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尾声(大结局)
一大清早,夏清语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听见身后春儿的声音响起,便起身回头去看,一见春儿手上托着的衣服,她便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忙揉揉眼睛,又上前亲自翻检了一下,才疑惑看向春儿道:“是你過糊涂了還是我過糊涂了?如今還沒到中秋吧?你把這姑绒大氅拿出来做什么?”
“這是爷上早朝前特意吩咐的……”春儿笑道,不等說完,就听夏清语沒好气道:“他怕冷,你去把他的翻出来给他穿,我可不穿這個,沒得丢人现眼。”
“爷說奶奶如今不同往常,须要万般小心。”春儿一面說,就在夏清语肚皮上看了几眼。
摸摸隆起的肚皮,夏清语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如今不同往常,就别给我磨磨唧唧,惹了我生气,那你才是罪過呢。”
“唉!如今這清云院的丫头真是不好做啊。”春儿笑着摇头,话音落,就听屋外一個声音道:“清云院的丫头怎么不好做了?”
“咦?今儿這么早就下朝了?”看着陆云逍从门外进来,手裡抱着一個小团子,夏清语便要上前接過来,却听丈夫道:“沒什么事儿,皇上就散朝了。别抱,這小家伙如今沉着呢,当心抻着你。”
“娘亲抱……”
陆云逍怀中的小家伙却一点儿不给老爹面子,伸出胖乎乎两只小爪子要往娘亲肩膀上搭,逗得夏清语咯咯直笑,想要去抱,陆云逍却转了個圈子,对着儿子冷哼道:“名儿,你要识点时务,等一下還想不想跟着爹娘去李伯伯家看小弟弟了?”
胖娃娃立刻就收回了两只小爪子,引得丫头们也都笑起来,夏清语摇头道:“真不愧是爷的儿子,這识时务的作风简直和你如出一辙。”
“我可不像他這么沒骨气。”陆云逍哈哈一笑,然后看向旁边春儿捧着的衣服:“怎么了?這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嗎?”
“你還敢說?”夏清语想起這茬儿,立刻掐腰愤愤指控道:“這還沒到中秋呢,你把姑绒大氅都给我找出来了,這玩意儿是初冬时才穿的,你知不知道冷热啊?你自己怎么不穿姑绒大氅出去?我這肚子已经够圆了,你還要我穿這個,是想把我打扮成丸子嗎?也不怕人家不明就理把我抬了下锅。”
“噗!”陆云逍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夸张?”话音未落,怀裡的名儿小朋友已经使劲儿拍起了巴掌:“丸子,丸子,好吃,宝宝要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夏清语伸手在儿子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再這么贪吃我干脆把你当成团子下锅炸了,让你吃自己吧。”
“好好好,吃自己,吃自己……”
可怜名儿小朋友還不到两周岁,让她娘這么一骗,果真就在那裡兴高采烈的嚷起来,只把陆云逍夏清语和丫头们笑的捧腹弯腰。
正热闹的时候,就听外面一個声音道:“哟,什么事儿這样高兴?”接着门帘一挑,原来是叶夫人身旁的可儿,进来后抿嘴儿笑道:“太太知道今儿大奶奶要出去,所以特地让奴婢過来嘱咐一声,說大奶奶已经有了六個月的身子,這会儿虽不到中秋,天气也冷了些,让您千万多穿衣服,别冻着,最好穿件姑绒或是酡绒大氅去……”
不等說完,几個丫头已经笑倒了,夏清语也扶着额头仰天呻吟了一声:“老天啊,饶了我吧,我不想做一只秋风裡的丸子啊。”
到最后,夏清语到底還是凭着孕妇的特权,拒绝了叶夫人和陆云逍的“好心”,从而避免了成为一颗丸子的可悲命运。夫妻俩收拾妥当,带了各样礼物和不菲礼金,抱着儿子坐了马车往李府去。
今儿是李绝心和江明月儿子的百日宴,李大人虽然還不到四十,但這份心情却也堪比老来得子,江明月更是心事尽去,先前夏清语已经来看過她几回,今日的百日宴自然也不能错過。
来到李府,只见客人络绎不绝。不到四十的刑部侍郎啊,那在京城值得巴结的人物中绝对是名列前茅,何况這样喜事,谁不愿凑個趣儿?哪怕就說不上话,能让李大人看一眼,在這位前途无量的大人面前结個善缘也好啊。
夏清语和陆云逍到来后,李绝心亲自把陆云逍接走了,夏清语则来到后院江明月的正室内,此时白薇白蔻七姨娘等人都在,正逗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江明月盛装华服,正陪着十几位命妇說话。
一看夏清语過来了,众人都站起身迎上前,纷纷笑着问好打招呼。江明月便羡慕看着夏清语笑道:“要說還是奶奶最有福气,起先和世子爷好几年也沒個动静,這一有了动静,竟然還沒完沒了了,难怪我前些日子看到国公夫人,她走路都是带着笑,這也实在是太值得开心了。
夏清语笑道:“我已经生了個儿子,算是完成任务了,我們太太开心却不是为我,而是前几天我們府裡二奶奶也有了身孕,所以太太高兴。”說完看了看江明月的肚皮,点点头道:“這才三個月,你這体形就差不多恢复了,啧啧啧,哪裡像是個三十多岁才生孩子的高龄产妇?放心吧,看這架势,說不定今年就又能怀上呢。”
“我不過是說了你一句,就让你這样揶揄,谁不知道你嘴头厉害?就让我們占占便宜又能怎样?”
江明月忍不住笑了,然后亲自請夏清语坐在自己对面,两人說了会儿话,江明月看着這满堂欢笑,忽的眼裡竟涌出一点泪光,看在夏清语眼裡,不由十分疑惑,连忙道:“怎么了?這样大喜日子怎么哭了?不会是李大人给了你气受吧?”
江明月连忙摇头道:“沒有沒有,他对我那真是不用說了。有时候我自己回想,都生怕這只是一场美梦,我总想着,我哪裡有這样的好命呢?這若是個梦,我倒宁愿长睡不起了。”
說完又感叹道:“我只是看着這屋裡的人,心生感叹罢了。奶奶還记不记得?我們落魄到极点时是什么模样?那一次若是沒有奶奶,我們這些人一個都别想活了,更不用提還会有今天這样的好日子過。如今姐妹们也都有了归宿,虽然除了十四妹之外,其他人也并沒有嫁给什么大富大贵的男人,可我私下裡问着,知道她们過得都很好,不愁吃穿,男人也是老实厚道的,這就不错了,当日根本不敢想的。還有白蔻白薇石夫人,那是我在杏林馆到如今的伙伴了,看着她们也是婚姻和美,我這心裡真是开心,所以竟忍不住喜极而泣,倒让奶奶见笑了。”
“原来是這样。”夏清语忍不住笑道:“我還当什么事儿呢。嗯,是该开心,看看白薇白蔻,她们俩可比咱们的肚子争气多了,這成婚還不到五年,就都儿女双全了,如今肚子又有了消息,哼哼!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江明月笑着点头,忽然又惆怅道:“這样日子,咱们杏林馆的人算是聚齐了,只可惜阿丑不在,也不知道他在北匈那边生活的如何?”
“他是北匈阏氏啊,你看巴图明对他那個模样,那真是爱到骨头裡,稍微浅薄一分,都做不出那些疯狂的事,你替他担心什么?何况虽然人不在,不是也常有书信往来嗎?唔,說起来這是有三個多月沒收到他的信了哈,不会有什么事吧?”
夏清语原本是宽慰江明月的,结果說着說着,自己也担心起来。又听江明月道:“无为說,北匈草原也是别有一番风光,等我們到了四五十岁,他就上书請辞,然后带着我去北匈西夏各地转一转。”
夏清语哈哈笑道:“這些男人们早都商量好了吧。陆云逍和我大哥也是這么說的,我看到时候咱们几家可以组团来一個天下巡游,又热闹又可以遍访名山大川,岂不好?”
“這倒真是個好主意。”江明月听了,也是喜动颜色:“等下咱们就把人都叫過来好好商量商量,只是這一来,這個团怎么着也要几十号人呢,会不会嫌太庞大了些?”
夏清语连忙道:“你别现在就张罗着這個事儿,张罗的大家心都散了,只想着游玩,无心办公怎么办?对了,李大人回来沒和你說那個笑话?說是有一次他和陆云逍我大哥一起商量這件事时,不巧让皇上身边太监听去了,结果让皇上知道了這事儿,皇上第二天把他们三個叫进御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顿,最后表示,如果有一天,他们几個想撂挑子各地游历去,千万要提前几個月知会他一声,他要禅位给太子,然后带着皇后贵妃娘娘加入游玩团队中去。”
“皇上……真是奇才。”江明月听得囧囧有神,末了又忍不住笑起来,只笑的花枝乱颤,让厅中人纷纷往這边看来,心想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两位夫人都笑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气氛十分融洽和乐,這裡白薇却是觉着有点恶心,忙和白蔻說了一句“我出去透透气”,說完便往门口来,到了门边一抬眼,還不等迈步出门,整個人便都怔住了。不敢置信看着院子裡被一個婆子带着往這边来的一大一小,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暗道我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吧?
“白薇,好久不见,怎么?不认识阿丑哥了?”那個一面脸俊美无俦另一面脸却满布着狰狞刀痕的青年牵着一個小孩儿走過来,看见白薇笑着說了一句。
“啊!”
白薇猛然就尖叫了一声,顿时便让议论纷纷的大厅中寂静下来,江明月和夏清语同时站起身,刚问了一句“怎么了?”就听见白薇激动的带着哭腔叫道:“阿丑哥,你……你……你可终于回来了。”
“阿……阿丑?”
江明月和夏清语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一齐抢步出去,這边白蔻七姨娘十四姨娘等杏林馆的女眷们也不肯落后,大家争着出门,然后就把阿丑堵在了大门口。
“阿丑,真的是阿丑。”虽然已经知道阿丑不是真正的名字,但大家還是习惯這样称呼北匈的阏氏。此时一见之下,纷纷激动的叫起来。
阿丑目光在众人脸上掠過,最后落在夏清语身上,含笑道:“一别五年,妹妹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你……你還說這样客套话。”夏清语眼泪都下来了,上前看着阿丑:“你明明說過每年都会来大陈住两三個月的,结果……结果這一去就是五年了。”
“我回去后,也赶上了很多事情,实在沒時間,好容易诸事已毕,這不就连忙实践诺言来了?”阿丑笑着解释了一句,沒告诉夏清语就是這一次出来,都万般艰难,巴图明一直把他送到大陈境内,如果不是最终阿丑大大发了一通火,估摸着那家伙能一直把他送到京城来,然后在這裡等两三個月,再顺理成章把他接回去。
“這孩子是……”
夏清语的目光落在阿丑手裡牵着的那小男孩儿身上,脸上虽然只是恰到好处的微微露出惊讶表情,心中却早已是万兽奔腾而過,暗道:纳尼?不是吧?不可能吧?這不是阿丑生的吧?男男生子,那只是现代小說中才会司空见惯的啊,在這個时代,這属于灵异事件吧?
刚想到這裡,就听阿丑微笑道:“這是我和可汗過继的孩子,叫和伦,他是彩云公主的儿子,生下来沒有见過母亲的面儿,去年他父亲娶了继室,所以可汗生怕他受委屈,就把他要過来养着,這次听說我要来大陈,非要跟我来见见世面,說是要保护我。我想了想,觉得让這孩子在大陈接触一下中原的文化和知识也不错,所以就带他過来了。”
“哎哟,人小鬼大啊,竟然知道找個借口。保护阏氏啊?你才多大?有那個本事嗎?”白蔻哈哈笑着问,虽然阿丑的身份等同于北国皇后,然而大家再见面,却沒有半点拘谨,這都是在杏林馆三年相处下来打下的基础。
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也不過是五六岁的模样,闻言便挥了挥小拳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气嘟嘟道:“我一箭可以射死一只狐狸,为什么不能保护阏氏哥哥?”
众人都只当他說笑,五六岁的男孩儿射死一只狐狸?說笑嗎?夏清语的关注重点更是在后一句话:“哥哥?他叫你阏氏哥哥?那叫巴图明可汗什么?”
這問題让阿丑也忍不住扭過头偷笑了一下,然后才回头小声道:“叫可汗舅舅,叫我哥哥,可汗已经气急败坏的纠正一年多了,沒用,将来看见可汗,千万别在他面前提這個话题,伤心着呢。”
众人想想巴图明可汗听着外甥叫阿丑哥哥的囧样儿,一齐大笑。忽听一個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狐狸肉好吃么?”低头一看,原来是名儿小朋友,不知什么时候从奶妈怀裡挣脱下来,正迈着小短腿儿使劲往和伦面前凑,大眼睛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一道口水也渐渐在嘴角成形,看上去随时可能滴下来,为大家演绎“垂涎三尺”的画面。
“哎哟,這個小吃货怎么出来了?快抱回去,让人听见了,以为我特意沒喂饱他,就为了過来蹭酒席吃呢。”夏清语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接着纷纷围上来,這個捏一下脸蛋,那個抱起亲一下,奈何名儿只想知道狐狸肉的味道,扎手舞脚拼命抗议這些女人们对他的“骚扰”,他要知道狐狸肉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狐狸肉不好吃的,野鸡肉,黄羊肉,狍子肉都還不错。”
和伦小大人一样的认真回答着。终于,名儿从女人们的手裡挣扎出来,這一次他眼疾手快,拉住和伦迈着小短腿就往屋裡拽:“哥哥我和你說啊,我都打听了,今天的酒席可丰盛了,有我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你喜不喜歡吃?对了,還有我喜歡的东坡肘子。”
“红烧狮子头?阏氏哥哥做给我吃過,东坡肘子是什么东西?野猪肉嗎?一個肘子会不会太大?”
众人无语看着两個孩子一边议论着吃食,一边到屋裡角落去认真研究了。這裡江明月忽然回過神来,忍不住摇头笑道:“這真是怎么說?咱们把阿丑堵在大门口做什么啊?让人看见,岂不說我待客不周?竟敢让堂堂北匈阏氏站在门口吹风?快进来快进来。”
“沒错沒错,让阿丑给咱们讲一讲草原风光北国风情。”夏清语也连忙开口,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响应。
等到人都进去了,院门外一個妇人将头往裡面探了探,喃喃自语道:“這位就是北匈阏氏啊?果然一半脸都毁了。难得世子夫人她们也不害怕,罢了,這会儿正高兴,我還是晚点进去询问摆饭的事吧。”
這一天众人自然是兴致高昂尽欢而散,直至华灯初上,晚宴结束,大家才三三两两乘车离开。
陆云逍本来要請阿丑住在寿宁公府,他却說什么也不肯,最后带着和伦仍住到杏林馆的旧宅去了。不過陆益名小朋友已经邀請了和伦第二天去国公府玩儿,想也知道,阿丑這一次在大陈留住的几個月裡,這俩小家伙大概要形影不离了。
看着阿丑和和伦进了杏林馆的旧宅子,如今這裡冯金山孙长生等都搬了出去,只有江云一家仍在此处住着,方氏還热情邀請陆云逍和夏清语进去坐坐,被两人婉拒,只說天晚了,可不是很晚么,名儿已经在马车裡睡熟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半圆月亮高挂,洒下几许清辉。夏清语忽然动了游兴,对马车夫道:“你先送小少爷和奶妈丫头们回府,我与世子爷走着回去。”
车夫答应一声,心想這是怎么說的?世子爷和奶奶都這么多年的夫妻了,還是這样的恩爱情深,啧啧,真让人羡慕。
“走着回去累不累啊?别忘了你可是有六個月身孕的人,可不要逞强啊。”
路上无人,陆云逍便搂了妻子肩头,陪她漫步在秋夜街头,看天上星光灿烂,地上华灯璀璨,倒是别有一番浪漫销魂的滋味。
“放心,撑得住,我和阿丑說了,這一次要他多留几個月,怎么着也得過了咱们孩儿的洗三礼才能回去。”夏清语靠在丈夫身上,一只手摸着肚皮,想到再過三個多月這小家伙就将出世,心裡便充满了幸福感。
“哈哈,那這一下巴图明要着急了。”陆云逍想起苦逼的北匈可汗,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着急就着急呗,再怎么着,還能比他失去阿丑五年时光着急?更何况阿丑這五年来,他都沒让阿丑回大陈一次,先前明明說好每年都要来住两三個月的,如今我只留阿丑多住一個月,就算是厚道了。”
夏清语掰着手指头为陆云逍算這笔账,只听夫君在旁边拼命附和:“沒错,我娘子最会算账了,這么說来,那巴图明当真是占了便宜,应该感谢你。”她便嘻嘻笑着:“虽然我今天高兴,喝得有点儿多,但這個帐我還是算得過来的,谁也别想哄了我去。”
“对对对。”陆云逍也笑了:“我娘子那是多精明的人?就是喝醉了,也沒人能哄得了,瞧瞧這笔账算的多清楚。”
话音未落,忽觉妻子脚步停下来,接着一個柔软的身体靠进怀中,听妻子在怀裡咕哝道:“陆云逍,大家都過得這么好,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觉得好幸福啊。谢谢你,谢谢有你這样爱我护我,让我能越来越幸福,我爱你!”
“我也爱你。”陆云逍轻轻搂住了妻子,低下头和夏清语紧紧依偎:“清语,该說谢谢的是我才对,如果沒有你,我简直不敢想象這漫长的一生,我要怎么度過。清语,我們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夏清语重重点了点头:“那我們什么时候能组团去游遍名山大川?然后再去北匈西夏领略草原风光和西域风情啊?”
“唔,這個啊……恐怕還要等些年呢,皇上现在就禅位给太子,太子也不会答应啊。皇上不能去,你以为他会放我們在外面逍遥?”
“算了,反正现在也挺幸福的,我应该知足,知足者常乐嘛。”
“对,娘子真是心胸豁达……”
寂静无人的长街上,一对有情人牵手而行,月光将两個紧紧靠在一起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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