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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上卷终章(二)

作者:云拿月
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三十二清理完艺术楼周围,冬稚绕道去倒干净垃圾,打铃之前回了班上。

  和石凳上的那個人沒有太多交流。

  他和冬稚搭了几句茬,见冬稚沒有聊天的兴趣,不多会儿又懒散躺回去。

  斜后桌的女生在赶作业,埋头苦写,冬稚去吃晚饭,接了她的钱,顺便帮忙带回来一份。只是回得稍晚,踏进教室的时候离晚自习打铃沒剩几分钟。

  对方沒嫌弃,忙不迭接過来一口一個谢谢,边吃边继续赶。

  班主任和平时一样,在晚自习的第一节课出现。不同的是平时只露露脸盯一会儿就交给班长管纪律,這趟還带了個人来。

  “来了一個新转来的同学,要在我們班待一段時間,大家欢迎一下。”

  班主任在讲台上带领学生鼓掌,让转学生自我介绍。

  男生站到讲台前,身量跟178的班主任差不多,看着還要高一点点。他一双眼睛不小,但是单眼皮,整张脸属鼻子长得最好,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全班人坐着,需要稍微抬头才能好好打量他。冬稚在他站到讲台前时扫他一眼,他好像也瞧见了她,和看别人一样,看她的眼神沒有半点不同。

  下午在艺术楼前,他躺在石凳上,也和现在差不多,都有些懒散。尤其笑起来,骨子裡就沒有紧张的成分。

  “大家好,以后就是同学了,多多关照。”他拈起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個字,回過头笑嘻嘻对众人說,“這是我的名字,我懒得念了,大家随便记一记,记不住也行。”

  班上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

  黑板上的那两個字细瘦,写的是:温岑。

  温岑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坐,前面都沒位置,就這還是后边挪来换去腾出来的空。

  他沒什么意见,坐哪裡对他来說大概都一样,从讲台下来后,他拎着個看起来就沒装几样东西的书包往后座去。

  经過冬稚身边,他的手肘不小心把桌角的笔袋碰到地上。他蹲下把东西一样样装回笔袋,放回她桌上。

  “对不起啊。”

  他冲冬稚笑,冬稚只觉得他高,一站起来,她跟前的光都沒那么亮。

  “沒事。”她說。

  他低头,拍拍书包底因蹲下沾上的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

  周二下午,冬稚回家吃的晚饭。在家吃的晚饭一向简陋,不到五分钟,冬稚吃完饭,搁下碗筷就去帮冬勤嫂的忙。

  冬勤嫂当值的时候,不用她开口,冬稚能分担的都会主动帮着分担,但她总催,冬稚慢慢就养成了在家吃饭争分夺秒的习惯。

  陈家的厨房很大,和正厅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远近不论,反正烟火气怎么都不会飘過去。

  冬稚在摘菜叶,冬勤嫂去储备间找东西,刚出厨房的门,陈就进来了。

  听见声,冬稚抬头见是他,手裡动作停了一瞬又接上。

  陈就在她身边蹲下,抿了抿唇,“冬稚。”

  她不吭声。

  陈就声音也不大,“你生气了?”

  冬稚摘下一片菜叶子往盆裡扔,权当回答。

  “我只是不想你跟他起冲突,他是男生,而且那么多人,你一個人肯定会被欺负。”陈就温声解释,“我……我确实不该沒有问清事情经過就先对你态度不好,我只是有点急,你一直不肯回答,我才……”

  “好了,我知道了。”冬稚打断,轻轻推他的胳膊,怕弄脏他的衣服用的是手背,“你出去吧,我妈马上回来了。”

  “你不生我气我就走。”

  “……”冬稚垂眼,又摘了片叶子,轻飘飘道,“我不生气了,你走吧。”

  陈就盯着她的侧脸看,她斜眼過来,“還不出去,你想害我挨骂?”

  他从口袋裡掏出一样东西——那條手链。

  “你戴上,我特意给你买的。”

  “我不戴。”

  “为什么?”

  “不戴就是不戴,沒有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赵梨洁也买了一條一样的?”陈就沒傻到家,虽說学校裡什么东西一流行起来,几乎每個女生都人手一份,但不喜歡和别人用相同东西的人也是有的。他道:“那我再给你买一條,换個颜色?或者换個款式?”

  “不用了。”

  “你不喜歡這條那就换别的。”他坚持要往她手腕上弄点什么。

  冬稚很想问他为什么非要送自己东西,然而冬勤嫂估摸着快回来了,她是不会說陈就什么,却会怪冬稚把陈就叫来這种地方。

  厨房這种地方是陈就该来的么?

  当然不是。

  冬稚无奈,从他手裡拿過手链,“好了,就這條,你出去!”

  “你戴上我就走。”

  她沒办法,扔下菜叶子,把手链戴在手腕上,“可以了?”

  陈就這才笑了。仿佛她收下,就代表她真的不再生气,那天的事也彻底翻篇。

  “那我走了。”

  冬稚低下头继续忙活,不轻不重“嗯”了声。

  陈就走出去,又倒回来,从厨房外探进来半個身子。

  冬稚蹲着昂头看他。

  她皱眉還沒說话,在她赶他之前,陈就一笑,叮嘱:“很好看,别摘下来。”

  ……

  得了冬稚不生气的答复,一连三天,陈就下午放学到家后,把东西一放就去找冬稚。

  冬勤嫂沒当值的时候,他就从后门绕到她家小院去待一会儿,在被他妈看见之前赶回去。冬勤嫂当值的时候,陈就便找空偷偷溜进厨房。

  冬稚从来不让他帮自己干活,即使他想,她也不会肯,他只能蹲在旁边和她說几句话,但冬稚不是能和人热聊的性格——至少现在不是了。說不了几句,便沒什么话。

  快到休息日,這天下午放了学,冬稚和几個同学被老师叫去科技楼帮忙整理东西,忙完回去,班上的人已经走光。

  她收拾好走人,书包裡只装了一本打算带回去边吃饭边看的书,单手就能拎。

  快到校门口被叫住,陈就从花坛边跑過来。

  “我找你好久,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冬稚低头瞥一眼口袋,沒有要拿出来的意思,說:“会议模式。”

  “我去你班上也沒找到你。”陈就說,“好了,去吃饭。”

  冬稚蹙了下眉,他看出她的不解,道:“我之前去省会参加的全国数学竞赛,评选结果出来了,我拿了一等奖,庆祝一下。”

  “我得回家……”

  “我已经打电话跟勤嫂說過了,沒事。”陈就伸手拿過她的书包,“走吧。”

  冬稚稍作犹豫。她从沒和他一起在学校吃過饭,不管是校内食堂還是校外的小餐馆。

  他已经拎着她的书包走出去几步,见他回头看過来,冬稚缓缓提步跟上。

  走到校门另一侧,陈就說的那家店就在不远,赵梨洁站在路边等他们,准确来說应该是等陈就。

  “這边——”赵梨洁笑着冲他们俩挥手。

  冬稚跟在陈就身后,不动声色从陈就手裡拿回自己的书包。

  陈就垂头瞥了眼,松了手。

  赵梨洁看见他帮冬稚拎着包走過来,也看见冬稚把包拿回去,但沒多嘴。迎上他们俩之后,先和冬稚打招呼,然后才和陈就說话。

  他们的话题冬稚插不进去。

  和其他人碰面,一群人进店坐下。

  人不多,七八個。冬稚和陈就的朋友不熟,他们有說有笑,她插不上话,安静地用纸巾擦拭餐具。

  菜陆续上桌,其他人和冬稚不熟,不太搭理她,知道陈就和她有点交情,看在他的份上也沒有对她如何不好。

  冬稚左手边是陈就,右手边是個戴眼镜的女生,筷子掉地下的时候冬稚手快帮她抓住,她给冬稚道谢,之后倒是偶尔有跟冬稚說两句话,冬稚也都心平气和地有来有回。

  菜吃到一半,陈就出去接电话。

  赵梨洁的手腕不经意露出来,桌对面一人看见觉得好看,便问:“梨洁你的手链好好看啊。”

  “是嗎?”她說,“我自己买的,她们都夸好看呢!”

  這边聊着赵梨洁的手链,那边眼睛见的见冬稚手上也带着一條,乍一看一模一样,仔细一看,還是一模一样。

  “冬稚手上的那條手链和梨洁的一样?”說话的女生和赵梨洁关系不错,嘴上的笑有点不那么是滋味,隐约微妙。

  一桌人都看過来,倒是冬稚身旁的戴眼镜的女生打圆场:“冬稚也买了一條?很正常,這個款式這么好看,女孩子都喜歡。我也觉得好看。”

  冬稚沒說话,冲她轻扯了下唇角。

  陈就接完电话回来,“在聊什么?”

  有那嘴快的:“在聊冬稚手上的手链。”

  陈就转头看向冬稚的手腕,见她戴着那條手链,弯唇,“挺好看的吧?看到的时候我觉得她戴很合适,就给她买了。”

  “——你买的?”

  满桌人都看着他,心思各异,大多都是诧异。

  知道他们认识,但不知道他们……原来這么熟?

  陈就不觉得這有什么,是沒几個人知道他和冬稚从小一起长大,但他自觉坦坦荡荡,這么多年的情分,给冬稚送條手链不算什么。

  他有一說一,不遮不掩:“嗯,我买的。”

  本来是找冬稚拿放在她口袋裡忘记要的手套,到了路口,一等就是半天。打电话给她先被挂断,第二個电话打過去接了,就听见她在那边哭得快沒气。

  等冬稚边哭边走到路口给他送手套来,一追问,结果听了個让人搓火的事。

  冬稚和陈就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她這么說,温岑就這么听,多的也不去问。

  “不哭了。”温岑默默叹气,抽出纸递给她,“真别哭,仔细等会脸疼,我不骗你,眼泪干了脸上多疼啊……”

  他一张张递,冬稚一张张拭眼泪,攥了一手的纸团。

  “给我吧。”温岑看她渐渐缓過来了,要過她手裡用過的纸,起身去路边,扔进垃圾桶。

  再回她面前,他问:“那你等下怎么办?”

  “回家。”她說。

  “回去跪着?”

  她默然。

  “你别那么傻啊我說你。”温岑皱着眉蹲下,“這大晚上的,冷的要死,跪一整晚明天你的膝盖還要不要了?你听我的,能蹲就蹲一会儿,最好是坐着……家门口有凳子沒?反正沒人看到,宁愿坐到天亮也别跪。”

  冬稚不說话,他又问:“听到沒?”

  她這才点头。

  “我回去了。”冬稚嗓音沙哑,站起身。

  温岑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你眼睛肿得都睁不开,我哪放心你一個人走,万一掉坑裡或者绊倒摔跤了算谁的?也好有個人给你从泥裡捞起来啊是不是。”温岑說,“要是怕被认识的人看到告你家长,你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這黑不溜秋的,万一有坏人出来遛弯刚好碰上,你一個人那不完蛋了嘛。”

  冬稚嗓子疼,哭這么久也累,不想說话。知道他是好意,她沒再坚持,疲惫地点了点头。

  两個人一前一后地走。

  冬稚在前,温岑在后。

  這條路上只有沙石被鞋底踩過的声音。

  她放慢速度,回头看,温岑两手插兜,跟着她的步子一如往常散漫,那眼睛却黝黑得发亮。

  他冲她摆手,示意她安心往前走。

  她转回头,继续提步。沙石摩挲鞋底的声音又响起。

  回家的路還是那條路,只是今晚变得格外长。

  ……

  冬稚坐在屋檐下,院子裡漆黑静谧。正门一直关着,她妈该在房裡气得哭過,现下大概睡着。至于门,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反锁了,她有钥匙也进不去,即使可以,她也不想。

  坐了不知多久,口袋裡手机嗡嗡响。

  温岑给她发消息,說:“我到家了。”

  下一句像盯活的监工似得:“有沒有坐着?還是偷偷跪着?赶紧的啊,麻溜起来坐下,别让人不省心。”

  冬稚抿紧起皮的嘴唇,回复:“我坐着。”

  “真的?”

  “真的。”

  “那還行。”他說,又问,“冷不冷?”

  冬稚缩着肩,告诉他:“不冷。”

  “你猜我信嗎?”他发来一個表情,“你就穿那么点,晚上這個温度我還不知道。”

  她不言语了。

  温岑突然变得话多,一句接一句和她闲聊。

  冬稚问:“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嗎?”

  他說:“睡不着。陪你聊一会,省得你无聊。”

  “不用了。”她說,“你早点睡吧,明天起不来。”

  “還有赶人睡觉的?我就不睡。”

  她沒回复。

  他不在意,开始自言自语。

  “晚上的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還不错,不過我以前很少看這类型的片子,沒想到挺好看的。”

  “下回要是還有新片上映,我們仨再一块去。”

  “边喝奶茶边看电影,多爽。”

  “就說作业少点就更好了,天天一堆作业,我快烦死了都。”

  “你高一的时候就是這几個老师嗎?应该分科以后重新分班分老师了对不对?”

  “我真是服了咱们老师,布置作业是有绩效嗎,要冲业绩還是怎么……”

  消息一句接一句,仿佛能想象得到他說话的语气,甚至是表情。

  冬稚吸了吸鼻子,摁下待机键,手机屏幕“嗒”地一下黑了。她抱住膝头,脸埋在手臂之间。有一股酸意横冲直撞,顶上鼻尖,闯入眼眶,肆意泛滥。

  ……

  快三点的时候,冬勤嫂给冬稚开了门。

  冬稚抱着膝坐在门口,正睡得迷迷瞪瞪。

  冬勤嫂披着外套,面沉如水,呵斥:“回去睡觉!”

  冬稚睁开眼,站起身,两條腿僵硬发麻,晕乎乎踉跄一下。一句话沒有說,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路過冬勤嫂面前,走进房间。

  早上六点多起床上学,冬勤嫂做的早饭還是那些。冬稚比往常沉默,洗漱、吃早饭、收拾妥当,骑车出门。

  谁都沒跟谁交流。

  一进教室,苗菁和温岑都到了。

  苗菁怪道:“你今天居然来得這么迟!”感觉不对,皱眉问,“你脸色怎么這么差?”

  冬稚摇摇头,“沒睡好。”

  整個人恹恹的,一点劲都沒有。

  温岑凑近,在她背后问:“着凉了?看你像发烧了。”

  “沒有。”冬稚說,“我出门前摸了脑袋,不烫。”

  “你……”

  一晃,老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三個人噤声,拿起书本早读。

  第二节大课间集合做操,苗菁說:“你要不請個假在教室裡休息?”

  “算了,還要体育委员写假條给老班签字。”冬稚不想麻烦,“我沒事。”

  苗菁不放心,挽着她的胳膊,一路陪着她走。

  做完操,苗菁想和冬稚一块回去,别的不同班的朋友找過来,有事和她說,苗菁只能撒开冬稚。

  冬稚一個人走到教学楼,在拐角处被陈就拦住。

  她停了一下,提步就要绕开他走。

  “冬稚……!”

  陈就拉住她的手腕,焦急全写在眉间。冬稚不想听他說话,想都沒想,甩手挥开他。

  “你听我……”

  “陈就!冬稚!”前面突然出现一個人影,笑吟吟和他们打招呼。

  抬头一看,是赵梨洁。

  陈就拦冬稚的动作微顿,就這么個空档,冬稚迈开步向前,头也不回。

  “冬……”赵梨洁迎上来,刚要打招呼,冬稚径直从她身边過去,她的笑意顿住脸上。转头,她看向陈就,不解,“冬稚怎么了?”

  陈就不语,忽然觉得喉咙裡泛起苦味。

  ……

  校外的奶茶店生意不错,赵梨洁挑了個最裡侧的两人卡座,时值午休,吃過中午饭在這消遣最合适不過。对面坐着的陈就,表情从头到尾沒有放松過。

  “我觉得這也不能全怪你。”赵梨洁连叹两声,“你想送她礼物是出于好意,闹成那样谁也想不到。”

  陈就不說话。

  赵梨洁劝他:“你别怪自己。你想想,你们只是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你对她可以說是很好了,对不对?我要是有這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得多开心。”她說,“阿姨发脾气,估计也是怕你乱花钱,你沒告诉她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知道你花了三千多给朋友买小提琴,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陈就說:“你不懂。我妈对她……我妈說了很难听的话。”

  “阿姨是在气头上嘛。”赵梨洁說,“而且打她的是她妈妈,她妈妈問題更大才对。你是好意,她妈妈……其实不是我說,冬稚她有的时候真的自尊心太强了。”

  陈就周身的低气压肉眼可见。

  “别想了。”赵梨洁安慰道,“喝点热的东西,吃点甜的,缓解一下情绪。等過两天冬稚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說。她肯定能理解你。”

  說罢,她招手叫来店员,给陈就点了一份甜点。

  ……

  冬稚很少来網吧,晚饭都不吃,放了学直接到附近的網咖来,更是第一次。

  打游戏的年轻人很多,網吧裡飘着烟气,嘈杂声不绝于耳。

  她在角落找位置坐下,开机登錄后,点开一個網站,一步步按照提示操作。

  一分钟左右,所有信息填写完毕,界面跳转,出现几個字:“报名成功!”

  其下是几行字,写着初赛和决赛的時間与地点。

  冬稚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关闭網页,下机。

  退了钱,走出網吧,外面的空气闻起来无比清新,天也蓝澄澄的,像幅画。

  沿着街走了一段,收到温岑的消息。

  “弄好了嗎?”他问。

  冬稚轻轻触屏输入文字,告诉他:“嗯。我报名了。”

  “那我們去吃小火锅?”赵梨洁說,“就像澳门豆捞那样的,一人一個小火锅,我记得這附近新开了一家,应该很好吃!”

  陈就嗯了声,說好。

  赵梨洁說等等,四处张望,“我问问那家店的地址。”

  陈就见她腾不出手,便道:“我帮你拎着琴?”

  “啊?噢,好!”赵梨洁抬眸冲他笑,二话不說把琴盒递给他。

  两人站在路边,赵梨洁问旁边路過的人,陈就站在她侧边,马路上车流不断,禁不住有点出神。

  赵梨洁问完告诉他:“那边要拐两條街,不過不远,走過去哎?”

  陈就慢了好半拍回神:“嗯?好。”

  他和赵梨洁一起去過不少次书店、图书馆,他们還算聊得来,這是第一次這么心神不宁。

  陈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冬稚。

  或许是因为這個琴盒。

  以前冬稚還在学琴的时候,每次他要帮她拎琴盒,她都会拒绝。他见過她摔跤都要背着地护住琴,对她来說,那是她最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就连拎一拎這种简单的事,她都舍不得假手于人。

  “……陈就?”

  赵梨洁叫了两声,陈就才听到,忙敛了脸色,“嗯?”

  她笑问:“你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陈就抱歉冲她笑了下,岔开话题,“接下去怎么走?”

  赵梨洁看他几秒,沒追问,說:“前面左拐,過一條街再右拐,就在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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