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伴娘
感觉撞到实物,我连忙转過身,就见一個穿着红色套裙的女人被撞的倒飞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撞在墙上了,女人猛一挺身,定在了原地。
我看看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再看她一脸狰狞怨毒,顿时明白過来。
這是新娘,她的确被鬼附身了。
而且就散发出的煞气来看,附身的不是普通鬼,而是厉鬼!
怪不得能把那么大一條狼狗弄死呢。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腿肚子也有些哆嗦。
窦大宝說他看到的是红衣女鬼,红衣女鬼虽然比不上红袍喜煞凶悍,但也是厉鬼凶煞。
而且她现在附身的是同样一身红衣的新娘子。二红合一,喜气变成了煞气,想要把女鬼从新娘身上弄出来可就难了。
我咬了咬牙,冲楼下喊:“大宝,把伴娘抱出去抢救!”
“你自己小心,我把人送出去马上回来帮你!”
见红衣女鬼沒有追的意思,我稍许松了口气,紧握着木剑问:
“你和這家人家有什么仇?为什么要害他们?”
女鬼冷森的看着我,冰冷麻木的說:“我和這家人沒有仇,但是我恨這裡的所有人,我要杀光他们。”
我倒吸了口冷气,“为什么?”
红衣女鬼沒有再回答我,只是发出一连串“嗬嗬嗬嗬嗬”的冷笑。
被附身的新娘眼底快速充血,眼睛转瞬变成了血红色,猛然弓腰向我撞了過来。
我大惊失色,身后就是栏杆,要是被撞下去摔在台阶上,不死也得骨折。
可我要是躲开,被附身的新娘就得冲下去。
到时候活人变死人,楼裡又只有我一個人,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转念间,我上前两步,身子一滑,照她脚上铲去。
女鬼正往前冲,被铲中高跟鞋,失去重心猛地扑在了我身上。
我举起木剑要拍她前额,沒想到她的速度竟快的惊人,力气也出奇的大。
她竟然一把抓住了我握剑的手腕,用力在地砖上一磕,木剑撒手,她张开嘴就朝我脸上沒头沒脑的咬了下来。
我本能的抬头去撞她的脑袋,对撞了一下,只觉得眼冒金星。
她却是头一仰,再一次向我咬了下来。
我還想和她对撞,猛然间想起她是被女鬼附体的新娘,再怎么撞,女鬼本身也沒有感觉。
情急之下我猛地一蹬栏杆,一個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她却像是泼妇一样,不等我去抢木剑,另一只手直接往我脸上抓了過来。
我急忙躲闪,就地一滚顺势抓起了阴桃木剑,朝着她胸口刺了過去。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就在木剑快要刺到的时候,她猛一翻身,双手撑地,把眼睛朝着木剑的剑尖送了過来。
我连忙收剑,蹿起身跑向对着栏杆的一侧。
這凶悍的女鬼說的沒错,她附身在新娘身上沒有别的企图,只是想杀人,不但不在乎新娘的肉身,甚至還狡猾的用她来做挡箭牌。
我把手伸进背包装符纸的口袋,却一把摸了個空。我一下子想起来,红袍喜煞的事了结后,我就沒再画過符箓,唯一两道超度亡灵的符纸在董家庄用来超度董大仙夫妇了。
“祸祸,我来了!”窦大宝匆匆跑了上来。
“别站栏杆边上!”我大声提醒他。
窦大宝反应倒是不慢,闻言立刻闪到了我对面的墙边。
附身在新娘身上的女鬼倒是不急着攻击我們,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两只血红的眼睛怨毒中带着嘲讽。
我深吸了口气。
虽然她的眼睛异于常人,但我還是看出了這眼神中的含义。
那是一种绝杀的眼神,只求达到目的,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這根本不是厉鬼的套路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多大的冤才会這样?”我忍不住问。
女鬼不答。
窦大宝却說:“她应该也是個新娘子,就是……就是头发披散着……”
窦大宝倏然瞪圆了眼睛:“你是孟华珍?!”
“你认识她?”我愕然。
窦大宝又仔细看了看,“她就是孟华珍,是我高中同学。孟华珍,你怎么死了?怎么還变成红衣鬼了?”
女鬼不說话,只是用仇视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們俩。
我咬咬牙,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打伤新娘也在所不惜了。否则束手束脚,我和窦大宝都得让她弄死。
我向窦大宝使個眼色,就想动手。
忽然,一個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华珍姐,原来是你啊。”
一個淡淡的虚影飘忽上来。
看到她身上的鹅黄色纱裙,我控制不住的大吼出声:“啊!!!”
窦大宝也是大惊失色,“她……她是那個伴娘!”
“她死了……”我无力道。
伴娘是直接拴好绳子,从栏杆上翻出去的,身体下坠的力量直接要了她的命。
想起刚才看到的血迹,我问伴娘:“是哪個王八蛋侮辱你的,你认得他嗎?”
伴娘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我只看见他眼角有道疤。”
“是那個家伙!”窦大宝咬牙道。
我转向红衣女鬼,声音转冷:“是你害死她的?”
红衣女鬼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神柔和的看着伴娘:
“芳芳,强BAO你的男人叫陶兴旺,我們都是被他害死的。你年纪還小,快去轮回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不是你害死她的?”我问。
伴娘摇了摇头,哭道:
“昨天晚上他们把我抬到那個房子裡,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他们都不肯放過我,他们关了灯,我只看到那個有疤的男人压到我身上,其他人……其他人還在不停在我身上摸……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艹他妈個叉的!”我忍不住破口大骂,收起木剑就往下走。
红衣女鬼猛然挡在楼梯口,“你想跑?”
我笑笑:“我如果只想保命,刚才我就不会对你留手了。我未必能打的你魂飞魄散,但你也留不住我。现在,你想做什么随你的便,我要那個姓陶的,還有那帮孙子现世报!”
红衣女鬼惨然一笑:
“你怎么让他现世报?当初我和芳芳一样,给人当伴娘,被他给糟蹋了。我报警,可他舅舅是镇上联防队的队长,和上面有关系。我怀孕了,他家裡怕事情闹大,就說要娶我。我家裡人怕丢脸,硬逼我嫁给他。我男朋友去找他拼命,被他们打了,還要被告蓄意伤人,在坐牢。”
我恨得咬牙,问:“你是怎么死的?”
“呵呵,他们让我嫁,我就嫁,结婚当晚我就吊死在他家裡了。我不知道人死了会变成鬼,我只能用這個法子来报复他们。”
窦大宝抹了抹眼角說:“孟华珍,你和芳芳一起去轮回吧,我和徐祸会帮你们报仇的。”
红衣女鬼摇摇头:“大宝,我相信你說的话,可你们斗不過他们的,你们走吧。”
“我可以。”
我从包裡掏出实习工作证:
“我是市局刑警大队法医实验室,实习法医徐祸,我会替芳芳的尸体做化验,一定让那些混蛋受到惩罚!”
“真的?”红衣女鬼仍然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我发誓!如果不能让陶兴旺绳之于法,我就不穿那身警服!”
红衣女鬼盯着我看了半晌,样子忽然间起了变化,眼睛一闭,瘫在了地上。
看着仍然站立在眼前的红衣女鬼,我恍惚了一下才反应過来,她這是自己脱离新娘的身体了。
“我送你去轮回。”我一边說,一边取出黄纸朱砂。
女鬼孟华珍“嗯”了一声,“我相信你,相信大宝,我走。你们……你们能帮我给郑磊带句话嗎?他是我男朋友,被关在第四看守所。你们帮我告诉他,让他忘了我,好好的生活。行嗎?”
我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阴阳殊途,我不能帮你带這個话。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话带到,他就能忘的。如果他能忘掉你,我和你一样祝福他,如果忘不掉,他愿意想你一辈子,那是他的幸福。一路走好……”
說完,我将画好的符箓向两個女鬼挥了過去……
我点了根烟,给郭森打了個电话,和窦大宝一起走出了尤家。
尤孔明父子急忙迎了上来。
“徐大师,搞定了嗎?”尤孔明问。
他儿子问:“我老婆怎么样了?”
“你老婆沒事了。”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救护车,“闹伴娘好玩嗎?”
父子俩低头不语。
“切,闹伴娘是我們這儿的习俗,那娘们儿就他妈矫情,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又不会少块肉。”那個眼角有道疤的青年骂骂咧咧道。
身边几個穿着西装的青年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点点头,把包放在一边,问他:“你叫陶兴旺?”
陶兴旺一愣:“你认识我?”
“你认识孟华珍吧?”
陶兴旺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院门看了一眼。
“孟华珍,她让我给你带個话……”我一边說,一边把手伸进腰裡提了提裤子,顺手抽出皮带朝着他头上猛抽了過去。
“麻痹,敢在我們李塘镇撒野,打丫的!”其余青年同时扑了過来。
“大宝,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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