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很是好奇
顾晨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满是恨意的眼神在黑暗裡就仿佛吐着猩红信子的蛇,蛰伏在那裡,冰冷而又危险。
林如宁不用想,就能够预料到她此时此刻的处境。
做他们這行的人,如果被钉上了某种不好的标签,那就像是块狗皮膏药,穷极一生可能都甩不掉,就算以后重新光芒万丈,也会有人永远记得這段不堪的歷史,想来顾晨也算是自作自受。
林如宁把手机扔到旁边,心底却并沒有想象中的畅快。
她独自去拿了瓶酒,盯着高脚杯裡面的红色液体有些出神。
顾晨想用這种方法让她身陷囹吾,虽然沒有成功,但是林如宁觉得她们两個人此刻并沒有什么区别,她讨厌這样的自己,可又忍不下這口恶气。
想到這裡,她端起酒杯就喝了個底朝天,立刻就被呛的咳嗽不已。
“萧夫人這是在借酒消愁嗎?”萧厉阎站在她身后,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关系,所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個浴袍,露出了线條流畅的胸口,還似有似无地挂着几滴水珠儿,“我倒是很好奇。”
林如宁沒想到這酒的度数那么高,端着酒杯缓了很久,“好奇什么?”
“好奇萧夫人你的烦心事。”萧厉阎在她对面坐下,抬手就拿過了她的杯子,作势要往裡面倒酒,却被林如宁按住了手腕,“医生說你现在不能碰酒精,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是不能碰。”他的目光沉沉的,身体有大半都浸泡在昏暗的灯光下。
這话显然沒有說完,但是林如宁已经明白了下半句。
萧厉阎這是要把她灌醉的架势。
林如宁挑了挑眉,兀自扬起了抹笑意,“本来只是临时起意想找些酒喝,沒想到度数這么高,估计我也无福消受了。”
她边說,边起身把酒给放回到了橱柜裡。
桌子上只剩下了個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萧厉阎用手掌托着杯壁,漫不经心地轻轻晃了晃,优雅的就仿佛是从哪本童话书中走出来的王子。
林如宁刚转身回来,看到的就是他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走到了萧厉阎身边,弯腰把酒杯给接了過来,仰头喝了個底朝天,嗓子被辛辣的酒精刺激的疼痛不已。
林如宁强忍着不适,轻咳了几声,“有始有终。”
“你知道這是什么酒嗎?”萧厉阎静静地看着她问道。
林如宁的脑袋莫名有些昏沉,看着他摇头。
萧厉阎看到她這副模样,就知道眼前的小人儿已经开始醉了,“Port。”
這种酒是李伯上次无意中买错的,所以就一直放在那裡沒有人动過,号称是高度数红酒,不但入口辛辣无比,而且后劲极大,无论酒量多好的人,三杯下去必定会直接醉倒,更别說是林如宁這种酒量不高不低的人了。
她听的迷迷糊糊,视线逐渐天旋地转,直接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萧厉阎,你,你在酒裡下药了?”
“我可不会做這种龌龊的事情。”萧厉阎带着淡笑,轻拍着她的肩膀,“你醉了。”
林如宁還想用那不甚清醒的头脑挣扎,“胡說!我才喝了两杯,怎么会醉。”
萧厉阎沒有說话,她却将头埋在沙发裡不断念叨着,“我沒醉,我沒醉。”
酒精挥发的很快,林如宁只觉得脑袋重的好似顶了两斤巨石,胸口火烧火燎的。
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脸颊红的就仿佛是熟透的苹果,白裡透红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禁不住想要咬两口。
萧厉阎還真就這么做了,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個清浅的吻,“我是谁?”
林如宁睁开迷蒙的眼神,在酒精的麻痹下有些大舌头,“你是萧厉阎。”
“那我再问你個問題。”萧厉阎试探着将她揽在了怀裡,垂眸看着她昏沉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放轻了声音,“林念是谁?”
听到這個名字,林如宁立刻露出了個灿烂的笑意,“林念他,他是我的宝贝。”
“宝贝?”萧厉阎眉头紧缩。
“是啊。”林如宁顺着往下說,“他那么可爱,谁看了不想把他当做宝贝?”
知道她沒有在认真回答,萧厉阎還想继续再问下去,就听到林如宁傲娇地轻哼了声,“你也认识萧厉阎嗎?离他远点。”
“为什么?”他禁不住有些好奇。
林如宁用头在他的怀裡蹭了半响,而后才闷闷地回答,“别看他长的好看,但是他可不是個好人,当年,当年要是他……”
她的话沒有說完,眼尾就涌上了些水迹。
听林如宁提到当年的事情,萧厉阎的心底立刻涌上了股奇怪的情绪,等着她继续往下說,但很久都沒有听到下文,“当年他怎么?”
他低头,才发现林如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了過去。
萧厉阎叹了口气,拉起旁边的毯子把她给裹了個严实。
林如宁睡得很沉,因为酒精的作用,所以次日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跟快要裂开了一样,她起身坐了起来,靠在那裡倒吸了口凉气,很是难受。
“夫人。”李伯端来了杯蜂蜜水,“先生說喝了這個,你会好点。”
“谢谢你了。”林如宁接過来轻抿了几口,转头看了看四周,“萧厉阎呢?”
她是在客厅裡面睡着的,這個点萧厉阎应该不会還在卧室。
李伯给她比了個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先生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在书房跟别人谈话,上午从外面来了几個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听完后半句,林如宁顿时就来了兴趣。
她把杯子放下,轻手轻脚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刚靠近那個方向,就听到了从裡面传来了男人的求饶声,仿佛在哀求着萧厉阎什么。
林如宁站在门口,這才发现门并沒有关严,露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缝隙,刚好从她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裡面的场景。
只见有個男人坐在萧厉阎的对面,体型健硕,露出的手臂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青色纹身,脸上還有道很深的刀疤,光是看着就很是不好惹,可是此刻他的表情却和体型截然相反,看着萧厉阎的眼神裡满是畏惧。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萧厉阎转头看了過来,“既然醒了,就进来吧。”
见被发现,林如宁也沒有扭捏,推门就走了进去,“不知道我来這裡,会不会打扰到萧总处理事情。”
她能够感觉到,刀疤男人跟那晚的事情绝对有关,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萧厉阎這裡。
“老五。”萧厉阎冷冷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吓得刀疤男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他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肩膀上的纱布,“你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现在想要我的命,你說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老五就看上去紧张无比,听萧厉阎這么說更是冷汗直流,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萧总恕罪啊,我实在不知道动了你的人,手下那些新人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我放了你。”萧厉阎的眼神冷的像冰,“谁来放過我?”
老五深吸了口气,汗顺着脸颊滴在了名贵的地摊上,连着磕了好几個头,“我要是知道是萧总您,就是给我十個胆子也不敢干出這事儿啊,何况,何况……”
他慌张地左右看了看,最后跪着爬到了林如宁的身边,“林小姐,我给你赔罪了,你要实在是咽不下這口气,我随便你怎么惩罚都行,只是能不能替我求求萧总,留我條命在,以后沒准還能帮些小忙。”
這架势林如宁還是头次见,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這我可做不了主。”
萧厉阎将她拉到了身后护着,用脚把他往后踢了踢,“要是我這次放過你,以后再发生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不会的。”這话說完,老五明显松了口气,“我哪有這個胆子跟萧总您作对啊,今天除了来道歉以外,我還给萧总您准备了份礼物,让您能够看到我的诚意。”
他說完,朝着外面猛地拍了几下手。
大概過了五分钟左右,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两個人架着顾晨的肩膀把她给推了进来,动作用力有些大,让她几次都险些站立不稳。
她浑身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完全遮不住那泄露的春光,即便是被头发挡着,也能够看出她的脸颊肿胀无比,嘴角還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光是看着就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顾晨站在那裡,目光几乎想要把林如宁给剥皮抽筋,充满了恨意。
老五沉着脸,猛地在她的膝盖处踢了两下,“跪下,给林小姐和萧总道歉!”
“我不跪。”顾晨扶着墙壁,转头咬牙切齿地盯着這個曾经被她叫做五哥的人,“当初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還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会成功,可是现在呢?你手下的人都是废物罢了!”
“你這個贱人。”老五猛地甩了她一個耳光,打的顾晨直接倒在了地上,“要不是你存心害我,我怎么可能会……”
他忌惮地看了眼萧厉阎,沒有再說下去,“道歉!”
“林如宁。”顾晨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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