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章 计从心起,祸从天降(五)
当时的拓跋家族为了报复,足足派出了七万精锐骑兵,這七万骑兵的实力极度强劲,足可以连续横扫十余個西域邦国。
這支骑兵在三天之内直捣西域,进了县城二话不說,高于轮子的男女,不论老幼,一律剁手,最后還不解气,索性把轮子放平,又把城裡的童男童女甚至婴儿都剁了手,這才悠哉悠哉扬长而去。
离城之前,拓跋家族在城中放话:一個月之内,若那名上境武夫未能来拓跋军营自首,城内无论男女,皆剁脚。
生死面前无大义,直到最后,那名收钱了事的也沒有出现。
拓跋家族履行约定,卷土重来,一座县城一千余户四千余人,全被齐刷刷剁掉了双脚,手脚堆在县城西门筑成了景观。
而在這過程中,西域诸国连個屁都沒敢放一個,县城的归属国甚至在得知秦军来前,撤掉了所有的官员与驻军。
你以为這就完了?
不!
若干年裡,拓跋家族连续發佈江湖悬赏,高价求购這名武夫的人头,提供线索消息者,赏金千两,杀掉此人者,赏金万两,生擒此人者,赏金十万两,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有勇夫,四年后,這名武夫的线索被一名江湖路人提供,拓跋家族再次出动五万铁骑,经過一番血战,最后将其俘获。
生擒此人后,拓跋家族将其押至当年击伤拓跋后辈的县城,强行召集当当年雇佣他的民众,当着断手断脚民众的面儿,用三天三夜一刀一刀剐掉了他的双臂与双腿,随后以铁链绑住腰部,用战马绕城拖拽,跑了三天两夜,才将其活活拖死!
最后,這名上境武夫的尸体,被扔进了四年前拓跋后辈待過的臭水沟。
四年裡县城诞生的婴儿,再一次被剁去了一只手和一只脚。
直到现在,這個县城的人提及拓跋家族,都会惊骇的昏死過去。
這就是拓跋家族的记仇、狠辣与莽撞!
而這,也是一個家族能够傲立弱肉强食的秦国的根本原因。
……
出生在這样世家裡的拓跋寔,打小也是個混世魔王的性格,除了他爹,他谁也沒服過,谁也不惯着!
也就是此番领兵的统帅是苻文,不然,還真沒人能号令拓跋寔。
刚刚,面对汉军的持续擂鼓,拓跋寔心中烦躁,一股恼怒之意油然心头,他本想率领大军主动出击,不過,最后一刻,拓跋寔還是忍住了。
“爹常說,要动心忍性,今天,俺做到了!也算不辜负家族多年的教导啊!”
熊虎之躯的拓跋寔自顾自說完,憨笑了几声,眼角居然微微湿润了。
仿佛刚才的按兵不动,让拓跋寔受了好大的委屈!
這一幕,当真有些滑稽。
拓跋寔勉强安定了心神,随后陷入短暂沉思:西营和南营相继开战,根据游骑探报,两面开战,皆是先用计诈开营门,而后以强骑突入,城南邓翼所部被精骑分割游猎,城西敖非所部被汉军一员老将率领强骑强攻,這打法,都是实打实的攻坚,咋地,到咱這裡就变成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小女子作态?
拓跋寔是個对兄弟朋友仁厚至极之人,用乡裡乡亲和家族长辈的话来說:這孩子有点实在大劲儿了,人嘛,只要实在大劲儿,就发傻!
拓跋寔想来想去,真就以为這是汉军胆怯不敢来战,心中便也安定了几分。
性随心动,拓跋寔听着帐外仍旧扯虎皮拉大旗的汉军,显得满不在乎,歪在那裡昏昏欲睡,嘴上碎碎念叨着,“敲吧,敲吧,累死你们這帮贱民才好。”
突然,拓跋寔瞳孔骤然一缩,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起身骂道,“何事慌慌张张?”
拓跋寔话音方落,帐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就两三個呼吸,
一员衣冠不整的秦卒,匆匆忙忙地跑进帐内,对拓跋寔报道,“将,将军,刘沁在帐外求见。”
拓跋寔猛然惊醒,拍案起身,怒火中烧,大骂道,“狗娘养的刘沁!”
按照先前的,战术部署,苻文将刘沁和刘瀚的五万人马安排在阳乐城西南方向,這個方向几日可以阻拦大汉北上援军,也可以为秦军提供一定程度上的预警,可如今汉军都打到家门口儿了,秦军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刘沁刘瀚军队防御和预警的作用一点都沒有发挥出来,這也是拓跋寔之所以暴怒的原因。
拓跋寔恨极了刘沁的庸碌、无能和懦怯,继续骂道,“老不死的刘沁,老子正想找他呢,他還主动送上门来了?把他請,不,把這老贼押上来!”
未等那员秦卒有所反应,刘沁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拓跋寔定睛一看,但见刘沁衣甲残缺,前襟尽血,披头散发,双唇煞白,又失一臂,料定他必然中了埋伏,心裡的无名之火,顿时熄灭了几分。
“刘沁,你怎会這般狼狈?”拓跋寔双手背后,沉声问道。
刘沁凄凄惨惨,捂着断臂伤口跪伏在地,泫然欲泣,“将军,我军昨夜遇伏,几乎全军覆沒啊!”
拓跋寔声音渐寒,“哼!你们俩狗东西枉生在贵戚勋家,躲在西南,巧得安逸,不图为我秦军效命,终日借酒作乐,奢靡我大秦锐士,至法度隳弛、军心涣散,你真以为,本将军不知不成?今日我军被汉贼突袭,皆是你二人情报传递不力之失,你来得正好,本将军便杀你祭旗吧!”
刘沁听闻此话,胯下一潮,吓尿了!
明明是朗朗春日,刘沁却身似陷入冰窖,冷的透骨透心。
這個时候,他终于明白,他和刘瀚根本不是造反的那块儿料!
当初下了造反的决心,完全是被這帮秦蛮子的花言巧语所蒙骗,自己喝了迷魂汤,居然天真以为可以稳坐两辽成为称霸一方的诸侯。
呵呵,沒想到,秦军只把他们两兄弟,当成两條看门狗。
到头来,不過是大梦一场,父仇還是沒报,反成了阶下之囚。
哎!
一场富贵,狠狠争来,虽得亦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