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嫁祸 作者:素手拈花 搜小說 上一章: 下一章: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打芭蕉声声入耳。 王知府看着怀中大声啼哭的婴儿,顿时老泪纵横,温与林白对视一眼,抱孙子虽然应该喜极而泣,但看這王知府眼中不止喜悦,且多了一层悲凉。 “七娘有個問題,不知当问不当问。”温七娘上前问道。 “七娘但說无妨。”王知府意识到自己失态,擦了擦眼泪。 “我看府中正在操办丧事,不知是何人?”温七娘道。 王知府叹了口气,道:“正是犬子王俊甫,也就是這孩子的爹,多谢温七娘救我孙子一命,不然……” 温七娘一阵沉默,最悲哀莫過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幸亏這孩子安然无恙,若是同时失去儿子与孙子,依這王知府的暴脾气,他们恐怕都得受牵连。 王知府說完抱着孩子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何氏,转身问道:“敢问七娘,我儿媳妇何氏可還有救?” “少夫人损伤头颅,应该是被淤血压到脑神经,开颅清除淤血是最快的方法。”温道。 王知府大惊,开颅那還能活嗎?但仔细一思量,方才开腹也是惊世骇俗之事,不也成功了嗎,或许這开颅還真能救儿媳妇一命也說不定。 “不過现在暂时不行,一来我沒有工具,二来少夫人刚做完剖腹产身体甚为虚弱,此事還需从长计议,王大人莫急。”温接着說道,心中暗自忖道,這剖腹产相对于开颅手术只能算一個小手术,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就算是在现在仪器都全的情况下,她也不一定能成功手术,更何况是在這個要啥啥沒有的古代,再看看王知府的表情,显然已经把她当成救世主一般,這真是自己给自己掘了個坟墓。 王知府点点头,道:“两位大恩,老夫铭记在心,他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請二位尽管开口。” “王大人严重了,救人乃分内之事。”林白开口道。 “王福,带几位贵客去客房休息。” 天涯早已在门外等的十分不耐烦,见林白和温走出来,便赶忙迎了上去,但见旁边有人便硬是把一肚子問題又憋了回去。 王福把几人领到一处别院,此处十分幽静,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香气。 “可是温家七娘?”一個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季长歌长身立于雨中,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正凝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 季长歌看着眼前這個一脸淡漠的女子,仿佛素未相识一般,面容相较从前明艳了许多,但也依然是从前那個温七娘,可为何他总是觉得此刻站在眼前的并非温七娘,而是一個外貌与温七娘相似的女子,虽近若咫尺,却感觉如此的疏离,這并不是装出来的,仅仅几個月未见,从前那個见到他便脸红心跳连脚步都挪不动的小丫头,此刻竟然能与他对视而毫不动容,一個人的变化能够如此巨大? 温忍着心头那股想逃跑的欲望,被顶着京城第一美男的宁小公爷這样盯着,恐怕沒有几個女人能淡定自若,但她心知這本是這具身体的原主人残留的本能反应,许是被他伤的太深,才会时至今日看见他依然想逃。 二人就這样对视了片刻。 “宁小公爷若无事吩咐,容且告退。”温开口道。 “无事。” 季长歌說完,撑着雨伞向外走去,身后依然跟着那名佝偻着身躯的老者。 他也只是出于好奇一问罢了,是与不是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使换了一個人,也依然只是一個平淡无奇的小娘子,论姿色论才华,京城百花争艳,各有各的风采,而這個温七娘顶多比以前镇定了些罢了。 听了一夜的雨,但府衙却并不安静,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温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又何时醒的,似是做了一夜的梦,梦中人大多却是同一個人,初见时,乞巧节站在船头的白衣公子,自己被人推落水中,被季长歌救起…… 断断续续的画面仿佛做了长达一個世纪的梦,从那以后,温七娘便活在了一個自己编织的梦裡,而一直到死都沒有醒…… 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温七娘醒后,发现枕巾上一條泪痕,她似乎从来沒有這么哭過,想来那温七娘定是跟林黛玉差不多的人物,眼泪哭干也香消玉殒了,但纪南笙很少哭泣,习惯了自己处理各种問題,任何困难都有解决的方法,她早已经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 翌日,林白等人便去寻王知府告辞。 “那洛问水可有三头六臂?连大理寺都抓捕不到?”王知府一脸不甘道。 季长歌若有所思道:“此人武功高强,且并非汉人,行踪诡秘异常,上次我已然寻到他的老窝,可惜只伤了他,最后還是让他逃了,下次就沒有這么好运了。” 又是洛问水,温依稀记得上次聂捕头出门也是参与抓捕洛问水的行动,這個洛问水身上所背的案子似乎不少。 季长歌狭长的眸子突然看向林白,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半晌道:“敢问這位小哥贵姓大名?” “免贵姓林,单字白。”林白淡淡道。 季长歌张了张嘴似乎還想问,但又硬是咽了回去。 “洛问水那杀人魔鬼,我定要他血债血還!”王知府咬牙切齿道,王俊甫是他的嫡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看着如今躺在棺材中儿子,他恨不得以身代替。 温拿起一炷香,上前祭拜,看见那王俊甫脖子上有一处刀伤。 “王大人,您說令郎是被那洛问水所杀,凭证何在?”温问道。 王知府一愣,似是沒料到温为何会问這個問題,道:“仵作验過伤,伤口在脖子处,且一刀致命,手法与那洛问水一贯的杀人手法相似,且留下他杀人的物证。” 王知府說着拿出一把柳叶飞刀,上面刻着一只蛇的图案,道:“這便是洛问水每次杀人后留下的物证,這還不能证明是洛问水行凶?” 温拿起那把柳叶刀,看了看道:“我觉得令郎恐怕不是洛问水所杀,只是栽赃嫁祸给洛问水罢了。” 王知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身炸了,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而同时焦头烂额的還有季长歌。 相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