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免費食物
“抱歉，是我們這邊的疏忽。”武田局長帶頭深深鞠了一躬。
“...”一美父親面色鐵青，沒有回答。
“這次事件發生的比較突然，這樣的意外都是我們不想看到的，很抱歉沒能保護好一美的安全。”東方鄺開口說道。
“我能夠猜到你們會怎麼安慰我們。”男人扶起妻子，轉頭盯着東方鄺的眼睛，“我也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一天。”
“明明我的安排是她畢業後可以去學習法律，成爲法官的，但她非要讀警校！怎麼勸都不聽，都是你的錯！”一美母親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一拳一拳重重擊打在男人身上，他沒有反抗，依舊是低沉着臉站在原地。
“好好的法官不當，要去做警察！你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了！我的女兒啊！”女人趴在門上痛哭起來，手裏的照片被手攥得已經完全扭曲，但還是能夠清晰地看見一個穿着學士服，滿臉微笑的甜美少女。
東方鄺感覺有點胸悶，離開人羣，向着樓頂走去。
早上的風微微的，吹在臉上也挺舒服，他用手搭在邊緣，沉沉地呼出了口氣，點燃了一根菸。
“給我一根吧。”
東方鄺回頭，一美的父親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愣了一下，將煙盒遞過去。
“嘶~”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但久久沒有吐出來，好幾秒後才從鼻孔中漫出幾縷白煙。
“看來您抽菸有些年頭了。”東方鄺將煙盒收回，“很久沒抽了吧。”
“四年。”男人盯着手中燃燒的菸頭說道，“一美那丫頭上大學前讓我戒掉，到現在整整四年了。”
“我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您，但還是很抱歉。”
“這件事怪不了你們，要怪就怪這丫頭太倔，怪我曾經不該是一名警察。”
男人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直至煙紙燒掉了三四釐米才停下。
“您之前在哪個地方就職呢？”
“大阪，特警。”男人笑了笑，將菸蒂扔下踩滅，接着又撿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一美從小應該就很崇拜您吧。”
“是啊，每次我一下班，她就戴着我的警帽，穿着我的警服對着我敬禮。她很開朗，也很漂亮，成績更是常年處在最尖端的位置，本來高中畢業已經有很多名校向她伸出了橄欖枝，她本可以選擇成爲一名翻譯，法官，甚至模特，但這丫頭少根筋似的跑去讀了警校。她媽媽知道的時候在家連着哭了兩個晚上，但還是絲毫改變不了她的決定。”男人無奈地嘆嘆氣。
“她成爲警察，您開心嗎？”東方鄺看向他。
“作爲一名警察，我的後代能夠爲了正義走上這條路，我很驕傲，但是作爲一名父親，我清楚的知道成爲一名警察需要怎樣的勇氣，多麼大的責任感，還有數不勝數的危險。”他自嘲地回答着，“但我還是自私的選擇了前者，默許了她。”
東方鄺點了點頭，很默契的再次遞上了一根菸，併爲他點燃。
“剛開始，我通過關係讓她在大阪一個很小的警局就職，因爲離家近，地段也比較偏，這樣我可以一直看着她，暗中保護好她，但她不屑於一直處理雞毛蒜皮的案件，瞞着我向上面遞交了調崗申請，在我得知情況的時候，她已經在向你報到了。”
“...可能她的心裏，一直都向往着這個吧。”東方鄺說道。
“她是因爲你，東方警官。”
“抱歉，您說什麼？”東方鄺有點懵。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在我還就職的時候，就聽過你的大名了，東京警視廳最年輕的刑偵組長，無論是辦案能力還是對於真相，嫌疑的感知能力都是新一屆警察的佼佼者。”男人看向他，“就連我都清楚，你覺得一美會不清楚嗎？”
“所以...”
“所以她在得知了你的事情後，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學習刑偵重案，家裏堆着的案例和報道都快有等人高了，不管是什麼案子，都衝在最前面，只爲了掙那個表現。她擠破腦袋的向東京警視廳投遞了轉崗申請，我想她這樣的閱歷和能力，很難會讓人拒絕吧。”
“前輩，抱歉，沒能保護好她。”東方鄺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雙鬢花白，明明才四十多歲的年紀，此刻卻像個蒼老的年邁之人，雙指顫抖的夾着香菸往嘴裏送。
“在她決定跟隨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想好了會發生的事情，只是她的母親，會一直恨我，甚至恨你們。”男人丟掉了第二根菸，“但我從來沒有爲自己成爲一名警察，許下的誓言和一美的選擇後悔過，雖然我不是刑偵出身，現在也早已經退下了前線，但我的骨子裏還流着警察的血，也永遠會貫徹正義。”
“....”
“所以，東方警官，請務必抓到兇手！”他深深地向着東方鄺躬下了身子。
歌舞町入口，新尚帶着十餘名警員圍在一起說着什麼，和之前說笑的模樣不同，他眼神堅毅，一字一句說着計劃，細緻地安排着每一個人應該做的事情，而在歌舞町的另一頭，裏子同樣帶着一大隊人，跟新尚成一個圓圈的形式，在每一條出口都設置了排查，手中的地圖上被密密麻麻得標記起很多紅點。
他們的計劃就是這樣，在每個出口以及當中的十字路口都有兩名警員負責排查每一個進出的人，包括身份證，居住證還有隨身物品，她跟新尚留在前後兩個主出口，有什麼突發狀況，相鄰的排查點可以迅速匯合支援，而他們倆就是第二道防線，以防出現什麼紕漏，同時對歌舞町中的各個商鋪，居民樓以及閒散人員進行例行檢查。
“新尚，我這邊就位了，北端和東端所有人員到齊。”裏子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出。
“收到，南端，西端就位，中心匯合。”新尚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走去。
“....”這是裏子第一次見到新尚這樣，聲音給人一種莫名的陌生感和壓迫感，“新尚，注意好自己的情緒，不要單獨行動。”
“收到。”他收起了對講機。
現在是早上八點二十二分，歌舞町在白天會比較安靜，人流量也跟夜晚相比大幅減少，這個點開着的基本都是各種早餐店和商超，其他都是店門緊閉，要到大概十點半左右纔會陸續營業，街上也是稀稀疏疏的只有幾個人。
“例行檢查，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新尚面無表情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面前是一家早餐店，案板上已經擺好了飯糰，納豆以及三明治等，裏面還不時飄出味增湯的香味。
“好的警官，稍等一下。”店主是個年輕男人，他急忙取下手套，將沒切完的壽司堆到一旁，在圍裙上擦了擦，“這邊是我的經營許可證，還有健康證。”
“名字。”
“大和。”
“年齡。”
“27歲。”
“住在哪？”
“我住在體育公園那邊，離這邊沒有太遠，大概十分鐘的路程。”男人一個個問題回答着。
“身份證也出示一下。”新尚將手中的證件還給了他。
“嗯...之前的例行檢查不都只是經營許可證嗎？”大和問道。
“特殊時期，請您配合。”新尚完全沒有給他好臉色，他也只能無奈地去一旁的挎包中翻找起來。
身份證上的信息與大和所說完全對的上，新尚也就沒有難爲他，將其還了回去。
“警官，是不是因爲昨晚發生的那件事啊？”大和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問題很多啊。”新尚冷眼看着他。
“沒有沒有，只是第一次例行檢查需要身份證，我平時都沒有帶，只是今天晚點要去參加一個考試，不然可能會給您添麻煩的。”
“你現在這樣子一直說，耽誤我時間纔是在給我填麻煩。”新尚轉身準備離開，但又停了下來，“你在這邊多久了？”
“啊？這家店嗎？差不多兩年了，因爲我是自己來東京上學的，現在剛好實習，就租了這個店面，然後半工半讀嘛，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甚至連租金都交不起，但是後面漸漸也就好起來了。”大和似乎很健談，剛好現在也沒有什麼客人，就跟他攀談了起來。
新尚沒有注意聽他說的話，而是盯着店門外的木牌，上面寫着很醒目的一句話：
“如果您暫時比較困難，可以免費領取一份海苔飯糰，在您度過難關後，希望您也能對他人伸出援手，傳遞溫暖。”八壹中文網
“這是你的主意嗎？”新尚問道。
“是啊，因爲我是小地方的，費勁了千辛萬苦才考到了東京的大學，在學校裏也有很多人幫助過我，所以我就向着可以回報一下，給其他人傳遞一些溫暖嘛。”大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邊每天來免費領取飯糰的人多嗎？”
“嗯....”大和托起了腮，“不多，但是也有，因爲歌舞町很熱鬧，每天人也很多，但大多數都是消費水平比較高的，但是也有，在每天中午和晚上會有乞討的人過來免費領取，就幾個人。”
“你對他們有印象嗎？”新尚追問。
“嗯...有一點，不過不是很清晰，怎麼了嗎警官？”
“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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