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啊？”一旁走道上有護士在小聲詢問。
“不知道，剛剛突然送來了一個患者，樣子看着好恐怖啊，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渾身都是焦炭...我現在好像都還能聞到...好惡心..”
“有這功夫嚼舌根，工作做完了嗎？”松北眼神凌厲的看着她們。
“松北醫生..抱歉。”
“作爲醫護工作者，首要任務是想想怎麼治好患者，而不是在這邊表現出厭惡，如果我再聽見你們這樣，院長那邊你們就自己做好準備吧。”松北撂下一句話，快步向着手術室走去。
“松北醫生是嗎？”新尚急忙起身來到他的面前，“一美怎麼樣了？”
“...新尚警官您先彆着急，我們肯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嗎？抱歉。”松北禮貌性地回覆了一句，急忙衝進了手術室。
新尚愣了愣，重新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問詢室裏，女人神情緊張的跟對面的警員解釋着，因爲情緒的波動，她的另一隻手一直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嚇的裏面所有人紛紛回過頭來。
“怎麼回事？”東方鄺吼道。
“組長，那個...一美和新尚在街上巡邏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一美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新尚還守在那邊。”爲首的男警員開口說道，他正是當時被新尚安排去到另一邊的人。
“電話裏我聽新尚說了大概的情況，具體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當時在場的目擊證人我們已經帶回來了，正在問詢室，您...”這邊話還沒有說完，東方鄺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你先出去吧，這邊交給我。”他推開問詢室的門，對着警員說道。
“警官，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女人明顯情緒出現了一些問題。
“你別緊張，我是刑偵組的組長，東方鄺，咱們只是簡單進行一個問詢而已，結束後我們會馬上送你回家的。”他禮貌的安撫了一下女人的情緒。
“今天歌舞町十點鐘的時候有一個提前慶祝煙花節的禮花，我也是聽朋友說起的，所以想着來現場拍一下照，以後還可以給肚子裏的寶寶看。”她說着低頭看了一下，“但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就有一名女警察在我身邊大喊，然後...她就着火了...”
“...您沒有注意到什麼比較反常的地方或者事情嗎？”東方鄺皺了皺眉。
“沒有，當時我們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天上，身邊發生了什麼完全沒有留意。”女人答道。
“好的，麻煩你了，等一下我讓警員送你回家。”東方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接着走出了問詢室，來到走廊上不斷踱步。
“東方，現場勘探的人員已經將現場調查的差不多了。”裏子快步來到他的身邊。
“有發現嗎？”
“在一美倒下的位置發現了黑火藥，白磷的殘留。”裏子遞上了手中的紙質報告。
“可惡！”東方鄺翻看了幾下，用力將其扔到地上，嚇得身旁路過的警員愣在原地，裏子趕忙打了打手勢，他們才迅速離開。
“所以，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這個東西，有人拿着它在我們臉上製造了一起傷人事故是嗎？”東方鄺閉上眼睛，不斷地喘着粗氣。
“是的，而且當時我們兩個還在工廠，菊下他們都一切正常，所以我們可以斷定，嫌疑人是有幫兇在外接應的。”裏子回答。
“告訴老師，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夠我們自己就可以解決的了，通知所有人，立刻待命，就算是把整個東京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出來！”東方鄺丟下一句話，大步地向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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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新尚依舊雙目無神，呆呆地靠在牆上。大概五分鐘後，村井一邊擦着汗一邊走了出來，新尚立刻迎了上去。
“村井醫生...”
“手術還沒結束，松北醫生在裏面，您可以放心。”村井說道，“我也知道您想問病人的情況，那就說說吧。”
說罷，村井坐在了他的旁邊。
“這位警官我好像沒有什麼印象，應該是最近剛剛加入的吧。”村井低頭，打開了汽水，仰頭喝了一口。
“沒錯，她叫一美...”
“患者的情況，不太理想。”村井看向新尚，“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身上甚至都還隱隱約約燃燒着火焰，皮膚已經完全炭化，我猜應該是白磷導致的。”
“白磷？！”聽到這新尚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沒錯。在有氧情況下，白磷會一直燃燒，直至將附着品徹底化爲飛灰。”村井解釋着。
“可惡！”新尚暴躁地抓着自己的頭髮，“還有希望嗎？”
“目前來說火已經滅掉，但是患者全身的皮膚已經炭化，心跳也好幾次驟停，不過好消息是她的關鍵臟器沒有受到致命傷害，松北醫生也在盡力得拯救她的生命，所以您也別太擔心了。”村井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怪我，她明明是個新人，我爲什麼不一直看着她！”新尚自責地用頭撞擊着牆。
“事已至此，請您調整好情緒，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村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擡頭就看見了正急匆匆走進醫院的東方鄺和裏子二人。
“新尚！”東方鄺快步來到手術室外面，看見了因爲自責不斷啜泣的新尚。
“組長...是我沒有看好她....”他用力錘擊着牆面。
“村井醫生，情況怎麼樣？”東方鄺急忙詢問。
“放心吧，暫時穩定下來了，我們會盡力的。”村井回答。
“你別這樣了！清醒點！”裏子用力將新尚拽過來，“現在在這裏唉聲嘆氣算什麼？咱們應該快點抓到兇手不是嗎？快點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讓一美跟着我一起，然後那會兒街上人又太多了，她突然看見了什麼，大叫着跑了過去，我拉不住她...”新尚一字一句地說着，身上好像脫力一般有些晃悠，“我的手明明馬上就要抓到她了，突然她渾身全部都是火焰，我疏散了人羣，用自己的衣服想給她滅火，但是...不管我用什麼方式，火就是滅不掉！用水也澆不滅！她就一直慘叫，她痛苦的樣子我全程就就看着，但是無能爲力！直到救護車趕到，她都還在叫！”
新尚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跪在地上不斷捶打自己的頭，裏子嘗試去拉他，但是並沒起什麼作用。八壹中文網
“好好安慰一下他吧東方警官，我們會盡力治療患者的。”村井躬了躬身，向後走去，在東方鄺的身後停下。
“不過據我所知，使用白磷作爲燃燒物，這種行爲並不合法。”
“...我會抓到他的，一定！”東方鄺頓了頓，來到新尚面前，將他一把拎起來，重重推到牆上。
“給我打起精神！”說罷，新尚的臉上收到了狠狠的一個耳光。
“組長，這件事都怪我，我沒有好好看着她，明明是您親手把她交給我，讓我好好帶着她的，對不起...”新尚眼神茫然地回答。
“新尚！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這樣子做給誰看？我？裏子？還是正在裏面躺着的一美？”東方鄺又是狠狠一巴掌，新尚的嘴角甚至滲出了鮮血。
“東方！”裏子有些震驚，但是沒有上前勸阻，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暴怒的東方鄺會無差別的攻擊身邊的人，而且她也清楚這種時候必須要讓新尚恢復理智。
“我...”新尚被打的有點懵。
“白磷和黑火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一美身上，而且當時你也說了，現場的時候她有大聲叫了什麼，證明她可能發現了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現在她正躺在病牀上，只有我們才能找到兇手！不然下一次出現這種事情，誰都不能確定會有多少受害者！”東方鄺收回手，任憑新尚一屁股滑到地上。
“什麼人...”新尚低頭小聲嘟囔着什麼，強撐着身體從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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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在可以正常點了嗎？”東方鄺還是緊緊捏着拳頭，裏子見狀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什麼人...等等...”新尚努力回憶着，右手一下接一下的拍打着腦袋。
突然，他猛地擡起頭，一些畫面出現在了腦海中。
一美不斷慘叫着在地上翻滾，到處夾雜着人羣的尖叫聲，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火藥味與人體組織，皮膚燒焦的味道。他脫下警服不斷拍打着，想要撲滅火焰，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這時一個肥胖的男人端着一個鐵盆走上前來，新尚一把奪過，將其倒在一美的身上，火勢減小了一點，但絲毫緩解不了她的痛苦。他的思緒停了下來，胖男人身上繫着圍裙，橫着肥肉的臉上，戴着一個帽子，上面赫然寫着：銀丁屋燒鳥。而在一美痛苦掙扎的地方往前，好像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新尚一頓，接着推開東方鄺兩人，衝出了醫院。
“這是怎麼了？”裏子有些懵。
“管那麼多幹嘛，快跟上！”東方鄺拉着她，迅速追了上去。
而電梯上，村井隨着逐步上升的電梯，眼神冷漠地俯視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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