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竟让我下医嘱
陈日源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一個胖胖的男人。
而那男的正是呼吸科带教屠苟。
屠苟坐在陈日源那张办公椅上正悠闲地玩着手机,只见手机屏幕裡正是连连看的画面。
正当他划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陈日源来了!
屠苟转身一看,见状,连忙起身,谄媚地道:“主任,您坐,我去值班室休息下。”
陈日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口气,“站住,别整天玩你的破手机,现在是上班時間,你這样要是被监察室的人抓到了怎么办。”
监察室是医院内专门负责医务工作者平日裡打卡出勤的监督科室,时不时還会去各個科室看看每個医生是否脱岗,屠苟一听陈日源把监察室给搬出来,连忙收了手机,脸上虚伪而谄媚的笑容不减。
“好好,主任,我马上干活。”
屠苟嘴上這么說,心裡却在想:牛什么牛,瞧把你嘚瑟的,你以为现在你還是科主任嗎?
当然,屠苟是沒有胆子把這话說出口的,毕竟陈日源的资历和主任的身份摆在那,而且现在的科主任也是他曾经带過的,整個大内科裡陈日源的身份地位都是首屈一指。
屠苟走到一旁自己的椅子上,一挥手,示意原本坐在那的实习生走开,然后自己不要脸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一幕被陈日源看在眼裡,他叹了口气。
科室的教学氛围就是被這种人搞差的,一点沒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紧接着,陈日源威严的說道,那一句句似乎就是专门讲给屠苟說的一样,字字诛心。
“以后我的位置,只许我們组的人,其他人不许坐。”
众所周知陈日源是两人一個医疗组的,原本在他们组的另外一個住院医生去进修了,言外之意就是接下来這個位置是专门给周野吾准备的了。
周野吾先是有些震惊,沒想到主任竟然会观察這么细微,知道自己会被科室排挤,然后接着便是心头一暖的感动。
“這种被重视的感觉真好。”周野吾心裡在想。
科室内全场肃然,站在屠苟边上的实习生已经崇拜地看着陈日源了。
一台专属的电脑对于像他和周野吾這样初出茅庐的医学工作者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一边可以随时翻阅病人的资料,一边可以关注最新出的报告,根据诊疗结果去完善治疗措施,還有就是平日裡最重要的病历和病程书写工作。
有带教如此,怎么能让人不认真工作呢……
一想到接下来不用在为得到一台电脑而犯尴尬,周野吾脸上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就這样吧,你们继续工作。”陈日源沒有再說什么。
他這时候看向了身后的周野吾,原本严肃的脸上,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小吾,你去搬一张椅子来,我們来一起再看下這個李司凤,由你来下医嘱。”
下医嘱,啊啊啊,竟然让我一個规一的去下医嘱,就不怕草菅人命嗎?
规培一共三年或者两年,第一年就是规一,也可以說還算是個医学小白。
而且他還是规一的第一天呢,简直就是小白裡的小白。
說实话周野吾心裡是颤巍了下,然后强装镇静的搬来了椅子。
“你坐电脑前,我在边上看。”陈日源接過椅子自己坐在了一旁,让周野吾坐到电脑前。
周野吾对這個医院的医嘱系统還不是很了解。
陈日源在身后指点,找到了“联共医疗系统”的四叶草,這是医生专门下医嘱的软件。
“我的工号是004,密碼004004。”
周野吾输完后,在纸上也记下了陈日源的工号。
“沒有工号可是打不开這個系统的,一定要记住。”陈日源明白周野吾是第一天来天丰人民医院,所以把一些看似很简单的事情都讲的很清楚。
周野吾疯狂点头,按下鼠标的确定键后,接下来就是医嘱的界面了。
每個医院的医嘱系统都不一定一样,像天丰市的和他之前实习的医院就有差别,但是总体還是差别不大的。
“知道怎么处理這個17床嗎?你试着开开医嘱。”
“我?”
“是的。你管自己开,我会在一边看着的。”
“好。”
周野吾只是看了一眼医嘱的界面,就大致已经会使用了,其实還是很简单的,就是打拼音码输入寻找对应的药物和检查就好了。
既然是個肺部感染的病人,那肯定少不了血常规,肝肾功能,电解质和CRP這些最基本的东西。
周野吾按自己的想法先是去下了检查的医嘱,反正临床一般的检查都是這一套,至于特殊的检查就不急。
“胸部CT开了,看看李司凤胸内感染灶的情况,血培养我就开個必要时吧,等他又畏寒的时候让护士去抽……”周野吾一边输入医嘱,一边和陈日源讲着话。
陈日源一直“嗯”的在一旁回复,他是有些沒想到這個才规一的规培生竟然处理起病人来竟然這么老道了。
当周野吾将检查开完后,陈日源看了一眼后,补充道:“门诊核酸虽然测過了,但還是要关注下他的胸部CT,到时候出结果了你留下神。”
东野想起李司凤只有单纯发热的表现,說道:“新冠是干性的,一般是干咳,该患者无咳嗽咳痰,不支持。从影像学上看,新冠主要累及肺泡壁,表现为磨玻璃样影,需要进一步等待明天胸部CT结果了。”
“小心患者隐瞒病情,或者病程有时候进展的過慢,而掩盖了病情。”陈日源回想了下說道。
說实话,李司凤给陈日源的感觉還是有点怪怪的,门诊那天来看病时,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陈日源是不是以前在天丰附一医待過。
陈日源年轻时是在附一院工作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时候只不過20来岁,后来因为在附一医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导致他被天丰人民医院的院长高薪挖走。
按時間推算,李司凤那时候才不過刚刚出生不久,怎么会知道他曾经在附一院工作過呢……
不過当时,陈日源并沒有继续追问,因为后面排队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他就点了個头就开始对李司凤的接诊,整個接诊過程,问他哪裡不舒服,基本都是沒有。
就是发热。
“需要上抗生素嗎?”周野吾打断了陈日源脑子裡对白日的回想。
陈日源回過神来,盯着周野吾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你觉得该上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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