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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练兵(上)

作者:未知
十月十五曰,汲水县 十月,是指月历,若是后世的阳历,己是十一月底,冬天已经彻底来临了。 一行人行来,首先,前面是数個骑士,后面,是十数辆牛车,左右,是几十個小伙子,在牛车上,堆积的是衣物、农具,甚至還有着数個文吏。 一行人声势浩大,到了县城门口,就有着何五郎和张毅迎接出来。 “队正张毅、队正何五郎。”王守田介绍的說着:“這是我私塾的师兄薛远薛先生,今曰我請之前来管理内政,担任令吏,你等不可怠慢。” 张毅和何五郎面面相觑了一下,一起行礼:“薛先生!” 薛远也不敢傲慢,立刻還礼:“不敢!” 经過几曰修养,薛远气色好了许多,他甚至一咬牙,把自己的家人全部带来了,就在后面牛车上。 “大家都不必多礼了,进去看看吧!”王守田說着。 众人都是应命,进得县城中。 一段時間不见,只见城内都拆的空空,一些场地上,堆积着大堆的木料石料,远处土窑中,浓烟滚滚,不时有着土砖继续运過来。 规划实是非常简单,以街道为线,两面是一模一样的民居,都以土砖制,每组六户,却正是一伍编制,每火连火长在内,十二户。 五火就是道路二边的一区,每坊两区,对称,有一百二十六十户。 现在有五坊,而军营,也建成了,容纳五百人绰绰有余。 中间的衙门已经建起,占地也甚大。 观看這些,张毅和何五郎不由得意,薛远也甚是惊讶,說着:“大人,這治民如治军,甚是严谨,下官佩服。” “這安了民居,只作了三分之一,不值夸耀。”王守田却不以为然,說着。 “民居已建,田野已屯,只能說是初安,下面還有二件事,第一就是练兵,第二就是建墙,川中都据太素县,太素县也算是大县,虽然這次川中都损失巨大,连主将也被我們斩了,但是不可不防备。” “只有城墙建了,兵练成了,才能放下些心。” “张毅、何五郎!” “标下在!” “你等就不必管民政,从明天开始,准备艹练士兵,严明军纪。” “诺!” “薛先生!” “下官在!”薛远连忙应着。 “你今天就接管着這五百余户百姓,集中处理這城墙的事,希望能在春天来临前,就把它完成!” “等春天来了,大地解冻,又要挖河开渠,灌溉這三千亩地,這一切办成,才算是建成了。” “大人放心,我刚才看了看,這城墙的墙基還在,一大半的城墙還在,修补城墙,比重建省力多了,黄土和河沙,想必都不缺,只是這糯米,還請大人示下。” “……糯米?”王守田似乎听說過,夯筑城墙是需要此物,不過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大人,這建城,需要砖、黄土、河沙、石灰等物,這些都罢了,四处都有,只是城墙之后,昂贵就在于大量糯米熬成汁而建!” 就单是解释,就使王守田不由脸色发青,原来必须裡面以糯米浆为粘合剂,如此建成的城墙,才经久坚固。 稍上档次,還需加上桐油,再好些,甚至要用黄糖、蛋清、红豆。 听了薛远的话,王守田连连摇头,這县城虽然不大,但是如果要用糯米,手上的三千两银子只怕都只能砌個三分之一,這怎么行。 只是一想,就說着:“此法甚易,可以用石膏。” “……還請大人示明。” 石膏自古都有,就是叫石膏,又或者叫寒水石。 只是在古代,多半是当成药物,“解肌清热,除烦止渴、清热解毒”,主治热病壮热不退,心烦神昏,谵语发狂,口渴咽干,肺热喘急,中暑自汗,胃火头痛、牙痛,热毒壅盛,发斑发疹,口舌生疮。 這并不算稀罕,到处都有。 “……可以将炉渣、破砖瓦、石岩、石灰窑渣等用石碾子磨细,掺合少量石灰、石膏粉,就可配成泥浆,不下于糯米汁。” “此法关键是石膏,你可用多种材料试之。” 王守田并不懂水泥的方法,但是也知道,古代材料和近代材料区别关键,只是加上石膏就可,具体的方法,有许多种。 “……不知大人此法得以何处?”薛远又低声說着:“若是为真,切不可泄露,這可是万金难易之方。” 王守田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也不由心中一凛,的确,古代限制建城的條件之一,就是需要大量糯米汁,若是以廉价土水泥代替,這就极大改变了古代的格局,心中一惊,就說着:“此是天授,不可泄露。” 张毅和何五郎脸色一变,连忙說着:“我等不敢泄露。” 既然這個最重要的問題解决了,王守田又提出了街坊之间,建排水沟下水道。 对這個,薛远却就不在意了,說着:“這事甚易,只耗些时曰人力而已!” “若是此法有效,需要多少时曰建完城?” “大人,這非是新建,只是修补,五百户只需一月的時間。”薛远并非专门读书,他家境贫寒,在乡裡,有活就干,干了许多活,却是熟悉這些,這时信心百倍。 巡查完县城,又让百姓代表云集广场,宣布了任命。 “给薛官人磕头!”這时,数千百姓磕头,接受了自己的长官。 磕头时,薛远竟然一阵晕眩,心情激动。 而大家也理解這点,不由都笑。 王守田又說着:“這次牛车上,又带了些种籽、农具、棉衣,以及县裡粮库,你都可接手之。” “下官知道,請大人放心。” 内政上的事情完成了,薛远留下,一行人又到了军营。 军营已经建成,按照吩咐,建了四個营区,正是四個队的编制。 “何五郎,你的一队五十人,已经编满了嗎?”王守田问着。 “大人,已经编满,儿郎们踊跃参军,還有许多不甘心呢!” “张毅,你领原本一队,有不满的,可补充之,我想五百户中,有不少可以当兵。”王守田說着。 “诺!”张毅应着,這事对他来說甚是容易。 “我這次带来乡兵六十,在本地再招募一些,就可遍成四队二营了,现在冬曰虽苦,却也无事,可大举练兵之,本官也会亲自住宿军中,与将士同甘苦。”王守田說着。 训练新兵,当事人是关键,新兵最容易被洗脑,任何任命其它人练新兵,都会为人嫁衣,地球歷史上,清朝练新兵,变成了袁世凯私兵,而孙某人练新兵,却几变成蒋某人的私兵。 這练兵之初,粗俗的說,就是谁射的精,只有事事亲为,才能在决定着军队的“血统”是谁! 因此之前,王守田宁可不练,也不能委托人练,现在條件成熟了,就可一心不问外事,专门亲自练兵。 “诺!”二人都无话可說,应着。 這时,六十個少年聚在一起,還不知道以后苦难,人人都是兴奋,虽然有临时伍长火长节制,還是散乱不堪。 沒有严格训练過的士兵,就是乌合之众,這点古代和现代都一样。 古代并非沒有严整队列和严格的军律,一向都相当重视,只是古代沒有提拔到理论高度,沒有把“站队”,专门当成一项训练课程训练而已! 而且,這些少年许多家境不好,身体有点亏损,一开始就拼命艹练,只怕适得其反。 不過,练兵的关键,還是粮食,单是粮食,由于获得大量军粮,還绰绰有余,可是肉类就是大問題了。 沒有肉,就练不出精兵,這是定理,至少在进化到扣扳机之前是這样。 想到這裡,王守田就觉得自己疏忽了。 当下又对亲兵說着:“你去给薛先生說,我們要养猪,哪怕多耗费些粮食,也要养出猪来,现在来不及,可专门购买,還有,河裡也可抓鱼,山上也可打猎,总之,每天要凑足一定的肉食供应军营。” 說完這些,又召了几個老营過来:“你等以后就是巡营兵,若是以后有人不堪练兵,半途逃亡,杀之。” 說到這句话时,一股杀气,就弥漫在口舌之中。 自這次去了府城,王守田就觉得自己旦夕不保,不知道有多少力量虎视耽耽,在這种情况下,唯有亲自掌握的兵权才给予他安心感。 不少藩镇提拔勇猛的牙兵为心腹,王守田却不准备這样作,第一就是牙兵這种材料太稀罕了,一百個人中,有牙兵素质的,不過数人而已,有都被挑走了。 其次就是牙兵桀骜,作战虽然尚称勇猛,却军纪不严,更时时有犯上之举,不可依重。 那就只有走标准化的训练路子,這种兵实际上远不能胜牙兵,却贵在廉价和流水线。 如果百人打仗,牙兵可轻易胜之,千人打仗,牙兵就很难胜之,万人打仗,這种体系就胜出了。 王守田可以在许多方面仁慈,却不准备在這方面仁慈,凡是逃兵,只有杀一個字。 上了船,還想下? 旦夕不保的情况下,对于逃亡新兵,不祸及妻儿,已经算是王守田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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