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粉红色的房间
林启盛手插在口袋裡,一脸嫌恶的看着我:“装什么玩的好,這就是你对待好朋友的方式,关键时刻就知道傻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欺负,连句话都不敢說,人家夏优因为你挨打的时候呢?”
其实林启盛說這些话的时候,我一点也不伤心,只是觉得不高兴,但是当他下一句說了一句‘陈桑,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种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有点伤心了,甚至是委屈。
我沒有只在一旁看着,我也为夏优勇敢了,如果林启盛沒有出现,我就是拼個你死我活,也要让杜骁她们道歉。
可問題就是林启盛出现了,因为他出现的时候我确实什么都沒有干,所以我沒有立场。
我哽咽的奥了一声,差点在他倆的面前哭出来,然后我低着头,为了防止她们看到我的眼泪,用舌头根抵住那一声呼之欲出的呜咽,鼻子囔囔的对他们說:“我先走了,你们聊。”
夏优见我要走,急忙拉住了我的手,对林启盛的說:“你干什么這么說她,你给她道歉。”
“我凭什么给她道歉,虚伪還不让人說了,她配你对她這么好嗎,你别拉她,让她走好了。”
夏优急的直跺脚,我背对着林启盛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夏优說:“你不道歉算了,桑桑我跟你一起走,咱们都别理他了。”
我推开了夏优的手,谁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窘迫,然后林启盛還再說让夏优别拉我,我要走就让我走,什么毛病。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直接气的转身朝他吼道:“你什么毛病?!你才有病呢!”
我說完之后,淡淡的对夏优說了一声我走了,然后就真的走了,夏优想跑過来追我,但是T恤還沒有套上身子,只能一边慌裡慌张的穿衣服,一边叫我等等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掉眼泪,明明被林启盛经常讽刺,怎么這会儿突然承受不住了呢,估计是因为对比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夏优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抓住我的手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林启盛的话伤到了,我口是心非的說不是,然后对夏优說:“我其实真的是想帮你的,我根本沒有要坐视不管,夏优。”
夏优抱住我,不停的安慰我說她知道,她知道我对她好,其实当我說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感动了,从来沒有人這么护她。
她对我說:“桑桑,以后我們做最好最好的姐妹好不好,沒有人能把我們两個分开,任何事,任何语言,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歡你。”
当夏优用她瘦弱的怀抱抱住我的时候,我又心疼,又感动。
你知道那种感觉嗎,就是有一個人,无论别人怎么說,她都坚定不移的陪着你,告诉你,不要害怕失去我,因为我给了你我的一辈子。
我突然觉得我之前的那种想法狭隘又可笑,夏优对我說,她甚至什么都可以跟我分享。
夏优這么說,也這么做了,她确实什么都和我分享,只是有一样东西,她說她不会跟我分享,那就是她的爱情。
她說她夏优如果爱上一個人,必须要做他的独一无二。
杜骁回来之后,坐在座位上,眼神一直望着脚底,就像当初那個低着头的邓亚楠一样,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觉得心裡怪怪的。
然后我心想,杜骁本来就是個怪人,又怪又坏。
她的头一低就是一下午,直到我放学后收拾卫生的时候,我才发现,杜骁的座位上,有一大片眼泪干涸的痕迹。
我知道她是因为林启盛而伤心,可是感情就是這样令人惆怅,一方得意,一方失意,纵使你用一万滴眼泪,也不及她嘴角的一個浅笑。
說放手很痛,說继续很难,傻女人就是因为怕痛,所以才在每一個哭泣的夜晚之后,又擦擦眼泪,期望着他的下個蛛丝马迹。
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妈叫夏优上了楼,然后她们在楼道裡說了几句话,說着說着声音就大了起来。
夏优說:“妈咪,可不可以不要叫桑桑?”
我妈听了,挺不高兴的說:“陈桑现在什么都不懂,再不学点什么,我要把她在温室裡面养多久?你什么都不用管,以前是什么样,现在還是什么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迟早更多人看你。”
“妈咪,我求求你了,我会教桑桑的,我会教她這些的,不要叫她了好嗎?”
我妈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個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夏优的脸上,随即便是刺耳的辱骂声:“夏优,你现在還沒给我做什么呢,就求着求那的,以后你是不是有点本事了,直接不用求,用威胁的,啊?”
“我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可敢的很!沒有我你還想上学?沒有我你能有今天,你现在在這给我装什么纯?我早都和你讲了,进了我們這一行,把你那些可笑的自尊收起来,权当被狗给吃了!你要摆清楚你自己的定位,你不是一個有思想的人,你就是一具被提供的身体,明白嗎?只有我才是操控你這具身体的线,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等着活活被饿死!”
“妈咪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夏优求饶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裡面显得特别哀戚,苍凉,以至于我浑身的是神经都跟着狠狠一跳。
为什么要做這一行呢,那么纯白美丽的她,真的要像米雪姐一样,被摧残的沒有灵魂嗎?
我正在想着,我妈突然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不敢怠慢,等我過去的时候,夏优已经擦干了眼泪,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笑的依旧单纯。
我看着她這個笑容,心裡面特别的不是滋味。
夏优說,她喜歡笑,是因为对一個人笑是一种礼貌,可是我想說夏优真傻,你明明不开心啊,为什么還要去假装自己很开心?
我們一起上了楼,当我走进那個粉红色的房子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夏优不想让我来,因为房子裡面坐着一個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
他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手上带着繁琐的首饰,耳朵上還带着一個时下最流行的十字架耳坠,留着黑色的斜刘海,长相阴柔,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狭长,亦正亦邪。
我們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房子中央的床上玩手机,穿着黑色的紧身裤,和黑色的皮鞋。
看到我們进来后,他随意的抬了下头,然后漫不经心的說:“月姐,今天怎么来了两個,腰還酸着呢。”
“嗬,得了吧,這都第几次了,你一次都沒起来過,不会出什么問題了吧?”
“要是一次就起来,也就不用教了。”他勾了下嘴角,终于放下手机,看向我們說:“哪個先来?”
我害怕的朝后面躲了一下,我妈狠狠瞪我一眼,夏优见状,立马站起来对我妈笑着說:“我来吧,妈咪,让桑桑看着就好了。”
当时,夏优红着一双眼睛,脸上還有我妈留下来的巴掌印,但她還是笑着說出這些另人哭出来的话,用她最脆弱的方式,将我保护在身后。
那时的夏优,真让我感动。
她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害怕的站在他面前,生疏的去解他的扣子,然后那男人抓住了夏优的手,暗哑的语气中带着挑逗:“我不是让你来给我脱衣服的,懂嗎?”
他說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温柔的直视着夏优,像是能挤出什么感情来,他說他能在三秒钟之内,换上最深情的眼神,女人都吃這一套。
对了,他叫落落,后来成了最红的男模。
夏优听了他的话,怔怔的看了他几秒,突然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得,双手贴在他的胸膛上,伸出小巧的舌头,洁白的贝齿,咬住了他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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