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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身体還记得她

作者:未知
白纪然危险地眯起眼,并看不透她此时的举动是认真還是仍旧打嘴炮,想了几秒,就着她此刻的姿势,头歪去她耳后,說了一句话。 温浅霎时就冷下脸,眸色骤变:“白纪然,你真他妈肤浅!” 說完,硬邦邦转過身,大步走开。 這人明知道她的逆鳞,還故意来碰。 白纪然晒笑一声,心裡已有了最终答案,单手抄进兜裡,另一只手及时箍住她的手腕,朝后一拉,直接强势地拖着人重新转過身来。 温浅一张脸紧绷着,低眸看了眼抓住自己手腕那只手,心裡愈发窝火,松开始终攥着锦袋的那只手,一個手刀便狠厉地他脖颈劈去。 白纪然一愣,眼疾手快拦下来,将那只攻击性十足的右手也箍在手心,饶有兴致地挑眉:“练過?” 温浅气地跳脚,双手同时拼命挣脱他的箍制:“這是在寺庙,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放开!” 白纪然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還知道這是在寺庙?刚不是你开的头?谁上赶着来替酒店拉客的?最开始做這件事的时候,就不知道想想后果,嗯?” 温浅话裡吃瘪,手上也纹丝不动被白纪然制伏,這会沒招了,用力咬一下唇角,大脑近乎空白,朝着他腿间踢去。 白纪然果然松开了手,同时长腿一抬,轻松挡過她的突袭,忽然来了兴致,视线上下打量她一圈:“别人学格斗,大概都是为了防身,温浅,你說,你学格斗,是不是追男人追不到的时候,好用来逼人就范?” 温浅愣愣地看着他,整個人忽然就消停下来,肩膀轻微发抖,一句话都不說了。 她快被气死了。 从来沒人敢這么明目张胆顶撞過她。 换做别人,她能有一百句反击把对方噎的彻底开不了口。 可现在,面前站的,是白纪然。 她被他对自己的误解与认知,已经憋闷到什么都不会做了。 委屈,铺天盖地的委屈。 她這辈子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解释。 误解,是别人的错,解释,那就是自己的错。 谁這么大脸,自己犯了错,還得让她主动求和? 老大在這儿,同样不好使。 這是原则問題。 看她眸底渗出潮红的眼圈,白纪然抿了下唇,忽然就觉得,自己似乎话說重了。 他躲开温浅毫不闪躲的注视,抬头看了眼越发阴郁的天色,把鸭舌帽摘下来,直接扣到温浅头上,又拎着她衣领子,将她掉了個過,对着她后脑勺骂一句:“你就這点出息?成天的欺负人惯了,别人反抗一下,你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得配合你,让你欺负?” 就是這個小丫头,她欺负他一次,让他一直记了十七年。 温浅被莫名其妙教训一通,心裡顿时更火大了。 她用力扯开白纪然拎着自己衣领的手,朝后退一步,抬手指着远处三三两两的游客,眼底已经潮湿一片:“我欺负谁了?你去给我随便拉一個人過来,他求着被我欺负也得看看我有沒有兴趣!” 白纪然被气笑,像是受到這句话的取悦,放弃了与她的继续争执,把口罩摘掉,直接往她手腕上一套,勾起口罩一角,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温浅垂眼看他间接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大脑有些发懵。 “住你隔壁,走吧。” 声音懒懒散散的,跟刚刚蹦着脏字训她的,判若两人。 這是他做出的妥协,也是他做出的决定。 温浅倒也不是矫情做作的性格,而且在对于套路老大這條路上,一直都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這会见他做出退让,也不再计较刚刚的問題,抹了把湿漉漉的眼角,任他牵着跟在身后,說话时刻意带着些鼻音,瓮声瓮气:“喂,哄人不是這么哄的,除非你答应给我做模特,我就不计较你刚刚那些出言不逊,怎么样?” 白纪然听到這句话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用中国的一句老话来讲叫什么嗎?” 温浅轻耸肩,等着他的下一句。 “得了便宜還卖乖。” 他說着,把松垮扣在她头上的鸭舌帽稍微正了一下方向,弯下身靠近她,微勾起唇角,带着些痞气道:“我现在就是直接走了,你能說什么?你是我谁,你生气了,我就一定要哄你?” 這個无法无天的小恶魔,沒人治得了她,他就来治一治。 ***** 一直到出了文殊院的大门,白纪然才深刻意识到,温浅的突然出现,似乎让他彻底转移了来到這座城市本该生出的那些或落寞,或悲恸,亦或是更多說不清道明的情绪。 她的无赖,她的强势和霸道,她故作聪明的小心机,她生气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眸。 鲜明而生动的覆盖了一切。 就像那晚在桥边,她偷偷地,从身后抱住他时,身体丧失掉的抵触与抗拒。 仿佛是一种认知深处的本能。 身体還记得她。 他想,這次旅行,大概会成为他的一场新生。 他在那片黑色的死海裡一路漂流,离经叛道,踽踽独行,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快连知觉都麻木。 她就在身后。 清晰地叫醒他,她說,前面沒有路,他得游回来,游回来,才能上岸。 …… 出租车停在青旅楼下。 白纪然下车,眯眼看一眼面前清新文艺风的青年旅社:“這就是你說的酒店?” 温浅轻轻地笑:“老大這是想說不住带星的酒店就睡不着觉嗎?” 白纪然垂眼看她,微微蹙眉,低声问:“青旅都是跟别人合住?” 温浅翻了個白眼:“谁告诉你青旅沒有单独房间的?” 白纪然:“腾讯新闻。” 温浅,“…………?” 前台小妹還记得温浅,见她进门后直奔前台走来,身后還跟了一個高高帅帅的男人,加上二人出色的外形与气质,于是自然而然猜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询问,“是需要在您的房间补充登记一位入住信息嗎?” 温浅听乐了,坐到吧椅上,支着下巴看白纪然,眼神单纯无害:“老大,需要么?” 前台小妹脸色微变,自己這是点错鸳鸯谱了? 白纪然平静地从钱包裡取出身份证,递给前台,侧目回视她,清淡地反问:“你很需要?” 仿佛被当众打了一耳光,温浅瞬间变了脸色,一脚踢开吧椅,冷冷白他一眼,错开身低气压的走了。 這一点火就窜的脾气,总是烧起来的快,灭下去的也快。 为了老大,她想控制,但這火候掌握還需要磨砺。 這么多年养出来的性子,說改就改的,那绝对是演员,都是装的。 前台小妹有些难堪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沒有搞清楚事实,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白纪然看一眼那道消失在楼梯入口的身影,淡淡一笑,摇摇头說:“沒搞错,我們是一起的。” 他只是在确定,她想要的一起,究竟是一夜,還是整個余生。 他不需要考虑自己,因为他别无選擇。 温浅刷开自己的房门后,总觉得心有不甘,很快又退出来,照着自己左边和右边的门板各踢了一脚,胸口真是憋的要炸了。 她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二年沒碰過的钉子,估计全长白纪然身上了。 她想,她得慢慢来,哄着他,把那些颗钉子全都拔光,等他彻底被磨掉了戾气,再玩命把他往死裡欺负。 特么的。 她忍了。 她就是爱欺负人,他說的一点都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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