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邊界談判
一路上,他都在看書和學習,認真做筆記。
這讓幾波上來的人都非常讚賞,特別是最後上來的一個老軍官。
鐵路,從鴨綠江架橋的鐵路,那是最快,最能爲前線提供補給的道路。但是現在這一條鐵路,卻是從羣山峻嶺中,蠻不講理地穿過去,進入的是大後方。
在鞍山的時候,停車的時間比較長。你能夠看到那裏有一座工業城市正在建成。這裏已經有了很多先進的建築工程車輛。它們都沿襲着老大哥的那種簡單粗暴的設計風格,沒有後世比如日本產的車輛的那種精緻。體積大動力大,用來修路鋪橋搞建設,還是非常不錯的。
老大哥,國境線太長,修一條路確實很艱難,光後勤就得把人給磨死,不然《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本書也不會那麼受歡迎。
中國降低了很多方面的要求,現在就要鐵路,要大炸彈,要教育。爲了維持高麗的戰局,老大哥也算是真出力了。整節車廂,來的蘇聯專家是絡繹不絕。
爲了這三樣,中國甚至降低了對防空的需求,除了海疆和高麗戰場,防空居然是交給了樹木。
大量的樹木,被刻意保護了下來,就算是鞍山這樣的工業城市,也掩映在綠樹叢中。如果你空襲,很可能會把這個城市與其它鄉村給搞混了。
位於深山的這條鐵路線,兩側被炸開的山體被鋪上了綠色的未裝完,並在僞裝網下面給山體掛網,噴上厚厚的泥漿,上面長滿絨絨的綠草。
九月,這是這條鐵路線僞裝的最後季節,之後秋天和洞天就來了。無數的部隊和老百姓都在做這些事情。
一些高地的綠樹叢中,防火火炮隱蔽在其中,高高的雷達也做了僞裝。
空中有戰機在巡航,不過那是和老大哥聯合建立的空軍,這算是中國的一大讓步。兩國共同維護這一地區的空中戰略平衡。理由光明正大,就是保護平民不受轟炸。
長長的的隧道就沒有外面那麼用心了,連最基本的支護都沒有,齜牙咧嘴地就像要吞噬一切的兇獸。
沒有支護,有些地方還有地下水滲透下來,弄得跟水簾洞一樣。還好這是蒸汽機車,而不是電氣機車。
穿過了一座大山之後,就在一個山坳裏的小站停了下來。前面的鐵路沒有通車,只有剛剛修建的路基。
這是一條穿過長白山的交通線,同向的是山區後方基地。
如果說鴨綠江鐵路是爲戰爭修建的,那麼這條鐵路線,就是爲了鞏固後方修建的。
軍代表給兩個人安排了去司指的汽車,但是白天卻不能走,要走也是晚上。
黃彬和周敬坐在接待室的時候,都能夠聽見接待室裏面激烈的爭吵。然後一個年輕的人民軍軍官就被“請”了出來,氣哼哼地坐在了兩個人的旁邊。
周敬用磕磕巴巴地高麗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軍官扭頭不想理這些狡猾的中國人。
黃彬卻能夠聽見本來就不算太隔音的接待室裏的談話。
人民的軍官是來要調運物資的,因爲海防是交給了人民軍來進行了,那裏是人民軍的地盤。高麗的軍隊,人民、土地、工廠都在平原地區,他們不願意再讓志願軍插手那裏的事務。但是志願軍也不打算插手那裏的海防。
爲了鞏固海岸線,防止墨軍登陸,人民軍需要大量的鋼鐵和水泥。鴨綠江的運輸線因爲一直在和墨軍進行空中爭奪,運輸能力受限。但是這裏的鐵路運輸卻沒有這個問題。問題是,志願軍爲了保證在羣山中的鐵路線順利通車,已經不顧一切了。還管得了他們?
年輕軍官應該是分管這個的,在會議談判時言辭激烈,被趕了出來。
現在室內的人民軍官員已經放棄了對物資的爭奪,因爲他們也知道,沒有藏在山地裏的這隻猛虎,海防更加沒有保障。在這裏的首長十分輕蔑地道,就怕墨軍不登陸,自己正找不到機會打上一仗呢。只要敢上岸,自己絕對有把握讓墨軍吃不了兜着走。
物資沒有,於是談上了防空炮。不過談的是老大哥援助的配額。
這個倒是十分順利。但是接下來就又爆發的爭吵。這次是因爲兩軍的防區。
一個高地和一個村莊,村莊住的絕大多數都是高麗人,但是高地是志願軍佔領。人民軍要求高地的志願軍移防,因爲這個高地對於志願軍不算什麼。志願軍一側的任何一個高地都比這個突出在外的高地要高。
但是志願軍認爲如果讓出高地也可以,但是村莊得劃給志願軍作爲補給基地。
爭吵一度發展到了掏槍地步,弄得門外的警衛連紛紛衝了進來,要直接幹掉人民軍的官兵。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高地讓出來,以中間的一條河流爲界限,村莊一分爲二,一半給志願軍。但是志願軍不能強迫那裏的居民留下,去哪邊,讓老百姓自己做主。
志願軍的一個幹部笑道:“放心,我們只要沿河這一側的農田,就是以前的村莊,我們也會改成農田。主要是我們這邊的可耕地太少,糧食一直靠運輸。新的村莊我們準備建在山上。願意到新村子生活的人我們當然歡迎。但是條件艱苦,我們也不強求。”
人民軍的軍官們沒有說什麼,出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因爲整個過程,看起來是志願軍預謀已久。
現在的這些界限的劃分,涉及到了將來國境線在什麼地方。爲了一個對自己還算可以,但是對於對方卻不太重要的高地,實實在在地放棄了一半的可耕地,這讓這些軍官有些挫敗感。
也許是太累了,之前出來的年輕軍官已經在接待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被叫醒之後,大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所以還瞪了黃彬和周敬一眼。
黃彬只是當做他不存在。
周敬一直在看書,無緣無故被瞪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且很不服氣。
不過他看了一眼一旁淡定的黃彬,又把注意力轉到了書本上。
但是此時他還看書,很顯然是不太妥當的。這就是普通人和訓練有素的戰士的區別。比如黃彬,就算是他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所有的感知器官都不會閒着,都會觀察這個世界。遇到變化能夠馬上判斷,遇到危險能夠馬上反應。
周敬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思想所控制,只會集中在他正在注意的方向上。
黃彬能夠躲在所有人的意識之外,潛伏或者接近目標,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當然這不包含高手,特別是如荊州的張老頭和楊珺他們這樣刻意訓練感知的人物。
見到黃彬站起來敬禮,周敬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領導們出現了。他才放下了書,但是隻來得及和領導們握手,搞得好像是他接見領導似的。這讓他漲紅了臉,一直彎腰,表示自己的歉意。
這樣的周敬還是挺能吸引人的,反正領導只是和他說話,順帶着掃了黃彬一眼,點了一下頭。
黃彬很樂意地站在了周敬的背後。
領導很客氣,伸手把兩個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等他轉過頭,周敬就踢了黃彬一腳,嘴裏無聲地道:“人來了也沒告訴我。”
黃彬的嘴角翹起。
他向門口站崗的哨兵敬了一個禮。
哨兵稍微詫異了一下,立刻立正收槍還禮。
周敬反應過來,也向哨兵敬禮。正好被領導回身看見:“小周同志對軍事條例很是熟悉嘛。”
周敬放下手:“這不是才學習嗎,所以記得住。”
“嚴守條例,這是遵守紀律的表顯。兩位小同志都很好。”
辦公室雖然是磚混結構,窗戶開得也不小,但是爲了防空,就連整棟三層小樓都蓋上了僞裝網。牆壁上了也繪製了迷彩色。只是並非是黃綠色,而是以褐色和綠色和白色爲主的混合條塊。
窗戶上自然看得到僞裝網。用鐵絲拉着。鐵絲上已經爬上了一些藤蘿。
這讓房間裏有些陰暗。
領袖打開了窗戶,讓房間裏透氣,才坐回到辦公桌前。
“兩位都是要到司指任職的。也算是我的領導。不過白天走確實有些危險,所以我們安排到了晚上。找兩位過來,一方面是幫我帶一些東西到司指,另一方面就是看有沒有什麼需求。我們會盡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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