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弟弟真服气了
他搞不懂,为何這件事竟然不是祥瑞,而是大凶之相?
沉思了会,年轻人還是有点常识,难道是因出现了這祥瑞,代王会引起皇子皇孙的攻击,甚至会被陛下所忌惮?
這個念头一出来,年轻人就打了個冷战,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是啊!
自己沒出生前,不是在這京都裡发生過一场十分恐怖的事件么——太子满门被杀!
动手的就是陛下!
不能因陛下這些年看起来心慈手软,就忘记了這件事!
虽說自己沒有经历過這件事,可在代王刚刚回京那时,也听人悄悄提過這事,這就是为什么投靠代王的人不多的原因。
他竟是给忘了!
不過,太子当年不是因有人诬告才被错杀么?皇帝因此還是把它以太子礼下葬,而非是罪人。
年轻人心裡再次泛起了疑云,可再年轻,也知道在外面绝不能问這事,哪怕此刻在牛车裡,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能听到车裡的对话?
一字半语,都可能有杀身之祸,這問題,還等回家再问父亲吧!
蜀王府
侍郎府人心浮动时,蜀王府内很平静,但平静中透着一点暗流。
因宁河郡王来了,此刻就在正院内,正与蜀王下棋。
蜀王府的规格,其实比代王府高,因原来代王府是国公府,而蜀王府原来就是王府,修建的亭榭错落,假山径幽,由于是冬天,選擇的是庭亭而不是水亭或山亭,奉着瓜果茶点,摆着一小壶酒。
二人都穿着便服,容貌有几分相似,此刻在凝神下棋,仿佛是一对再普通不過的兄弟。
直到又一枚棋子被宁河郡王啪一声落在棋盘上,這清脆响声,也让二人之间的安静氛围被打破了一瞬。
宁河郡王抬眸,一脸诚恳地說:“三哥,說起来,還要感谢你替我說情。”
蜀王一笑:“你我是兄弟,何须如此多礼?来了来了,還带了礼物来。這态度反是见外了。”“再說,你毕竟是父王的儿子,血脉相连,大半年了,再多气也消了,肯定得放你出来。”
以前无论是蜀王還是鲁王(宁河郡王),虽是兄弟,過去是真沒多少感情,甚至因彼此竞争,一個表面上拉拢,一個背地裡暗自积攒力量,关系曾经降到了冰点。
但此刻不同了,宁河郡王已彻底沒了争那個位置的机会。
但一個被降到了郡王的昔日亲王,還是一個曾经暗中积攒实力的亲王,难道真就因這一次重大打击,就实力全无了?
也不是,宁河郡王手裡依旧有着一些人脉跟资源。
但因之前被皇帝打压得太狠了,就像从云端跌落到了泥泞裡,纵然有一些实力,也一时半刻无法爬起来。
蜀王就是在這时出手帮了宁河郡王一把。
其实也不是太多的帮助,就是眼瞅着皇帝对宁河郡王的那股子怒气终于消散了,他趁机,在皇帝面前替宁河郡王說情了一番。
皇帝大概也是觉得,给儿子的教训差不多了,就顺着蜀王的說情,将宁河郡王的禁足令给解了。
之前宁河郡王一家,都是被困在王府内,不得外出!
那日子過得是格外的压抑、恐慌。
就连采买东西,都是外面的人拿了银子,专门采买了送进去。
因着谁都看得出,宁河郡王這是被皇帝给厌恶了,更不知道皇帝对宁河郡王的态度会不会好转,所以哪怕過去了挺长時間,依旧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重新提起宁河郡王。
相比之下,倒显得蜀王這個帮着說情的人十分难得。
宁河郡王心裡是如何想到,這不好說,但他此刻,的确表现得对哥哥蜀王十分感激。
听到蜀王這么說,宁河郡王苦笑一声:“世情冷暖,弟弟這段时日可是深深体会到了。三哥,這次說情之恩,弟弟铭记在心。”
蜀王对此很满意,嘴上却說:“你看你……哎,不過是与父皇說一說的事,又算得了什么?這是当哥哥应该做的。”
說完,又劝說:“你也不必想太多,父皇以前贬你,只是有人中伤,父皇对你還是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仅仅只是禁足和贬成郡王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解你门禁,這也是应该的,毕竟父皇之前只是为了做给旁人看,才不得不罚,如今已過去那么久了,也该解禁了。”
末了更是承诺:“以后若是有机会,我還要帮你說情,让你复了亲王。”
蜀王這话并不是虚假。皇子能继承大位的根本,就是皇帝的儿子。
水云祠被爆出借种的丑闻,而宁河郡王的母亲卫妃与水云祠关系亲密,宁河郡王的血脉就被质疑,虽后来证实是皇帝的亲子,可卫妃不贞,就使皇帝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宁河郡王就算复了亲王爵,又怎么样,再也沒有登上大宝的机会,不会给自己形成威胁,既然這样,何不卖個好,以后也多一個重要支持。
才想着,就在這时,突然脚步声急急进来。
“大王,侍郎府那边出事了!”
“說吧,宁河郡王不是外人。”见进来的人停顿了一下,蜀王直接說着。
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那人立刻就回:“大王,侍郎府白日显圣,有神人突然向代王礼敬!”
“而且随后還有蛟龙投入代王之怀!”
禀报此事的人是被派去负责盯着的管事,心裡很是着急,代王這样厉害,有神人礼敬,蛟龙入怀,自己家王爷可怎么办啊!
他是真的急了!
却不想,听到他的禀报,“哧”一声,蜀王還沒咽下去的那口酒就直接喷了出去,喷了大半棋盘,還溅到了宁河郡王身上。
“噗……咳咳咳!”看样子,似乎是急到了,可表情又不对。
再看坐在对面的宁河郡王,被蜀王這一喷,直接喷了半脸的酒水,却不仅不怒,反抹了一把脸,直接恭敬起身,对着仍在咳嗽的蜀王就一拜,說:“三哥,弟弟真服气了,在此恭贺您,天位已定啊!”
“咳咳咳……不得妄言啊!”蜀王气都還沒有喘允,连忙下意识阻止,但他說完后,嘴角都下意识勾了下。
很明显,他虽是急得喷了酒,呛到了自己,却开心之极,此刻,只是强行按捺着,才沒有大笑出声。
刚刚禀报了這件事的人,对此十分茫然,不明白這样一件明显有助于代王的事,怎么王爷反這样高兴?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其实所谓祥瑞,并不是祥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