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疯了
以前部队进入森林，就等于回家了一样。但是现在，军区已经把這裡变成了一個可以用来作战的战场。因为西南的土匪们，就很擅长于在這种环境下作战。
邓福来不是一個人来的，他带了一個连，所有的战士都在挥舞锄头挖坑道工事。挖不下去的就用木头搭建厚厚的土墙。
在山的背后，居然拉来了重炮，看着炮兵的动静，明显是想用重炮轰邓福来正在构建的工事。
一個拿着小本本的军官正和邓福来一起指挥着战士们如何搭建能够防住重要的工事。
“這是疯了。”身上披满了伪装的王峰放下望远镜，低声低估了一句。慢慢从灌木丛的下面溜下来。
“小心，别留下痕迹。”雷虎靠在一個陡坎的后面，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炮兵阵地和防御工事的位置。
黄彬坐在他的旁边，很用心地用山麻编制這伪装服。他用一個刚刚削好的木头钩针把伪装服编制得非常厚，徐君茹在帮忙他处理這刚刚砍来的粗麻。
王峰身上披的那件伪装服效果很好，用树枝和草也稍微点缀一下，你就是走在他的面前，不细心，肯定发现不了他。
丛林裡的灌木十分密集。下面除了野猪和黄羊钻出来的通道，如果你想走，一定需要砍刀。
所以雷虎的身上，匕首已经换上了一把直背砍刀。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灌木上部枝叶几乎沒有动，而是稍微拓宽了一下下面只够人猫腰行走的通道。
为了這條通道，四個人已经干掉了一個野猪家庭的两头成年野猪。剩下了四头小野猪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峰上下都很小心，生怕把野兽的脚印给弄沒了。
“班长，您說我們的武器在山下的工事裡去弄？”
王峰的脸上，被徐君茹用调配的草汁把脸涂的花花的，活像电影裡的地精。
“不仅我們要去偷，還有一队人马要去偷袭。反正我們想要把东西偷出来，不被发现的机会很少。”
伪装服编得很粗糙，但是有些大了。披在徐君茹身上的时候，原本就身材娇小的她，更加小了，趴在地上的时候，就连雷虎都分不清她的身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走了走了，我們還要找一找另外一组侦察排在什么地方。”
“你喘什么？你可以慢一点，但是别喘气。”
弯腰行走非常累，娇小的徐君茹還好，個头不小的王峰明显训练不足，這么长時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我不喘气，還不吓死你？”王峰开着玩笑。
“呼吸，你要控制呼吸，和你的动作配合，耳朵张开一点，尽量把呼吸声混在风声中。”
雷虎训王峰的时候，顺带着看了徐君茹一眼。因为她倒是沒喘，而是伪装服有些大，她老是要拖一下，弄得旁边的灌木摇晃。
徐君茹吐了一下舌头，干脆停下来，用粗麻把伪装服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黄彬在断后，不過他趴在原地沒用，绿色的军服還是有些伪装效果，最重要的是，他的一切生息，在雷虎提醒的一瞬间，就“消失”。
四周你只能听见风吹過森林的混响。
黄彬的身上，除了一把匕首，還有一個刚刚做出来的弩臂。這個家伙动手能力太强了，雷虎觉得似乎沒有他做不出来的东西。
确定沒有发现其他人，保持着散兵攻击阵型，四個人披着沉重的伪装衣向山上冲锋。
雷虎把临时营地選擇在了山顶上一個废弃的山寨。
“如果是我，我一定選擇在丛林，而不是這光秃秃山顶，即便是有一個山洞也不行。”黄彬爬下掩护雷虎作为突击兵冲锋的时候，忍不住道。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因为天底下哪有那种好事。沒有森林怎么办？”
王峰累坏了，他觉得一個只是维修枪械的兵，不应该受這种苦。而且他是枪械师，不是做弓箭的木匠。现在背上除了伪装服，還背了一捆用来做箭杆的树枝算怎么回事。
他扑倒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假装山上有敌人，但是那用弓箭能对山上的人有什么威胁？好吧，這是训练。
“我觉得你们应该把一個枪械师，当做枪械师，他不应该出现在這裡。”
满头大汗，无法控制呼吸，胸口如火烧一样疼，全身的肌肉沒有一处不疼。這是猫着腰奔跑的结果。王峰已经跑不动了，他觉得自己玩着双腿，向一只笨拙的鸭子在挪动。
“這是训练，能救你的命。”雷虎十分轻松地在前面奔跑，不断变换奔跑的路径，然后一個飞扑，趴在了低洼的草丛。
徐君茹是咬着牙在走路。
“我是跑不动了，你们就当我已经牺牲了。這是山地好不好，這是一個女军医干的活儿？”
王峰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胸口喘得像风箱，不過他還有心开玩笑：“你觉得你是军医嗎，一個药箱都沒有，一片纱布都沒有，一個药片都沒有。還得
像小妖怪請教草药。”
“你才是小妖怪。”
该黄彬冲锋了，他尽量压低身体，身体已经跑开了，只是皮肤上涂的草汁似乎不对，沒有出汗，毛孔沒开的时候還好，现在被毛孔吸收，就有一些刺激性。
不知道雷虎他们是不是也有這种不适感，反正黄彬觉得自己最好找一個地方洗個澡才行。
黄彬不想如雷虎那样，利用自己的速度来躲避子弹。他实在一块一块山石和灌木丛之间飞快地“穿越”。這需要爆发力，這是他的短板，现在只要不超過身体的极限，他都尝试磨练這种发力方式。
看着前面两個人還有這么好的体力。王峰只能說：“你不是小妖怪，你们俩都是疯子。”
“呯”，枪声的方向是森林，沒有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
不過沉闷的炮声响了。山脊线的背后。冒出火光和硝烟。邓福来的苦日子来了。一朵朵蘑菇云在他的阵地上升起。而炮兵阵地上，還有几匹马和毛驴拉着拆开的火炮。這帮家伙，根本就是想在哪裡扎营，打持久战。
“真炸弹啊，我去，還是重磅的。這是疯了。”
“班长，我觉得你選擇在山顶上扎营，就是一個错误，要是被重炮轰炸，碎裂的石片，绝对比子弹要厉害，根本无法预测它从哪個方向击中你。”
王峰抗议道。
“還是那句话，這是训练，天底下沒有那么多好事，你想在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嗎？再說了真有炮炸過来，你会不知道碎片从什么地方来？”
雷虎驳回了王峰的抗议，虽然他知道這個熟悉了之后，喜歡嘴花花的家伙就纯粹只是嘴花花。
听到炮声，一下子满血复活的徐君茹连蹦带跳地往山顶上跑：“我的天啊，我怎么把炮忘了，要是炸過来，新兵可是会死一片的。”
王峰把嘴裡的水喷了出来：“大姐，我們都是老兵，而且炮兵的目标是弹药库的工事。你真是被两個家伙带疯了。
黄彬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听见了炮弹的呼啸声。
“别乱跑找到防炮的地方。炮向我們這边来了。”
“离开這裡，我們被观察哨发现了。奶奶的，是真打。”
雷虎也顾不得隐蔽了。
拉着徐君茹就躲到了背斜面的一個深坑裡。
炸点非常准，不過炮弹的动了手脚，炸开全是黑烟，沒有什么威力。這是下面的炮兵兄弟留情面了。
“吓死了我，我好以为他们真的拿重炮轰我們。”
王峰把水壶都跑丢了，一把把水壶拉了回来。
“进山洞，我們是会挨炸，這是警告，下一次炮弹会小一点，但是绝不是這种哑弹。”雷虎觉得那帮老家伙可能把自己也骗了。
现在打仗用得上重炮的，几乎沒有，他们是真的把這裡当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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