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吴强是個实心眼的,他說這些话的时候,不過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但马云龙却是個有心计的,他听了之后,眼珠子一转,就在旁边附和着吴强的话,令吴强越說越来气,越說,越觉得自己要找方文卓问個清楚,所以当天下午,他就找到了方文卓,叽裡呱啦說了一通,方文卓听了:“這话,是你自己想說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桌子,再怎么說,也是我和马云龙跟你的時間更长吧,而且咱们兄弟那可是经历過考验的,你說要试验,到底是什么试验啊!”
方文卓想了想,他那個试验其实是不好对人說的,但這么老实的吴强都对他提出来了,当然要给他個交代,他想了想,道:“我就想对他好些,看他将来会不会报答我。”
“啊?”
“這事,我不好对你详细說,不過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我可只对你一個人說了,你可不能說出去,包括马云龙都不行,他要是问了,你就說不知道,听到了沒有?”
吴强其实完全沒有明白,但见他說的這么郑重,又說要让他保密,還让他不要给马云龙說,就有了一种使命感,当下连连点头,也就不再问了。而這件事,也给方文卓提了個醒,让他知道有些事也不好做的太過,就說他想像电视中的那些大哥一样培养出個死忠手下,也不能让别的兄弟有意见。因此以后再做事,也会再多想想其他人。
其实现在王楠放了学就要到胡当当那裡,上课的时候還不能逃课,除了中午那一会儿,也沒時間和他们胡混了,而且就是中午,王楠也要睡觉,他们在一起的時間就不多,更不要說他去偏心照顾了。
而在這一段時間,王楠的球技,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他每天晚上固定练习两個多小时,而下午六点到十二点的时候,還可以观摩六個小时,虽說此时来铺子裡的庸手多,但也有几個打的不错的,他在這裡時間长了,也就记下了几個,每当他们来打,他都会在旁边学习。当然,有的时候,遇不到這种好手,他就找一個案子在那裡看,想象如果這桌球是他打的,会如何,這個球如果是他,会怎么处理,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就会按照记忆中的摆放一下,然后来试验自己的想法。
早在和顾海打赌的时候,他对路线、方向就有了一定的基础,现在天天练习,自然也就不会太轻易滑杆了,现在再加上观摩学习……如果說他现在和顾海打赌的话,那绝对是稳赢不输!
等到七月份的时候,王楠已经可以在五分钟内,把一桌球清台了,而在這個时候,他也和人打過两次小赌,赢了一瓶可乐,输了一根冰棍,从总体经济价值上来說,他是小赚了一点,不過也令他知道,自己离高手還很有一段距离。
好在這时候,他也放暑假了,虽說過了暑假,他们就是毕业班,但十八中并不是什么重点中学,就算是重点班,這暑假也有一個月,当然,班裡的那些好学生都是该补课的的补课,该自习的自习,可像王楠這样的,当然连想都不会想,胡当当虽然要求他不能逃课,但也不会再掏钱让他上补习班,所以就让他天天在铺子裡混了。
铺子是十点钟开门,王楠就天天九点钟起来,现在他也和胡当当一样,有了個钢丝床,還有了一個自己的柜子,可以让他放杂物。他起来后,洗漱一番,就到街口吃早点,吃完了,再给胡当当买上一份,然后等到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再按照胡当当的要求或买拉面或买盒饭,胡当当不会让自己亏嘴,他也就跟着吃了不少肉,两個月的時間,倒比先前還长高了一些。
早上的客人少,游戏机那边也就罢了,反正可以一個人玩,台球却是要两個人打才有意思的,因此他和人对局的次数也就多了,对方不提出来,他也不能說打赌,所以对局多是沒赌头的,不過他打的多一些,快一些,也就无形中,令铺子的收入会多一些,這种事他是很愿意做的,虽然胡当当不会给他提成,可是他欠胡当当已经很多了,现在能给他增加一些收益,他只有高兴的。
這种生活闲适而又充实,王楠過的很有意思,再也不会沒事想,未来生活的意义之类的事情了,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把球打的更好一些,力量控制的更准一些。胡当当对這种生活好像也比较满意,有的时候還会說:“操,你怎么就是個带把的呢?你要是個女的,哪怕丑一些,老子也不用发愁這娶媳妇的事了!”
王楠现在和他混熟了,也会笑嘻嘻的說:“老板,你還年轻,老板娘的事慢慢遇,总会遇到的。”
“操!”
其实胡当当不過才二十五,這要放在十多年后,那才刚刚出校门,或者還在学校裡上研究生,总之再過個四五年不结婚也不算什么,但在现在,那简直就和十多年后的三十岁似的,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大多都成家了,有的,還有了孩子,胡当当天天面对一帮大男人小男孩,也不免心中抑郁,但他天天要守着铺子,和人家姑娘相亲都要抽時間,若要再說约会……那除非他不要這個铺子了!
更何况,他的相亲往往也是以失败告终。
說起来,他收入不少,长相也不错,虽說有点老成,明明二十多岁的人却看着像三十多的吧,但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是這幅德行了,想来再過個十多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他浓眉大眼高鼻梁,排除掉老成這一点,也算得上英武。可是——什么事情一加上可是,那就要有問題了,可是当年的胡当当也是不良少年,初中沒毕业就进了少年劳教所,出来后虽然痛改前非了吧,却是有案底的,一般好人家的姑娘那真不太容易看上他,就算因为种种原因出来相亲了,再一问他的学历,也就打了退堂鼓。当然,也有人看上他的,不過胡当当目的很明确,他是找老婆的,而且是找能好好過日子的,最好那女方呢,還要温柔善良有知识,将来也好教育下一代。
所以,他看上的,往往看不上他,而看上他的呢,往往不是他要的,因此他虽然相亲积极,约会次数却很少。不過他也算是能想得开,就算沒事会发发牢骚,日子该怎么過,還是会怎么過,直到有一天,他去参加了一场同学会。
那是一场怎样的聚会王楠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后就有点不一样,呆呆愣愣的,然后第三天,就召集人给他们楼上又接了一层,直到這时候,王楠才知道,原来他以为的這個车库,其实不是胡当当租的,而是他家裡的产业。
這时候往自己的楼顶接房,還不像后来那么受控制,虽然街道上会有点麻烦,但胡当当本就有這方面的关系,邻裡之间也处的不错,在饭店裡摆上一桌,给大家敬两杯酒也就都解决了。
“老板,你這又接上一层……是准备结婚嗎?”晚上吃饭沒事的时候,王楠也会问他。
“上哪儿结?和你结嗎?”胡当当瞪了他一眼。
王楠吐了下舌头不說话,胡当当斜了他一眼,沒好气的說:“我准备开台球室。”
“咦?那下面的呢?”
“還开。”
“啊?”
“你别管那么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都這么說了,王楠当然也就不再问,只是接一层楼,又沒有什么质量要求,倒是很快,不到半個月,就完工了,之后胡当当又找人进行了粉刷,安上了灯,還铺上了红地毯,最后,還装上了空调!
這在那时候,是绝对稀罕的东西,特别是胡当当安的還是分体的空调,在安装那一天,附近卖水卖冰糕的都来看了,虽然因为胡当当沒有开,他们沒有体会到半点凉意,但也稀奇了好一阵。
在把這些都安置住,胡当当才往裡面放桌子,其中的四台桌子是王楠所熟悉的,而另外两台则要大的多。
“這是打斯诺克的。”
“什么是斯诺克?”
胡当当也不知道什么是斯诺克,他想了想道:“就是一种台球,你沒看电影嗎?香港人都打這個!”
王楠想了想,倒還真有点印象,不過,他還是不知道什么是斯诺克,他只是觉得,胡当当疯了,這楼上的台球室,胡当当竟然是论小时收钱的,而且一小时要八块!
“老板,這能行嗎?八块,那可够吃四碗拉面了!”
胡当当心中也是沒底的,但他不能在這個时候怯场,因此道:“去,我要八块多嗎?你看看這是什么环境?你知道這空调一個小时要用多少电?你知道這地毯花了我多少钱?還有這桌子,這可是我从帝都定制的,省城都沒有!要是還收一局五毛,我就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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