的想法,对于那位命运多舛的老夫人,向来是多了一分同情。老夫人一辈子沒怎么得到過男人的照顾和关爱,說来也是個苦命人,好不容易找回了失散的家人,在边家的日子過得不错,而且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双面绣功夫,让边家的南烟斋名满天下,如今老夫人在边家,肯定也是人人追捧的对象。 老夫人的容貌身姿,看上去像是個三十来岁的女子,要說找個男人照顾晚年生活,应该不难,只是老夫人跟一般的妇人相比,更加朴实无华,恐怕谁都担心招惹了不良的男人,临老再受一次伤害。 “算了吧,让老太君跟边家在四方城找找再說,我想我娘還是想要在四方城生活,老太君這么看重我娘,她找的人,一定会让我們满意的。” 京城裡的出众男人虽然多,但诱惑也不少,更别提出身名门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纪,早已阅人无数,或许根本就不适合她娘這样過分简单的女人了。 话到口中,踌躇盘旋了好一会,唇一抿,又咽了下去。 龙厉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双手箍住她的腰际,把人抱上自己大腿上坐着,俊眉一挑。“老夫人如此良善,上苍一定会给她一個圆满的结局,你不必過分担心。实在找不到了,朕下一道圣旨,给她赐婚,你看怎么样?” 她笑着在他胸口上捶打两下,沒好气地說。“我娘可沒那么年轻了,說什么赐婚,還抛绣球选夫呢!” “這個法子挺聪明。”俊脸上浮现笑意,那抹笑将他整個人衬的更加俊美无俦,狂放不羁的气息也淡去很多,秦长安不经意看了一眼,心跳竟然有些紊乱。 這個消息犹如平地一声雷,炸的她脑袋嗡嗡作响,让她原本就处于不安的心更加惶惶然,她连忙正色道。“别,我宁愿我娘找到一個看对眼的,哪怕对方是個平凡的男人也无所谓,千万不要因为一道圣旨,就让她被绑在一段貌合神离的关系裡头,她经不起的。” “好,那就再等等。”龙厉不再坚持,把玩着她的小手,突然說了一句。“朕今日听說,萧元夏立后了。” 秦长安抬眼,眼底异常清明,沒有一丝阴霾,几年過去了,她当真对于這個名字,再也沒有任何的波动了。 “這不是挺好?” 在北漠经過那一场闹剧之后,她還是顺顺利利嫁给了龙厉,但反观萧元夏,虽然最终還是成为了北漠天子,但在后宫上,似乎就沒有他们夫妻来的那么顺遂了。 萧元夏娶了那位官家小姐薛雪,始终无法讨得他這個丈夫的欢心,甚至只要萧元夏对府上哪個婢女多看一眼,她就变着法子处置下人,手段极其狠辣。到后来,萧元夏完全不跟她同房,最后薛雪被休了,這個结果并不意外。 到后来,萧元夏虽然也选了几個后妃,但迟迟不曾立后,而她這么久,不再关注過萧元夏的事,听到龙厉說他突然立后了,反而有些震惊。 “奇怪的是,放着那么多官宦小姐不要,你可知道他最后娶了個什么人?”龙厉的俊脸越靠越近,那双眼裡愈发迷离,让人实在看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我怎么知道?”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若是在私底下打听萧元夏的事,他岂不是要跟她翻脸?他喜歡吊人胃口,她却不会轻易上钩。 “此事在北漠都成了轩然大波了,你大哥给你的书信裡不曾提及?” “我大哥写给我的信,說的都是家务事,就你小心眼,如此多心。下回,不如让你一起看得了。”秦长安气呼呼地捏了他一把腰肉。 龙厉则意味深长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她心裡不爽,不想再坐在他腿上,径自去了床上,這时候,龙厉慢悠悠的声音,飘了過来。 “他娶了一個女人,身世背景普通,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艳的美人,不過……”他顿了顿,嗓音有笑。“那女人家裡是开医馆的,医术不差,不過年纪大了点,二十岁了吧,在北漠早就是個老姑娘了。萧元夏最后要了個這样的女人,倒是让人想不通了。” 当年萧元夏并不喜歡薛雪,但可以为了争取更多的势力而牺牲自己的婚事,如今他已经得到皇位,不再需要取悦任何人,他愿意让什么样的女人成为皇后,其实條件就宽限不少了。 但是,她怎么都沒想到,萧元夏会娶一個医馆之女。 若說是御医之女,還說的過去,毕竟他是北漠皇帝,不会跟民间女子有太多往来,他们的這门婚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啊。 龙厉的手指从她的后背滑下,顺着她漂亮的背脊一寸寸游离到她的腰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针见血地点破。“平日裡看着闷不吭声的,到了关键时刻,倒喜歡哗众取宠。无论北漠還是金雁王朝,谁不知道朕有個神医皇后?呵,萧元夏闹這一出,简直就是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以为在天底下随便抓一個学医的女人,封为皇后,就能跟朕相提并论?什么德行!” 虽然不如龙厉這么愤懑,但秦长安的心裡也有种古怪的感觉,萧元夏找個什么女人当皇后,外人根本沒有道理干涉,這道理很简单,哪怕他娶了個女乞丐,那也是他的自由,千金难买心头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只是,他偏偏找了個同样是女医者的,纳入后宫也就算了,還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为了北漠的皇后,這可不是让天下人多了個茶余饭后的谈资嗎? “别人喜歡就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管萧元夏是何等心思,同样是一国之后,我不怕被任何人拿出来比较。”她心平气和地回应。 看上去,两個国家的皇后都是医者,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也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但有脑子的人,定会区分出她们的不同。秦长安自诩算不上名门出身,但她在北漠好歹也是堂堂御封的长安郡主,当初又是两国和亲,嫁過来的靖王妃,老萧皇给她的嫁妆,說是公主出嫁也不過尔尔,那可是两国百姓全都看在眼裡的盛景。 而北漠那位皇后,只是一介百姓出身,沒有任何身家背景,倒不是秦长安对平民有什么误解,而是担心此事是萧元夏一时冲动,反而害了一個无辜女子。毕竟,后宫是個吃人的地方,沒有半点手段,如何能够在那裡生存下来,更别提他一出手,就是皇后的位置。 朝廷的文武百官,再加上后宫的明争暗斗,民间的谈论,各方各面的压力,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再者,秦长安从小就学医,她喜歡這件事,再加上一些天赋,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学医的本领帮助她治病救人,沒什么不好,但她的确也不是悲天悯人,什么人都救,什么人都治。民间给她无论是“北漠观音”還是“女神医”的名号,她听听也就算了,不会因此而自满,她始终都不曾停止前进的步伐,只因她很早就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能有大成者,一定是谦逊的,而非自满的。 无论萧元夏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娶了這位女医者为后,她還是希望那是因为他们两人当真有感情,而非满足萧元夏一时的负气,更不希望萧元夏是想把自己的皇后打造成另一個神医皇后。 “你认为,萧元夏是故意這么做的?”秦长安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淡淡睇着他。 “他那人,恐怕是望梅止渴罢了,只是在朕看来,這样的举动实在愚蠢至极。”他轻哼一声,手裡的动作却是透着几分宠溺,抚摸上她的面庞,萧元夏不過是找個替身,满足那家伙求而不得的念想罢了,但想到有人在千裡之外用另一個女人来臆想跟秦长安朝夕相处,這样的滋味实在是恶心。 再者,這天底下,只有一個秦长安,他运气好能够拥有,其他男人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萧元夏有了這种卑鄙不入流的想法,以他男人的直觉来說,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因为对那個女人有了感情,而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想再打造一個神医皇后?就要看他有沒有這等本事。”龙厉嗤之以鼻,在他心目中,秦长安被称为神医,是有真能耐的,光是她给明云开颅一事,一旦见光,名气自然会传遍天下,只是他不想,所以就把此事封锁的严严实实。除了几個人知晓,再无别人。只因他断定,开颅一事,容易造成更大的风波,而他不愿堂堂皇后卷入這样的风波,眼下的风平浪静,是他想要维持的生活。 至于其他女人,他不认为担当的起神医這個名号,不管是学医的女子罢了,再者,北漠的医术并不厉害,民间医馆裡给人看病的那种大夫,在金雁王朝一抓一大把,真沒什么稀奇的。 总而言之,在他的眼裡,這天底下就沒有任何一個女医者,可以比得過秦长安。 一开始封后的时候,秦长安的身份尚且让人有些怀疑,认为并不适合当一国之母,但眼下這样的质疑声越来越小,无论是民间,還是军中,她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同和民心。假以时日,她一定是個极为出众的皇后。 秦长安将脸贴上他的脖子,感慨万千。“盛名之下,只有负累,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過好自己的日子比较实在。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是把自己的终生大事都拿出来,只为了逞强比较的话,我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龙厉陷入短暂的沉默過后,嘴角无声绽放一抹邪佞的笑意,指尖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嗓音透着一股杀人如麻的冷意。“你說,這北漠好歹也是办了大喜事,要不朕派人送点贺礼去?” 她太了解跟自己同床共枕的這個男人,他說的所谓“贺礼”,绝对会让北漠宫廷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你又手痒了?” 自从他成为帝王之后,的确少了很多整治别人的机会,但她清楚,他的本性如此,千万别指望他彻底“从良”。但凡他看得不顺眼的人,几乎沒一個好過,当然,他在北漠时,就已经把萧元夏当成自己的情敌,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就算如今隔着千裡的距离,每每提起,他還是一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的表情。 “猴子生来就是让人耍的。”龙厉一语双关,他的唇边勾着一丝惯有的轻蔑,他這辈子都不可能跟萧元夏交好,眼下维持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并非是金雁王朝的实力无法战胜北漠,而是萧元夏暂且沒有這么大的胆子来招惹金雁王朝,毕竟,西郎国便是一個前车之鉴。再者,秦长安的大哥秦峰已经在北漠落地生根,他日两国一旦有了冲突,他身为驸马,立场自然更加为难。 只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說不定。 “别太過分就好。”秦长安并不好奇他想做什么,一如萧元夏的事她并不感兴趣,自从她从北漠出嫁,重新回到金雁王朝的那一日开始,两人就注定成为陌路。 龙厉扯唇一笑,从她的眼神表情之中,不难看出萧元夏已经变成過去一個无关紧要的人物,若他還紧抓不放,的确是太過小心眼了。 再者,萧元夏跟自己比起来,远远不如他這般幸福美满。先别說磨蹭了几年才找到一個皇后人选,并不上的了台面,再者萧元夏至今還未有一個儿子,纵然他左拥右抱,收了好几個后妃,但是肚子显然不太争气。 這般想着,男人的傲气满满当当,他欺上秦长安的身子,笑的得意又邪气。“不說他们了。刚才在小厨房裡,你答应了朕什么?” “我答应了什么?”她眨了眨灵动美目,佯装浑然不知。 在厨房裡,她只不過是不让他胡来而被儿子撞见,才被他下套。 “皇后想不认账?”龙厉的俊脸在她眼底一寸寸放大,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脖子,从他喉咙溢出的低沉笑声,却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话音未落,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肌肤,一個接连一個的吻,从她的脖子落到锁骨。此刻,她說不出口,他這样吻着自己的肌肤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舒服,有种像是身上装了翅膀,就要飞到天上去的轻盈洒脱。 见她未再有激烈反抗,原本乖乖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情不自禁地往下移动,抚到纤细腰肢上,她的身躯暗暗震了下。 她眉头微蹙,有些轻恼,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在自己胸口留下吻痕,不免抱怨道。“几天前身上的痕迹才消失,你還想胡来啊。” 龙厉当真停下动作,把她放下,神色自若地脱下上身的白色裡衣,露出线條优美,毫无赘肉的上身,然后,不疾不徐地转過身去,让她能够清楚滴看到——他后背上的抓痕和肩膀上的咬痕也不少。 秦长安当下如鲠在喉,耳根悄悄地变成粉红色,這些痕迹,自然是她忍受不住龙厉在床榻上的孟浪而做出的反击,她很少示弱,无论是牙印還是十指抓出来的抓痕,全都是使出全力的,不過,他却从不喊痛,相反,還会越来越亢奋。 “胡来的人,可不是朕一個啊,皇后。”龙厉煞有其事地瞥了秦长安一眼,嘴角含笑,他喜歡跟秦长安的玩闹,酣畅淋漓的欢爱,始终不曾让他觉得腻烦。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在床上充满兽性,看上去像是欺负她一個女人似的,不過,两人的身体是天生一对,最为契合,唯有从她的身上,他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和欢悦。 “我看看。”她有些与心不安,指腹划過他后背上的抓痕,柔声问道。“要不要给你上点药?” “不必了,反正待会儿你還得下狠手。”龙厉轻描淡写地說,這下子,他一把握住秦长安的皓腕,那双幽深的眼死死地锁住她,嗓音突然变得紧绷压抑。“今晚你别想逃。” 她的确沒想過要逃,再說了,她人在宫裡,又能逃到哪裡去? 只是迎向龙厉的眼神,仿佛马上就要沦为他的晚餐一般,秦长安觉得她身上瞬间立起无数鸡皮疙瘩,還掉了满地。 “你又玩什么花样?”這男人热衷床事的程度,当真不一般,不過也对,宫裡只有她一個后妃,她也只能随他起舞,让他尽兴了。 “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龙厉笑的邪魅,眉眼尽是艳色,花瓣般的薄唇上扬,那一眼,任由谁看了,都是颠倒众生。 只是,她沒料到的是,他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花招和姿势……這一夜,甚至還把她压在墙上,两人紧贴着,从身后占有…… 一波激情渐渐消散的时候,她却是整個人都无力地挂在他身上,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却還兴致盎然,双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腰肢,不曾停下动作,不知餍足。 而她,则是连在他身上咬一口的力气都沒了。 “這么快就累了?”他的嗓音透着迷人的蛊惑,稍早之前,她還听到他贴着她耳畔的低吼,而如今,他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還快呢?這都一個时辰過去了吧。”她有气无力地横了他一眼,他的花样实在太多,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他的目的难不成是想要榨干她? 龙厉连连笑着,吻着她的唇,身下的动作却更加猛烈,他喜歡看她沉溺在情爱中的妩媚,那是唯独他才能拥有的美景,也是属于他一個人的骄傲。 “用力气的人可是朕——”他的目光落在她雪嫩的胸口,欣赏着撞击下的起起伏伏,不怀好意地问道。“朕還沒說累呢,皇后怎么好意思?” 秦长安的心裡升起一抹疑惑和警觉:“最近皇上似乎很清闲?” “当皇帝的清闲,說明国家无大事,国泰民安,皇后难道不乐见?”他反问。 她哼了声,龙厉当真是個聪明人,他建立了内,更加分明地管理国务,不必每日陷在小山般的奏折裡,又加上到了年关,他的時間自然就多了。 可惜,受苦的人就成了她,几乎是两三日就要承受這样激烈热情的欢爱,他源源不断的体力除了用来花费在国事上,就是耗在她身上了。 “时辰還早,再来一回。” “這句话,你今晚已经說過两次了。” “皇后的记性真不赖啊,既然如此,那就少說多做吧。” 秦长安险些翻了個白眼,她家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這么爱使阴招啊? 這一晚,直到天亮后,龙厉才放過她。但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亦不曾有半点倦意,俯身望着她恬淡的睡颜,光洁的皮肤看上去十分柔嫩,睫毛宛若扇子般乖顺地伏在眼窝处,在白天,他很少看到她如此可爱乖顺的模样。他不自觉地勾起薄唇,心裡充满了喜悦,就连胸臆之间都是涨满的。他记得不久之前,她那张胜雪的脸蛋上染着红晕,宛若盛开在三月春日裡的娇美鲜花,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朕還沒挑最高难度的动作,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下回吧。”他似乎看透秦长安還未彻底睡着,故意贴在她的脸庞,低声道。 她的确是在半睡半醒之间,還有几分神志,听着双颊热辣了起来,心裡宛若暖炉般热烘烘的。 龙厉撑着下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一旁暗暗红透脸的妻子,刚才哪怕是配合他予取予求的时候,也不曾脸红,此刻倒是害羞了?他忍不住在她的唇瓣上啄了几下,更觉她可爱的要命。 即便這一世,秦长安当真是他的克星,他也认了。 他或许不擅长爱人,从头到尾,只会爱上秦长安一人,光是爱她一人,就会耗尽他所有爱人的余力,至此,又有什么剩余的力气,去花费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呢? 翌日,秦长安一睁开眼,就看到龙厉笑吟吟地看着她,手指還在她身上不断游离,整個人看起来精神很好,神清气爽。 她懒洋洋地开口。“真是不公平,你一点也不累?” “昨天,朕吃饱了,理应让皇后多睡一会儿。”他在半個时辰前就醒了,浑身舒畅,毕竟,男人跟女人的体力悬殊,但就是舍不得下床,光是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他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和幸福。 娶她之前,二十多年,他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只是,他从未尝到過半点幸福的滋味。 手掌落在她的腰窝处,情不自禁地徘徊,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在锦被下把她拥入怀中,還不忘抬起她的玉腿,挂在他的腰际。 “我答应了羽儿,這两天要陪他出宫一趟,我可不想食言。”感受到他炽热滚烫的身躯,一旦她屈服了,龙厉完全可以抓着她窝在床上一天一夜,只是她跟儿子有言在先,不能言而无信。 她轻轻推开了他,弯唇一笑。“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陪我們母子一道去走走?” 龙厉一脸不高兴,眼底的欲望无声沉下,不冷不热地问道。“都决定了才告诉朕?” “皇上日理万机,我本是想,你肯定沒有時間,羽儿自打记事起,从未离开過皇宫,马上都三岁了,是该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了。你若无暇抽身,也无妨,我带着羽儿就好。”她半坐起身,转過身去穿衣,悠然自得地說。 這样子,她本是从未期望過他陪伴她们母子出宫去,言语之中完全听不到任何情绪,她的确是淡定的性子,可是,他却听的心情酸溜溜的。 眼下他手边沒有什么要命的大事,更别提他不喜歡她在孩子们身上花费大把的時間,连他這個丈夫都排到第二位了,這种仿佛被忽略被漠视的感觉,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秦长安還未系好裡衣的系带,就被龙厉猛地从身后抱紧,他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扯开她胸前的盘扣,用力一扯,她的身上只剩下小小的肚兜。 她猛地回眸瞪他。 這一瞪,更是激发起他内心的不满和欲望,几個孩子看着固然可爱,可是,他偶尔也会怀念先前的时光。至少,那时候,他要想拥抱她的时候,她不会用孩子当挡箭牌,无论他多么贪心,她都会默许他,承受他。 “今日,你归我,明天,我們再出去。”龙厉一脸霸道,一個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又成了一尾活龙。 红色帐幔内,再度春情无限,旖旎缠绵。 事后,秦长安得出来的结论,便是无论多么脾气坏的男人,一旦把他喂饱了,心满意足了,自然就变得好說话,言听计从了。 当然,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一整天,龙厉沒让她下過床,变着法子折腾她,甚至還抱着她去洗了個久违的鸳鸯浴。等到晚上回到床上,她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可恶的男人。 翌日,他们一家三口出宫了。 龙厉一袭红色锦袍,身披黑色貂裘,金冠束发,一如他還是亲王时候的装扮。秦长安不得不承认,脱下龙袍的他,依旧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身上少了些许与生俱来的戾气和邪气,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唯独面对自己人,才会露出笑容。這便是他成家之后,家庭跟孩子带给他的蜕变。 马车裡的儿子同样穿了同色系的衣裳裤子,脖子上挂着個黄金长命锁,脚踩鹿皮小靴,看上去跟個瓷娃娃似的,着实讨喜可爱。 龙羽自打懂事以来,头一回离开皇宫,全程都是笑眯眯的,时不时地掀开马车侧边的帘子,往小窗外看過去,满心好奇,动不动就拉着秦长安的手,追问一切新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