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该谁愤怒
想到此处,不由得自嘲一笑,摇头道:“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当她天性活泼大方,却不知……呵呵,說起来她先前在府中,连老太太太太面前都能讨得了好,可见她是個聪明人,可既然是聪明人,怎么会连這点道理都看不开?难道做個被人尊重的秦家六姑娘不好,非要给你做小妾,低人一等才好嗎?”
陆云逍恨恨道:“谁知道她心裡怎么想的?”
說完却听夏清语道:“云逍,你說……我們会不会真的冤枉了她?”
“冤枉她?”陆云逍狠狠一捶桌子,接着将桌上那团衣物扔過来:這是暮云在后面小花园子裡找到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树下,她就是故意穿成那样跑来我的书房,這是什么用心?這难道還是我們冤枉她?”
夏清语看着那件大衣服,也无语了。好半晌才小声道:“那……会不会是当时在后花园,她被那人施暴……”不等說完,也觉得不对,刘二壮的模样,明显是中了春药,无缘无故的,陆云逍书房裡怎么会有這种东西?总不会是那個刘二壮自己色胆包天带了這春药欲行不轨吧?他又怎可能知道今天秦书湘会出现在书房?
“你觉着那刘二壮的情形,会在后花园脱了她的衣服,叠整齐后再把她拖进书房施暴?刘二壮中的春药怎么說?对了,刚刚我看见素日我喝水的茶壶在靠门边的桌子上,這有些奇怪……”
不等說完,便听夏清语道:“今日冯大哥因为杏林馆几处房屋的建造和工部官员吵了起来,平心而论,那工部官员是有些照本宣科了,冯大哥却是考虑到医馆的实际情况,奈何人家根本不听他的,所以我急着回来找你,想让你明天亲自過去看一下。知道你来了书房,我就赶過来了,偏偏那刘二壮說你被太太叫了去,我看他满头大汗,衣衫都湿透了,就让白薇进书房把那壶茶水拿给他,顺便把那壶也送他了,当时他高兴的什么似得,怎么?這壶如今還在這裡?”
陆云逍微微点头,沉声道:“這样一切就能說得通了。看来那春药就是下在這茶壶裡,原本是为我预备的,却不料我前脚进书房,還沒来得及喝茶,后脚太太就派人来找,我就匆匆离开了。偏偏你又過来,又把這一壶水给了刘二壮喝,难怪他那個模样恐怖狰狞,這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药进去。”
夏清语也点头道:“看来是這样了。只能趁着你在书房做這件事,所以時間紧迫,为了药效快些发作,自然就得多放些,毕竟你喝水不過是一杯两杯,可那刘二壮却喝了一壶,我的天!”說到最后,连夏清语都忍不住后怕起来。
两人正說着话,就听门外朝云的声音响起道:“爷,奶奶,那刘二壮清醒后,奴才们已经送他回去了,他竟不怎么记得那会儿的事,奴才编了個谎,就把他骗過去。只是他說這屋裡茶壶已经让他喝了水,弄脏了,還說是奶奶让他喝的,让奴才们回来处理一下。”
“把這壶送给他吧,我当时答应過他的。”夏清语吩咐了一句,朝云答应了,亲自进来拿了那茶壶,摇头道:“那傻大個儿倒是因祸得福,平白得了二十两银子不說,還有這茶壶,這可是官窑的精品,拿到市面上怎么也值個二三十两银子呢。”
夏清语瞪了朝云一眼:“人家差点儿把命都葬送了,你這会儿還說是因祸得福,二三十两银子能比一條人命還重要?這算哪门子的福?”
朝云吐了吐舌头,這裡陆云逍便道:“行了,你下去吧,让暮云也回去。我這就和你们奶奶一起回清云院,刘二壮那裡,你和暮云要盯着些,务必试探出他究竟是真的不知情還是装的,若是装的,倒也不用打杀,只吓唬住他,让他不敢乱說就行。”
朝云应了声是,看着陆云逍和夏清语离去,這才转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屋裡简单收拾了下,便出门对暮云道:“你說這无端端的,怎么飞来這样一件事?咱们爷明明是個正人君子,怎么那些蜂蜂蝶蝶的就都瞎了眼来招惹他呢?”
暮云道:“正因为爷是正人君子,他又是世子爷,那些蜂蝶才受不住這引诱。我只觉着可笑,那秦六姑娘是脑子进水了不成?亏她怎么想出来的,竟然给爷下春药,书房离清云院有多远?凭着爷的功夫,這点春药就奈何得了他?真憋不住了,爷不会回去找大奶奶?她也太小看了咱们爷。”
“也别這么說,她大概是听府裡人說過当日白芷的事,還以为自己能故技重施呢。”朝云呵呵一笑,虽然两人只是陆云逍的小厮,身份卑微,但如今秦书湘在他们眼裡,根本不是值得尊重的女孩儿,所以一点儿也不介意拿来调笑。
“但今时不同往日,白芷的事,那是大奶奶打断了彩霞的腿,爷那会儿恨她恨得要命,一度都想休妻了,却被老太太劝着,结果白芷趁虚而入,才会一举成功。现在爷和大奶奶好的蜜裡调油似得,别說六姑娘,就是公主郡主,我看也插不进来。”
“嘘,噤声,今儿怎么這样轻浮了?這种话都說得出来。”朝云瞪了暮云一眼,想了想又道:“对了,彩霞之前不是在庄子上嗎?怎么昨儿我好像在府裡看见了她?我当时還以为眼花呢,可看着那女人瘸着一條腿,分明就是她啊。”
暮云道:“难怪你不知,你這些日子不怎么在府裡。如今大奶奶把她从前害過的那些丫头,但凡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给了清闲差事,月银還发的丰厚。虽然大奶奶嘴上沒說,但我忖度着,這大概就是为她从前那些過错做补偿呢。”
朝云出了一会儿神,方喃喃道:“竟是這样嗎?那双月儿呢?听說当日她比蓉儿還漂亮,所以被奶奶发卖了。前些日子,我影影绰绰听人說在京城暗娼门子见過她,我当时還替她惋惜,花容月貌的一個女孩儿,竟落到了那地狱裡去,還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双月儿奶奶也把她赎出来了,只是听說她不肯回府,所以奶奶就把她安排在杏林馆,前儿我问白薇,說是她很喜歡在杏林馆,跟着几位姨娘学习种药材和……和护……”
“护士?”
“对对对。”暮云一拍脑袋,哈哈笑道:“我总觉着這两個字拗口,不知道奶奶怎么想出来的,为什么要叫护士呢?听着還以为是护卫。”
朝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這是西洋那边来的叫法,咱们觉着拗口,那些西洋传教士却都不觉着呢。哎!說起来好久沒去杏林馆了,听說那裡如今真是热闹无比,连咱们京城那些懂医药的西洋人,如今每天宁可挤在那裡,也不肯回四夷馆呢,我记着从前咱们在江南那会儿,杏林馆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医馆,怎么如今就這么大魔力呢?不行,我得找個机会去看看。”
暮云看了朝云一眼:“你怎么忽然对杏林馆這样上心了?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废话,咱们是爷的小厮,杏林馆是谁的产业?是大奶奶的,爷对大奶奶的事,那得多上心?咱们身为爷的小厮,当然应该急爷之所急想爷之所想……”
“行了行了。”暮云忍不住推了朝云一把:“說的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說,到底杏林馆有什么事让你挂念?该不会是双月儿吧?朝云,你可别忘了,爷是有意把娇蕊配给你的,你若是敢看着碗裡想着锅裡,当心大奶奶一脚把你踹到护城河裡去。”
“噗!”
朝云忍不住就喷笑出声:“你把大奶奶說成了河东狮,我看你才会被踹进护城河裡去。”說完见暮云要来打他,這才连忙笑道:“好了,不逗你,我是那种看着碗裡想着锅裡的人嗎?我确实有些挂念双月儿,当日她在太太身边服侍,我那会儿還小呢,得她给了几次点心吃食,這份情我一直记得,先前就想着把她从暗娼门子裡赎出来,可我的钱都在爹娘手裡,所以一时半会儿手裡的钱不够数,沒想到大奶奶就把她给赎出来了。”
說到此处,朝云忍不住看了暮云一眼,又往四下看看,方小声问暮云道:“你說,大奶奶……還真是从前的那個大奶奶嗎?”
這种话一向都是暮云问,然后朝云敷衍的,如今却颠倒了個儿。暮云见他那实在忍不住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沉声道:“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你问我這话了。其实到如今,這還重要嗎?府裡的人未必私底下沒有疑惑,可如今谁不喜歡大奶奶?疑惑又能怎的?更何况,爷是和大奶奶朝夕共处過的人,想知道這個大奶奶的底细,那是多容易的事,爷都不說什么,就說明不管大奶奶如何,他都护定了。既如此,咱们跟着瞎操什么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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