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脱险 作者:sevenleft 在這邪恶的世界上,沒有什么能够永久,即使是我們的麻烦也不能。 人鱼的海藻头发已经失效了,体温在迅速下降,卡着脖子,四個精灵都面临深海缺氧的窒息感和压迫感。梁小夏沒想過自己的死法,但她拒不接受還沒成年就被淹死在深海裡這种最不华丽的方法。 那可恶的老头肯定是故意的。梁小夏呛了几口水,诅咒深蓝族长欧西裡斯最好精尽人亡。 更恶心的情况是,因为他们剧烈地动作和挣扎,搅出来大量气泡,正在对峙的双尾鱼和人鱼,同时注意到了藏在海藻后的他们。双方对视了一下,這两半人一鱼居然在這瞬间达成一致:先清除不怀好意的旁观者,再进行他们之间的战斗。 Oh,Shit!看着同时向他们躲藏方向游来的敌人,梁小夏的好脾气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梁小夏急急忙忙拿出娜娜给的那段紫色海藻头发,给队伍裡每人嘴裡塞了一口,顾不上皱眉,抽出时俟反手连射三箭,看也不看敌人的情况,掏出根麻绳转身游走。 在大海中和人鱼搏斗,只要不是弱智到脑子被门夹了,都不会做出這样的選擇。他们几個在海裡跟瞎子一样,速度和长了條长尾巴的人鱼根本沒法比。人鱼在海中的力量,经验,绝对能让梁小夏有去无回好几次。 還是脚底抹油赶快溜吧。 黑暗中,奋力向前划水的梁小夏右耳突然发热,头皮一紧。梁小夏微微偏了一下头,一根三叉戟几乎是擦着她的头发刺了過去,带出一條水浪。慢慢卸了力道,在离梁小夏不远的海水中缓缓下沉。 她射的那三箭,在水中速度慢了一半,肉眼可见。刺破海水,笔直地划出三條白色箭尾,分别冲向三個目标。第一箭落空,被那人鱼躲了過去,慢慢消散在水中。另一箭射中了人鱼同伴的胳膊,他捂着胳膊,手上的三叉戟空空,看来刚刚那险险避开的一击,就出自受伤人鱼的手下。 第三箭非常幸运地插在了双尾鱼受伤的腹部,新流出的血液,将海水搅得更加浑浊。 真是走了狗屎运,梁小夏庆幸了不到一秒,果断游走。 手中的麻绳像一條湿滑的水蛇,在海水中弯曲环游。梁小夏牵头,千鹤第二,泥球被夹在中间,雷诺垫底。 拿着弓箭,重新吃下海藻头发的雷诺将麻绳牢牢捆在腰间。手上不停地向来势汹汹的敌人射箭阻挡。少了双尾鱼参战,压力小了很多,但是他的运气显然沒有梁小夏好,每一支射出去的剑都被人鱼躲了過去。 人鱼是天生的海中精灵,顺着水流扭动尾巴,眼看就要追赶上梁小夏她们了,手中的三叉戟也跃跃欲试。 這样下去不是办法,梁小夏单手合拢眨了眨,向泥球比一個手势。 泥球点头表示明白,扭头闭眼,对着迎面而来的人鱼们扔出去一個刺目的闪光术。 如果說治疗师是個严重偏科的法唱者,泥球就是其中偏科的女王,只要是和光元素有关的法唱术,泥球学起来都很轻松,几乎到了无师自通的程度。而光元素法唱术,在她手裡都得到效力翻倍的强化。就像现在一样,漆黑深海中的光元素几乎为零,泥球還能聚集光元素,施展出亮瞎人眼的闪光术。 幽暗海水中,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两條人鱼流泪不止,双手反射性地捂上了眼,长時間生活在无光环境下,這样的刺激对他们的眼球来說绝对是致盲伤害。 一小刻钟,强光散去后,人鱼们慢慢放下捂着双眼的手掌,可哪裡還能见到那些精灵的踪影?而那條双尾鱼之前被梁小夏多补一箭,失血過多,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猎物,挣扎着缓慢游走。 墨色海藻如同凌乱的葬花,水中空荡飘舞,招摇讽刺地对着两條眼疼的人鱼伸出蔓條,嘲笑着他们的愚蠢无力。 這世上,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即使不是饱经风霜的老手,梁小夏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奋力在海水中滑动,梁小夏仔细分析着现有情报。 她并不了解精灵族和深蓝海域人鱼部落以前是什么样的关系,不過既然女王陛下有能够沟通的信物,证明他们之前应该能够友好相处。那么,是什么,在突然间让深蓝转变了态度?根据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梁小夏明显感觉到,深蓝族长欧西裡斯不单单想羞辱他们一下,更想让他们永远留下来,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和珊瑚碎石长存。 “永恒的利益。”混着海水,梁小夏咕哝了一句。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深蓝与某個势力达成了一致共识,而這個势力要死不死地還是精灵族的敌人,娜娜的话也能间接证明這一点。 人类?兽人?矮人?妖精?還是地下城的那些狡诈的暗精灵? 梁小夏在排除掉矮人(他们实在沒什么要危害精灵的理由)后,面对剩下四個选项,犹豫不决。 “是南边大陆的人类。”一個声音传入梁小夏脑海,镜月好像知道梁小夏在想什么,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笃定地說。 自从捡镜月回来后,他就表现得神神秘秘的,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說,表现得好像一條真正的发带一样。 “你怎么知道?”拉拉头上的发带,梁小夏在心裡问道。 “我听到的。”他似乎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继续深入探讨,言简意赅地回答完毕后,在梁小夏的脑袋裡居然轻轻哼起了歌曲,正是那首她唱過的《Me摸ry》。 她拿這软硬不吃的主一点办法都沒有。冰冷海水中,梁小夏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伴着脑海中的男低音歌声,欣赏沿途海景,梁小夏觉得自己像是来旅游的而不是逃命的。 “正前方再游大约三小时,就能到下水的地方了。”歌曲哼到第十二遍的时候,镜月顿了顿說到,又停了一会儿,补了一句:“不過,在你右手边不远的地方,有些有点意思的东西。” 如果這條丝带有脸,那他绝对是在玩味恶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