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禽兽
虽然不知道這遍地的尸体,跟他有沒有什么关系,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李春杀了人的事实。
杀人的时候那么冷静,那么残忍,现在又装什么胆子小?
我擦擦嘴角,然后道:“你要是害怕就别进来了,在门口呆一会儿吧,我进去瞧瞧。”
李春脸色苍白,吐的挺惨的,但還是表示:“一起吧,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
我点点头,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在外面干等的,一旦我发现什么跟他有关的,他就会想尽办法杀了我。
反正李春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轻车熟路。
尸体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怎么走,都肯定会踩到尸体的,而且我今天穿的是比平底鞋略微高一点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鞋底接触到浓浓的尸水以后的那种粘腻感。
让人十分的反胃。
不,百分的反胃。
而且一抬脚一落地,脚底下粘稠的尸水,就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我强忍着那种强烈到了极点呕吐欲望,不停的往前走。
骨碌碌,一颗脖子完全腐烂,失去了支撑的头颅滚到了我的脚下,被蛆虫当作了乐园的五官已经只剩几個黑洞,静静的对着我的脸。
我只觉得浑身酥麻,要不是走到這個地步,已经沒有了后悔的机会,我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了。
我什么时候见過数量如此多的死人,而且死状都恐怖的很,這简直就是在挑衅我神经的坚韧程度。
大概我的神经真的很粗,慢慢的我居然适应了這种环境,开始四处观察。
然后我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妥。
這裡以前曾经是個停车场,分布着很多柱子,仔细看就会发现,這些柱子分布很不均匀,就像当时的建造者偷工减料,沒有测量好似的。
仅仅是這样,倒也沒什么,我虽然是個半吊子,但是還是有一些最基本的眼光,足够敏锐的直觉让我发现,這些柱子的分布,并不是无意中变得如此凌乱,而是有人故意把柱子弄成了這個样子。
這些显得十分凌乱的柱子,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它们组成了一個阵法的模样,我并不认识這個阵法,但是能够看出它基本的作用。
困住魂魄。
也就是說,所有死在這裡的人,不管有沒有怨气,都不会有投胎的机会,他们会被困在這個阵法当中,直到魂魄消磨尽了执念,然后魂飞魄散。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设立了這個阵法,也不知道他想借這個阵法来做什么,唯一能够看透的,就是這個设立阵法的人,太毒了。
杀了人還不算,连人家的尸体和魂魄也不放過。
這裡面新的尸体比较少,大部分的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白骨,恐怕就是警察找到了這裡,也沒有办法知道,這些尸体死前都是什么人。
我‘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一根柱子前。
柱子不知道是被尸水泡的,還是日久天长风化的,已经看不清表面上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隐隐约约還能看出来,上面都是一些类似咒语的东西。
這果然是一個阵法,我沒有猜错,這個阵法应该是建成很多年了,這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阵法是很多年以前就存在的,那么盖楼的时候为什么沒有人发现?這么多的尸体在這裡,說沒有人会发现,那眼睛要多瘸呀?
就算這個阵法当时沒有被人发现,那么建成以后呢?不是說這裡以前還是停车场嗎?
上面所有的疑问都先划掉,就說一個最现实的,那些相比起来新鲜一些的尸体,又是从哪裡来?
疑惑实在是太多,我都有一些头疼了。
李春艰难的走到了我身边,有些惊恐的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這么多的尸体?這裡被封住之前,什么也沒有啊!”
“真的什么也沒有嗎?”我呢喃一句,指尖不断的摩挲着柱子上的符文,无数的疑惑一点一点的在我大脑当中流淌而過。
我做了一個假设,李春一直在骗我,从开始就是,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這裡根本沒有做過什么停车场,从一开始就是被封闭起来的,因为李春发现了這裡的不对……
好像也无法解释,建造的时候为什么沒有人发现。
我头疼的要命,恨不得赶紧出来一個人,把真相告诉我。
我总觉得李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如果他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在這一件事当中,到底扮演着一個怎样的角色。
我忍不住的想要试探李春:“我今天见了一個人,她叫小丽。”
李春脸色微变,低声道:“白大师,你真会开玩笑,我們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再說了,小丽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小丽是谁嗎?”我特意拉开了一個還算安全的距离,然后才道:“那天晚上,小丽加班是你授意的,她独自一個人留到了最后,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却有人走了进来,借助工作上的名义,对她进行骚扰,甚至……”
我拖长了语调,在看到李春越来越白的脸色后,才冷冷的道:“想要强暴她!挣扎過程中,這個人被小丽抓破了脖子上得皮肤,血淌了出来,滴在了……资料上,小丽趁机跑了,却失足摔倒在楼梯上,本来她是沒有事的,因为高跟鞋只是戳伤了她的眼睛,但是有人在争执中,活生生的把高跟鞋插进了她的眼眶,大脑……”
那一场血案,在我的叙述当中,又复现在了李春的面前,他脸色惨白,過了一会儿,才勾起嘴角:“监控已经被删掉了,高跟鞋上沒有指纹,沒有人看到事情的经過,现场也已经被清理掉了,你有证据?沒有证据,就算你知道杀人的是我又怎么样呢?這個案子已经被定为意外了,就凭你几句话,就想推翻掉?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嗎?真是太天真了。”
我冷冷的笑了笑:“谁說我沒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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