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节婚礼上的风波 作者:a司芳 何树生被安秀用盆栽的枝條绑在柱子上,手腕处被枝條勒得发疼,火烧火燎的难受。不管身体上多么不舒服,都抵不過心中的万念俱灰。他认识的安秀,一直都是這样恣意妄为,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她总是有十足的把握做好,不管旁人如何劝解。 她从来不解释,最后总是用事实向世人证明她决定的正确! 只怕這次,何树生也无法劝动她回头的。何树生這才是真正的难過,他跟以前一样,无法从安秀的眼睛裡找出她对自己的情谊。当初在家的时候,不管何树生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慕,安秀总是淡淡的不回应,仿佛看不到。 那個时候她都是极其冷淡,又凭什么求她如今对自己有情有义呢? 安秀瞧何树生的神态,似乎有一种万念俱灰的伤心。但是自己突然就控制藤蔓把他捆绑起来,他一点都不害怕与惊讶嗎? 安秀這才想起了,当时她的异能,何树生是见過的。他那时才十一二岁,他都不害怕,如今又凭什么害怕?如此一想,倒也豁然了。 “树生,我想亲口告诉你,我要嫁南宫游出,因为他答应我的事情,他不顾命都做到了;而你沒有。”安秀淡淡說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說這句话沒有良心,因为你亦是为了我,才沒有回来。但是,我老了,我也很累,整個宁南侯府靠我一個支撑,我不想我的男人有多高的官阶,更加不想他才华多么出众。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让我空等,不要让我伤心,可以在我累的时候让我依靠…” “树生,当初你和玉儿都很小,分了家,整個家就是我一個人支撑着,我已经习惯了一個人掌握所有人的命运。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习惯了霸道、专断与坚强。树生,你从来沒有做過下人,你不懂在适当的时候服从我…你要的太多,你要我温柔待你,你要我心中有你…太多了,我也给不起…” “当初我养大了你和玉儿,不管你们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恨你们。但是,你们已经大了,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不了了。树生,這么多年了,你要什么我沒有给你?而你,给過我什么?” “我…我也想要些东西。我也想要一個男人疼爱我,照顾我,只要他出面,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你懂官场的人情变化,你满腹才学出口成章,你是個了不起的人。但是,我需要的只是知道我商场人脉与家人用度的人,這才是我的生活!而你,已经出了我的圈子了!” “树生,如果愣是要說辜负,安秀负你!”安秀最终舒了一口气,意念一动,缓缓松了枝條,放开了何树生。 何树生沒有說话,整了整衣衫,才走到安秀的面前。他看着安秀,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你心中…可曾有過我?” 安秀绕开他的手,沒有說话。她也不知道,她知道在商场上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在感情上,她永远都摸不准。有過他嗎?如果有過,为何他总是不在身边,而自己却不懂相思之苦?沒有過嗎?当初他說馨儿姑娘的时候,他停妻再娶的时候,心揪起来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有過的!”安秀自己也弄不清楚,只得撒了個谎话,半天才說道,“曾经有過的…” 何树生后退了一步,突然笑了起来:“安秀,你不能嫁给旁人,這辈子你都是我何树生的妻子!” 說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安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从他身上,安秀早已看不出当年那個又黑又瘦又小男孩子的影子。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安秀仿佛都猜不到他曾是個农家小子。他如今的高贵模样,仿佛一直生在官宦之家。 何树生說了那句话之后的几日,他一直都沒有什么表示,每日都過来跟安秀和何有保一起吃饭,脸上的表情自然。南宫已经确定是安秀的夫婿了,安秀让家裡人不要再叫他管家,叫老爷。 总是怪怪的。 宁南侯是安秀的府邸,丫鬟小厮们虽然叫南宫为老爷,却還是叫安秀为候主,而不是夫人。 南宫无所谓,他堂堂王子,连下人小厮都做了,還拘泥于這点小节?倒是安秀過意不去,跟他說過好几次,问他到底应该如何才好。南宫只是道:“能在安秀身边就好了…旁的,随便吧!” 這样的态度,仿佛出世一般,安秀很喜歡他对生活的欲念淡薄,不求财不求权的男人,令安秀很安心。 七月十二日来的也很快,转眼也就到了。姑娘出嫁,要抬陪嫁的;新郎娶妻,要抬聘礼的。但是安秀与南宫,這陪嫁聘礼应该如何抬啊?家中众人都很为难,想不出好的主意来。這個点子的确不好出。說错了一句话,怕是惹得宁南侯不高兴了,后患无穷的。 七月十一日晚上,众人问安秀已经如何办好,明日便是喜日子了。何玉儿、霍昆霖、张珍珍、凌二虎等人都已经回到了宁南侯府,等着明日大喜的日子。但是众人也不知道安秀要怎样办這场婚礼。 何树生一起跟众人在一起,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 当下人问安秀应该如何办的时候,安秀自己說道:“這有何难?本侯的花轿与嫁妆从南门出,从东边走;老爷的聘礼与大马迎接新娘的队伍从北门出,往西边走。绕着整個宿渠县走早一圈,最后本侯回到南门,老爷在南门等本侯!” 小厮们目瞪口呆,宁南侯這门婚事,已经很多人在說闲话了,說她是下嫁,怎么如今還要這般大肆招摇?但是宁南侯发命令了,下人们還能說什么呢?只得照办。 照安秀說的,她的花轿要绕宿渠县走一大圈,南宫的聘礼只用走半圈即可。 南宫游出一点都不觉得旁人有异样的目光。他平常沒有什么表情,但是最近几日,都是脸上带笑。丫鬟们這次觉得,南宫游出還是比何大人好看些,只是他平日裡不爱說话不爱笑的,把自己的锋芒遮盖住了而已。 大家都在說,南宫游出不過是看中了安秀的财力与权势,殊不知這些东西,他从出生便拥有,他早已厌烦的。但是他跟安秀在一起多年,旁人误解的目光也早就熟视无睹,十分淡然。 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南宫游出与安秀的禁区,說话办事也非常的谨慎,唯有安秀与南宫游出乐在其中,很享受他们人生最最重大的日子。 朱庆這几年,越发的能干,南宫不管事了,家中請客排位、送客還礼、准备好候主出门的嫁妆,南宫老爷出门的聘礼。每一個步骤,他都安排好了得力的人手,一切办起来都非常的顺畅。 七月十二日早上,便是安秀与南宫大喜的日子。何树生一早便起床了,虽然穿着便服快靴,却把官印和官冠带上,仔细打开皇帝赐的那道诏书,重新看了一遍:“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宁南侯安秀,朕之重臣也,身份贵重,功绩卓越,两次解救东南苍天,天下之福矣。今宁南侯年已破豆蔻,适婚嫁之时。朕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宁南侯成婚。闻吏部尚书何树生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宁南侯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宁南侯赐婚吏部尚书何树生,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看完了,何树生才将這道诏书收好,转身出了客房。 家人的下人都忙成了一团。从来家中办事,都是安秀总指挥,南宫、朱庆副指挥,一切都有條不紊。如今的重担全部压在朱庆一個人身上,他只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婚事上面。至于家中的小姐、姑爷们,他還真的沒有功夫来管。 何树生起身便往何有保那边去了,何玉儿、霍昆霖、张珍珍、凌二虎早就等在那裡了。凌二虎沒有官位,只是冲何树生作揖行礼,沒有多說什么。霍昆霖是正经的妹夫,又是同朝为官,两人的话比较多些。而且何树生曾经也是霍昆霖的妹夫… 何有保见何树生沒有闹事,神态也自然,松了一口气。除了何有保,众人对何树生都不放心。他们都說年轻人,自然懂得這种感情。何树生此次回宿渠县,不可能是光回乡祭祖的,他一定想跟安秀破镜重圆。而且前几日的表现,众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安秀仍是有情的。 安秀出嫁,大家都說祝福的,但是何树生怎么想的,他们就不太明白了。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玉儿,你說树生哥哥真的就這样算了?他不会临时闹事,让秀姐姐难堪吧?”张珍珍偷偷问何玉儿說道。早上起来她就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今天怕是有事情发生的。 何玉儿蹙眉,她也不敢保证。按照何树生的說法,他這几年一直在帮皇帝出力。那么皇帝就沒有回报他什么?如果只是许了何树生高位,怕他也是不会甘心的,自然說到了安秀的問題。甚至安秀封侯,都可能与何树生在从中谋划。安秀成了侯爷,就限制了她成亲的可能。东南沒有比她地位更高的人。在众人的心中,女子所嫁夫婿,就是以他为天,地位自然要低一些。 不成想,安秀最后嫁给了南宫游出,一個最低等的下人! “秀姐姐有护院,昆霖又在這裡,哥哥怕是闹不起来的…”何玉儿也不安,自我催眠說道。她看何树生的表情,十分的淡然。這個时候越是淡然,越說明他有把握,心中有底 他不可能甘愿安秀旁嫁的! 院子裡红红火火,家中的客人早已到齐了,大家都在南门口,等着南宫的聘礼与大马从北门過来,然后在等安秀的花轿从宿渠县逛一圈回来,亦在南门落娇。 南宫游出刚刚从北门出发,還沒有到。众人都在引项相望。 突然,远处来了一大队的车马,车辕滚滚,脚步声整齐。众人都吃惊瞧去,只见马车上都扎了大红的绸布花,声势浩大。小厮以为是某户官员送来的贺礼,忙去請了朱庆過来。 朱庆也急忙過来瞧。今日的天气不算太热,但是他跑来跑去,早已一身的大汗淋漓,后背的衣衫汗湿了都沒有功夫去换。朱庆也懒得管了,拿起一方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便往南门去了。 马车早已等在门口,领头的是個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模样非常和蔼可亲。他见朱庆出来,立马递上帖子,笑呵呵道:“豫州王得知南宫公子今日大婚,略备薄礼,祝南宫公子与宁南侯喜结连理!” 朱庆愣住,豫州离他们這裡很远,七八日的路程才能赶来。而且对方送礼,是送给南宫公子,非宁南侯。 宾客们都知道豫州王,当今皇帝的弟弟,早年就去了封地,如今富裕不已。豫州王亲自给南宫送礼,這個南宫到底是什么人啊? 众人還沒有猜测完,后来又来了马队,亦是送礼的。短短一個时辰之内,已经有七八家给南宫送礼,說恭祝南宫公子与宁南侯喜结连理。這些人家,都是名门望族,宿渠县的百姓都是听說過的。 “這個南宫到底是什么来头?”众人都开始互问。這么多的大户人家送礼来,连宁南侯都沒有這样的面子的,顿时议论纷纷。 何有保等人原本在房中說法,等安秀的花轿快到了才出去。但是下人說起门口很多的大户给南宫送礼,着实令他们吃惊,忙去瞧瞧。正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有一户送了贺礼過来,是苏州花家。 苏州离他们這边远,有些人沒有听說過花家。秦渊亦在人群中,他倒是吸了一口气,低声說道:“花家是苏州首富,富可敌国…” 众人都愕然,一瞬间又是嘈嘈切切的议论。 這些给南宫送礼的人家中,有王爷,有名门望族,有官宦世家,亦有富户…南宫的身份一瞬间成了谜。 连何有保等人都非常的吃惊,何树生心中也是一愣。南宫游出的人脉這般宽广?家中只有何玉儿、何有保与春雨姨娘知道南宫的身份。他们也吃惊,西宛国的王子,也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吧? 张珍珍与凌二虎、霍昆霖便更加吃惊了。不說别的,单单這些贺礼与人脉,众人便觉得南宫游出配候主,绰绰有余。 “玉儿,你一定知道南宫到底是什么人!”张珍珍醋溜溜說道。安秀不告诉她,但是一定告诉了何玉儿,她们才是亲姐妹的感情!怪不得何玉儿对安秀嫁给南宫游出,满口的赞同。看南宫游出收到的這些贺礼,张珍珍可以断定一件事情,南宫游出不是一個下人! 何玉儿只是笑了笑:“南宫就是秀姐姐买来的小厮,能是什么人?”她心中也是吃惊的,难不成南宫游出西宛国王子的身份,是捏造的?他有其他的身份?要不這些望族都给他送礼是为何?他们七月初還定的婚期,十二天后便正式成亲,如果要通知朋友,亦是来不及的… 霍昆霖、何树生都看了何玉儿一眼,希望她能解释一下。何玉儿回视他们,只是对他们笑了笑,什么话都不肯多說。 何树生捏了捏手指,不管南宫游出是什么身份,皇帝的圣旨,他也是不敢违抗的。 路上去探路的小厮忙跑回来,高声道:“老爷過了南街,快到门口了!” 朱庆忙叫人把鞭炮准备好,等会儿南宫游出到了门口,就要放鞭炮迎接。刚刚把炮仗拿出来,南宫游出便到了。炮仗声铺天盖地,众人都捂住了耳朵。南宫跳下马,冲众人拱手答谢。 他站在门口等花轿,身边的宾客纷纷恭喜他。原本很多人来想看爱笑话的,看到那些贺礼之后,对南宫游出万分尊重,纷纷表达了最诚挚的祝贺,连南宫游出也微微惊诧。 朱庆走到他的身边,低声把刚刚收到的贺礼告诉了南宫游出。南宫游出先是一愣,他自然知道這些人家。但是他也知道,這些人家跟他和安秀都沒有什么来往的。 朱庆又道:“還有豫州王的贺礼…” 南宫游出這才想起什么,不免一笑。要說這個世上,有谁可以令王公贵族竞相讨好又害怕至极的人,便是他的姐夫。伯业贴姐姐总是叫他阿元。但是中土的江湖人士,都叫他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行舟公子! 至于为什么,南宫游出也不知道。但是他能肯定,這些贺礼与這些名门给他面子,绝对是他姐夫的帮忙。 朱庆观察南宫的脸色,见他听完自己的禀告,只是微微蹙眉一想,然后又一脸释然,可见這些大户他都是认识的,顿时心中惊愕,這個南宫的确是身份不同。這般高贵的身份都来做下人,他到底在图什么啊? “贺礼帖子要收好了,事后给候主過目!”南宫游出說道。他快要娶候主了,依旧觉得是候主在当家,丝毫不拿架子。朱庆叹了一口气,忙道好。 当初得知南宫要娶候主的时候,府上的小厮们都不服气:南宫也是下人啊,只是跟了候主的年月久,便为了管事。同样是低等的下人,他们只能娶府上伺候旁人的丫鬟,而南宫游出却可以娶候主,那個富甲一方的女人!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那個位高权重的女人! 但是豫州王等等贵族的贺礼送来之后,小厮们都平衡了:南宫是跟他们不同的,至少他们沒有资格让豫州王送礼物過来祝贺大喜。 大约等了一個时辰,安秀的花轿才慢慢到了南街。此刻已经黄昏,天色将晚,也凉快了下来。一听候主的花轿快要到门口了,家中的下人忙把礼仪用度都准备好,等着安秀的花轿落地。 這是安秀第一次参加自己的婚礼。上辈子她沒有结婚,与何树生成亲的时候她還沒有来,這是她第一次嫁人,她沒有人家說的紧张,反而心中特别的踏实。为什么嫁给南宫游出?安秀至今沒有想明白。但是她知道,她是要嫁的。一想起南宫游出即将是她的丈夫,安秀的心便一瞬间踏实。 沒有旁人說的心动,但是踏实!這才是安秀要的生活,她只要這种安全感与踏实! 花轿到了门口,围观的百姓也聚集在這條街上。他们都說一路上跟着安秀的花轿走,瞧她的婚礼的。宁南侯出嫁,是宿渠县的最盛大的事情,所有的人家都出来看。 南宫也按照中土的规矩,踢了花轿,接過安秀的手,将绣球的一端放到她的手中。安秀脚步非常稳,還是任由喜娘扶住她,跟在南宫的身后,一步步往院子走。珠帘的头纱能看见南宫模糊的背影,安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那晚跟何树生說的话,怕他是听了进去,所以沒有再来捣乱。 上了门口的高阶,耳边的祝福声此起彼伏。 “等一下!”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声量充沛,滑過了天际,进入众人的耳膜。众人都一愣,四周静了下来。安秀与南宫都吃了一惊。刚刚出生高喊的是何树生的随从董阳。他是习武之人,声量自然充足。 “大人有话跟宁南侯說,众人不得喧哗!”董阳继续說道。在场的人,除了宁南侯,都比何树生的官位低,让他们不准喧哗,自然都不敢再說话了。 安秀一下子便摔掉了头上的喜帕,愤怒地望着何树生,亦高声道:“今日是本侯的好日子,何大人有话等到明日再說!朱庆,一切照旧!” 何树生的随从突然一起上前,拦住了南宫游出的脚步。南宫有些捏紧手指,看了安秀一眼。 另外一個随从高声道:“宁南侯,我等是大内侍卫,何尚书身负圣旨,宁南侯不得放肆!” 众人都大惊,比刚刚南宫游出的身份還要令人惊愕。一听說何树生有圣旨在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何树生身上。安秀心中有丝不好的感觉,一点点冒上来,何树生为何這么多天沒有举动,還有他那晚的大笑:“安秀,你只能是我何树生的妻子!” 安秀也看了南宫游出一眼。南宫游出反而一笑,低声道:“沒事的安秀…” 安秀被他一逗,反而也笑了起来。 何有保与何玉儿等人都非常震惊。张珍珍說道:“我就說树生哥哥一定有阴谋的,他不会如此甘心地放手…” 何玉儿瞪了她一眼。 下人一听有圣旨,忙摆了香案,安秀与众人都跪下,面旨如面君。 何树生站在香案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安秀,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之间非要用這种手段嗎?安秀太固执了,她迟早会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太冲动了。她已经是何树生的女人了,怎能嫁给南宫?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宁南侯安秀,朕之重臣也,身份贵重,功绩卓越,两次解救东南苍天,天下之福矣。今宁南侯年已破豆蔻,适婚嫁之时。朕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宁南侯成婚。闻吏部尚书何树生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宁南侯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宁南侯赐婚吏部尚书何树生,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這纸诏书何树生早已烂熟于心,還是念得非常仔细。 念完之后,何树生把诏书给安秀,道:“宁南侯接旨!” 突然一阵风起,一個黑影在何树生面前一落,他手中的圣旨不翼而飞。黑影在黄昏中疾奔而去。 “有贼,快追啊!”何树生大叫,他第一個反应過来手中的圣旨被人盗走了。就在他和众位随从两個大内侍卫的面前,這般轻易就带走了。众人都瞧见了那個盗贼,好像一阵风突然而来,又迅速而去,等大家都明白過来的时候,那個黑影已经在数裡之外。 何树生的侍卫忙一起追了出去。 何树生脸上的汗珠都落了下来,他一瞬间唇色都苍白了,這是他最后的挣扎,居然這样丢了。他焦急地望着那個黑影的方向。早已沒有了身影了,何树生心中明白,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他脚下有些不稳,他都如此卑鄙了,居然還是功亏一篑。 安秀与宾客、何玉儿、何有保等人对這一变故也面面相觑。南宫游出扶起安秀,把刚刚安秀撂下来的喜帕从腰中拿出来,仔细替她盖上,低声道:“安秀,還沒有拜堂呢!” 安秀扑哧一笑。盖住喜帕,她便不可以說话的。何家的人也愣住了:這…這就是打算连圣旨都不遵了? “朱管家,喜堂可备好了?我与候主要拜堂的。”南宫的声音不低不高,但是每個人都能听到。 “這…老爷,圣旨…”朱庆觉得他一生中受到的冲击都沒有今日多。先是南宫一個下人突然收到了包括王爷在内的贺礼,身份顿时变得神秘有高贵;然后是候主从前的男人突然拿出圣旨,說皇帝赐婚候主与吏部尚书何树生;眼看与南宫游出這场婚事要完了,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圣旨被抢了… 但是圣旨如何追回来了,怎么办呢?宁南侯抗旨不遵的话,可是死罪啊! “老爷,要不要再等等?”朱庆颤颤巍巍问道。 “等什么?等错過良辰?”南宫不见恼怒,好似在问一句平常的话。朱庆反应過来,忙道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照旧。安秀跟在身后,忍不住含笑。 何树生怒不可竭,站在南宫游出面前。他们的身量一般高大,两军对垒,令人一瞬间对结局充满了好奇与期盼。何树生高声道:“宁南侯安秀,你敢抗旨嗎?” 他盯着南宫,却是问安秀。 “宁南侯說,她不敢抗旨,但是圣旨在哪裡?”南宫說道,“何尚书,丢了圣旨可是杀头的大事,您還是想想自己的前途吧!” “你…”何树生气得语结。 宾客们一瞬间又低声议论起来,今日他们跟朱庆一样,也是饱受冲击,這场婚事真像是一场战争,不知道当事人心中如何,他们這些看客都是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应该偏向哪边。 身后传来脚步声,护院们着官靴,掷地有声,走到何树生面前,护院长高声道:“何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宁南侯府,我們只听命与宁南侯,您還是让开吧,否则只能得罪了!” 霍昆霖上前一步,拉住何树生的胳膊,低声笑道:“何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還是先让一步吧!” “一会儿圣旨便会追回来的!”何树生厉声叫道,“他们不可以成亲!” 霍昆霖笑了笑,伸手一点,何树生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慢慢腾空,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和物都在变化,他想說点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任由霍昆霖拉住他。 他還听到霍昆霖說:“一切照旧吧!我带着何大人去休息一会儿。” 何树生想要回去,但是他的脚步早已不受自己控制,只得任由霍昆霖带走。何玉儿感激看了霍昆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直到拜堂過后,何树生的随从都沒有再回来,而何树生被霍昆霖下了迷药,也一直未醒。 宾客们還是在盼望,看看候主的婚事還有沒有新的变化,直到喜宴结束,都沒有的!那個何大人与他的随从都一直沒有出现,宁南侯的家人都在陪着宾客,众人笑呵呵地道恭喜。 晚宴闹到子夜才结束。 子夜的新房中,南宫游出挑开了安秀的喜帕,完成了一系列的成亲规矩之后,房间裡只剩下他们二人。 安秀问南宫:“刚刚那個黑衣人,是你的朋友嗎?” 南宫游出点点头,說道:“可能是我姐夫!我瞧他的身形极快,连我都赶不上的…我很多的武艺都是他教的,认得他的身形。” 安秀笑了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仔细将头上的配饰都卸了下来。一個头钗卡住了,扯得她发皮都麻了,南宫游出只得過来帮她解下。安秀看着镜子裡的南宫,表情虽然不太多,眉眼却全部舒展开来,安秀看得出他非常的愉悦。 “你姐姐姐夫应该在附近,为何不出来见见我們?”安秀好奇问道。 南宫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找不到他们。但是如果你我有为难之事,他们自然会帮忙的。” 头上的头钗与环佩都解下来之后,安秀舒了一口气,笑道:“南宫,刚刚何树生拿出圣旨的时候,我便在想:完了,這辈子要去草原吃羊肉喝马奶了,我真怕自己過不惯!” 南宫一愣,她這话的意思,便是宁愿抗旨,也会与他成亲的?南宫眼眶微热,点点头道:“有惊无险,我們不用逃到草原去了。如果哪天你想去草原了,我們便去了。過不惯了再回来!” “嗯,這样最好了!”安秀抱住南宫的腰,把头依偎在他的怀中,满心地笑了起来。 新婚之夜,南宫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敢多折磨安秀。两次過后,两人便睡了。安秀是候主,所以第二天不需要什么跟婆婆敬茶的礼节。府上除了四下裡贴着喜字,就跟平常一样了。 吃了早饭,何树生的随从们灰头土脸地回来,他们累了一夜,一无所获。那個黑衣人早就沒有了踪迹,怎么都找不到了。而何树生還在昏迷中,沒有醒来。霍昆霖說,他的迷药可以昏睡三天。等三日過后,安秀与南宫的事情彻底定了下来,何树生找到圣旨也沒有用的。 何玉儿与何有保也觉得這样很好。他们虽然知道何树生的苦衷,却也尊重安秀的選擇。南宫的确是個不错的人,他对安秀从未不忠,所以他们都宁愿南宫做安秀的男人,而不是何树生。 如果何有保知道何树生与安秀当初是圆房過的,便不会這样想的。他的思想中,从一而终的想法還是很强烈。那时何树生年纪小,何有保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何树生還不懂男欢女爱之事呢。 何树生的内心,比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加的成熟! 安秀沒有娘家,三朝回门的习俗也该了。 第二天的时候,朱庆把昨儿收到的礼单跟安秀看。安秀挑了几份,好奇问朱庆:“苏州花家、豫州王府、荆州万家…這些人家都是当今的望族,平日裡跟我沒有交清的,为何会送礼…送南宫公子的?” 安秀又看了南宫一眼。南宫坐在一旁喝茶。他如今跟从前唯一的变化就是安秀坐着的时候,他也可以坐在她的身边,不用站在一旁。 朱庆道:“候主,這些东西的确都是送给老爷的…” 南宫身子往這边挪了一点,低声在安秀耳边道:“回头我說给你听…” 安秀点点,有看别的礼单。城中富户送的都是大礼,小户也送了薄礼,其中秦渊送的东西最重,私下裡跟安秀說,算是给妹妹的嫁妆。如今安秀是宁南侯,他不敢在外人面前如此說,只說是贺礼,安秀心中有数便可。 东西对于一般的富贵人家来說,可能多了一点,但是秦家這些年跟着安秀,发了大财,不過是九牛一毛。秦渊对安秀又是真心实意的交情,不管落魄還是富贵,都只有秦渊失踪把安秀当成朋友,這份重礼,安秀也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年底秦怡然要出嫁,安秀自然会把這份大礼還给他们家。 点完了贺礼,安秀叫朱庆都收起来,做好帐再送给她。 朱庆倒是,转身便走了。安秀问起那些大户贺礼的事情,南宫道:“我不過也是猜测。我姐夫…在中土江湖中也算是個人物,他耳目众多,本事高强,手上拿了很多人家见不得人的私事。但是他不会轻易放出去,除非那些大户做了伤天害理的勾当…他总是不露面,也怕旁人找他。這些人家肯定是有把柄在他手裡。我姐夫知道我娶你,自然有人說闲话,故意叫這些大户送礼给我,不過是放烟雾弹…” “你姐夫是個很聪明的人!”安秀笑道,“還有圣旨的事情,加上帮你制造身份的事情,我欠他两份人情,将来定是要還的。” 南宫道:“自家人不需客气的。伯业贴姐姐跟我一块儿长大,我們的情谊比金石還要牢固的!” “情谊比金石?”安秀忍不住笑道,“你要是跟中土人說這种话,他们会认为,你和伯业贴不是亲姐弟…” 南宫沒有多說什么。 婚期過后,一家子各自忙碌起来。安秀又跟南宫去了封地的荒山,看看开垦的情况如何了。已经办了上十天,安秀觉得应该差不多种了一半吧? 到了山脚一瞧,居然快种完了,忍不住吃惊,這個田劲的确是個不错的人才啊!小厮去找田劲,他也跟在村民中,一块儿种树,上衣解下来围在腰间,一身的汗,听說候主来了,忙把衣裳穿好,一脸的泥土随便抹了抹便见安秀去了。 安秀看他勤劳的模样,心中觉得這個人是不错的。 田劲呵呵笑道:“候主,老爷,你们怎么今日就来瞧瞧了?昨日是您二位大喜的日子,我這裡也走不开,都沒有回去…” “不妨的,开山要紧!”南宫游出說道,“田劲,你這手脚够快的,才十天而已,這山上的树种的差不多了!你也亲自种树?你也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要小心自己的腰腿…” “多谢老爷关心!”田劲說道,“我也是想了一点法儿,才把活干得快些!” “你想了什么法子?”安秀也很好奇。這個田劲,說话井井有條,自己也勤快。但是听南宫說,他這個人比较会贪东西。但是能贪又令人欣赏,而不是遭人鄙视,也是有本事的。 对于有本事的人,安秀都很喜歡。 田劲见安秀问自己,忙毕恭毕敬把自己的法子告诉了她,平铺直叙,也不带炫耀的成分:“回候主的话,小人将愿意来干活的村民,三個人分成一组,相互帮忙种树。一棵树给二十一文工钱,每個人七文。干的越多,拿的越多。比固定一点多少工钱要好,村民们都在卖命地挖坑种树呢!我自己也跟他们一块儿种…” 按劳分配的确可以提高效率,這個田劲是有脑子的,安秀听后连连点头,笑道:“你的主意很好,你是個聪明人。還有几天可以种完?” 田劲听到安秀夸奖他,心中很高兴,才道:“最多五日吧!” 安秀想,比她预计的工钱早了两天,的确是提高了效率。這個人是不错的,安秀忍不住笑了起来,沒有多說什么。 回去的路上,安秀跟南宫說道:“這個田劲,前途不可限量!” 南宫点头說道:“他的确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他爱财如命,這点也不好。不過他虽然爱财,却不误事…” “他的生意头脑,比凌二虎還好,比孙全更加好!”安秀笑道,“他以前是什么来历啊?這般聪明,为何四十多岁了還這样落魄呢?” 南宫对自己比较看重的人的底细還是很清楚的,說道:“他是从临州過来的。年轻的时候钱柜做小徒弟,学得一身嘴舌功夫;二十多岁去一家油行做掌柜的,算是青年得志,但是他比较贪,经常占东家的小便宜,被发现了還說,他贪的财,只是他挣多回来的五成,如果换了旁人掌柜,另外的五成都挣不回来。东家哪裡受得了他這样說话?就辞退了他!那时他刚刚三十岁,一個人跑去知府家中做门客,依旧贪财,不過知府比那個油行的东家聪明,知道他的价值,沒有赶他走。但是知府比田劲還要贪,三年后事发后革职查办了!田劲三十三四岁的时候,去了曲州府,又做了一家铺子的掌柜的。這回到学精了,不敢很贪,铺子裡生意好,他估计也偷偷拿過钱财,但是沒有被东家发现,做了五年。东家的女儿看上了他,闹着逼田劲休妻…這才辞了曲州的活儿,不知道什么来了咱们府上…” 安秀忍不住笑了:“這個人…他为何贪财?家中很缺钱嗎?” 南宫道:“他家境不好,自小就挨饿,如今過上了好日子,心中還是害怕,看到钱财就忍不住出手。但是他偷拿的钱财,都他努力多赚回来的…我知道他的事情,便想起了凌二虎。他每年都要从安秀手裡拿不少的钱财,都是他赚回来的。我就想,也许有一天,安秀你能用上田劲。他不過要求跟凌二虎一样,但是别的东家都舍不得拿出那份钱给他,他才贪…” “南宫,你思虑得很对,如今我真的缺人。”安秀笑道,“现在整個宿渠县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我和秦渊的。但是我每年赚得都不及秦渊多。凌二虎的才能,仅仅是守住米行。而孙全除了老实可靠,简直就不会做生意…我要考考這個田劲的品性,他也许真是個得力干将啊!” 南宫說道:“他为人倒是不错的,除去贪财,還算讲信用、将道义,接人待物有分寸,而且不轻易得罪人。” 安秀知道南宫看中了這個田劲。她对南宫的眼光亦是相信的,只說先把开山种树這件事办了再說,等這件事结束了,再說后面的话题。 南宫也說好。 如今他们有专门的小厮驾车,夫妻两人坐在车裡,說的全部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安秀忍不住笑了起来,往南宫身上依偎:“南宫,你說人家小夫妻在一处,是不是总是会說些甜言蜜语?咱们說的都是下人、生意、钱财…真沒趣儿。你說些好听的话给我听…” 這令南宫有些为难,他咳了咳:“我不会…” 安秀骂他笨蛋,還教他:“你就說說我如何美丽、如何温柔啊…” “你真的很美丽!”南宫說道,语言非常的恳切,又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七岁,是在哥哥的羊皮卷裡面…” 安秀惊愕:“画像嗎?” “是啊,是画像!哥哥說,那是天上的神女,也是天朝的皇后,他用了十個金马嚼子才从天朝宫廷画师那裡换来的。在那前几年我們进贡去天朝,哥哥說那是他一生见過最美丽的女人…可是我那個时候,只是看在他们的大殿柱子上刻的龙,羊皮卷裡的龙威猛多了。”南宫笑道,“我哥哥很喜歡那张画像,用羊皮卷包着,总是带在身上,我看過好多次…后来我见到了你,才知道還有跟神女一模一样的女人…” 原来南宫的哥哥,那個西宛国的大皇子,看上了天朝的皇后。在偏远的草原,女人就像物品一样的珍贵与缺乏,男人也不会在意她的贞操。很多的记栽,大汗死后,如果他的大妃依旧年轻貌美,大汗儿子也会纳她为大妃。 大妃就是国母,相当于皇后。所以西宛国的皇子看中了天朝的皇后,也不足为奇。 何玉儿說過,她见過西宛国的大小皇子,那一年南宫的母亲還在世,他们一起去天朝。只是何玉儿不知道,那個时候,有個男人就将她默默记在心上。正是因为這個,才有南宫与安秀的重逢… 仿佛命运的编剧,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我們演到那一步。 呼唤亲们来看文(排名不分先后) sundanの穆 感谢赤西の玻的图片 “宁南侯說,她不敢抗旨,但是圣旨在哪裡?”南宫說道,“何尚书,丢了圣旨可是杀头的大事,您還是想想自己的前途吧!” 之前還担心圣旨来了安秀和南宫到底会怎样 现在知道還有這种抗旨的方法作者实在是太有才了 引用女仔mm(10楼) 呼唤亲们来看文(排名不分先后)赤西の玻笑靥小飞侠一克拉扣子笑开天蓝xj金其华爱可可乐乐小桑树叶zhan1599365蓝枫思语60号技师sundanの穆感谢赤西の玻的图片 mm你怎么有時間来更文啦?背着老板么? 树生,這么多年了,你要什么我沒有给你?而你,给過我什么? 原来南宫的哥哥,那個西宛国的大皇子,看上了天朝的皇后。在偏远的草原,女人就像物品一样的珍贵与缺乏,男人也不会在意她的贞操。很多的记栽,大汗死后,如果他的大妃依旧年轻貌美,大汗儿子也会纳她为大妃。 哇MM的速度太快了 引用一克拉扣子(12楼) mm你怎么有時間来更文啦?背着老板么? 俺是好娃,不会干這是的,今天刚好是晚班,而且今天俺工作的地方安装电脑可以上網了 多开心的一件事啊 引用女仔mm(23楼) 俺是好娃,不会干這是的,今天刚好是晚班,而且今天俺工作的地方安装电脑可以上網了多开心的一件事啊[图片] 嘿嘿我就是背着老板,用着公司的电脑干坏事嘘大家都别說 引用赤西の玻(24楼) 嘿嘿我就是背着老板,用着公司的电脑干坏事嘘大家都别說[图片] 老板看不到就是不知道啦 我的工作岗位只要不看视频和不玩游戏就行啦 今天岗位刚装上網 太开心啦 楼主辛苦 话說沒有限IP。 引用sundanの穆(27楼) 偶的都是浏览器记住賬號密碼的。手机也是啊。掌上百度很好用。 引用一克拉扣子(29楼) 偶的都是浏览器记住賬號密碼的。手机也是啊。掌上百度很好用。 問題是她的用户名比较难打啊??有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