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多半又是受不得寺廟清苦,跑了。”謝停舟說。
“可是他不是在信中說這一次已經確定遁入空門了嗎?”
謝停舟側頭看了一眼沈妤,“他的話你也信?”
“主子。”兮風在外頭敲了敲門,“驛站有信來,是蕭將軍的信。”
“拿進來。”
兮風呈上信沒有離開,等着主子看完信後吩咐。
沈妤快速看信,前面愁眉不展,看着看着眉頭舒展開來。
“寫了什麼?”謝停舟問。
沈妤捏着信,“信、泰二州遭遇旱災,朝廷已撥了賑濟銀,好消息是,蕭川的夫人又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兮風也跟着笑起來,“虧得長留不在這兒,他現在一丁點兒都聽不得誰家又生了孩子,又得抱着他的烏龜哭上一場,跟個斷子絕孫的老財主似的。”
“都二十出頭了。”謝停舟看着兮風,“你就沒教一教他?成日和男人還有烏龜混在一起。”
兮風爲難道:“這,這也不能怪我。”
說罷瞟了謝停舟一眼,心道要不是當初您給長留屋裏塞女人,他也不會嚇得現在見了女人就躲了。
“他不讓我教。”兮風說:“他自個兒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書來看,說是要將烏龜不孕之症鑽研透徹,前兩日我還見他在看一本母豬的產後護理,他說這東西互通。”
謝停舟無言片刻,問:“他人呢?”
“跑了,多半又去找獸醫取經去了吧。”
謝停舟略一頷首,視線不經意從窗戶掃過,樓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情景映入眼簾。
剛收回視線,又覺不對勁地朝下看去。
實在是那人在人羣中太過顯眼,一身素白僧衣,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步子不急不緩。
那人身側跟着一個錦衣公子,手中握着一把摺扇,騷包得很。
兩人行走間你一句我一句,玄淨不時露出無奈的表情,但還是在和那人說話,看樣子兩人是熟識。
巧了,謝停舟與那錦衣公子也是熟識,不是他們在找的李霽風又是誰?
“你走的這段日子我查過了。”李霽風不時用摺扇隔開靠近玄淨的行人,“你的法號的意思是空虛,既然你空虛,師弟我也空虛,不如我們倆搭個夥,這樣大家都不空虛。”
玄淨冷冷淡淡地說:“玄淨爲虛無,非空虛,太素之前,幽清玄淨。”
“文縐縐的。”李霽風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差不多一個意思,我既已拋卻過往的功名利祿,那就是連同我的驚才絕豔還有那滿腹經綸也一同拋棄,我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也不用高看我一等,唯獨這俊顏,受之父母,不敢悔傷也。”
玄淨停下腳步,盯着李霽風看了半晌,幾次啓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要走。
“師兄,師兄你別走呀。”李霽風跟上去。
“你未落髮爲僧,我們還算不上師兄弟。”
“師傅已經說了許我帶髮修行,師兄——欸——師兄。”
行人摩肩擦踵,李霽風幾步沒跟上就被擠散。
一轉頭,人怔了一怔,“喲,這不是我那個幾年未見的摳門兄弟麼?”
永泉臨海,是如今最大的港口,出海兩個時辰便能到達臨兗島。
李霽風確實受不得寺廟的清苦,在永泉置了所宅子。
爲了表明他遁入空門的決心,府中一個丫鬟也沒有,找的是清一色的男丁。
“怎麼樣?我這兒還成吧?”李霽風問。
謝停舟站在亭中,捻了些魚食灑下去,水中的錦鯉頓時翻滾着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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