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十点的礼花
新尚正带着几名警员在街上巡逻，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分散在东京各個区域，监督调查大街上售卖的烟花制品是否具有售卖许可证，還有他们的主要制作材料。
“新尚哥，咱们這样子找能找得到嗎？”一名年轻女警员小声說道，她叫一美，是警察学院新人中成绩最优异的，毕业后直接分配到了中央警视厅，加入刑侦科才短短一周時間，生性活泼，也和所有刚刚进入這行的新人一样，肚子裡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問題。
“虽然說我們這样子效率并不高，但确实是目前来說唯一能够采取的方法。”新尚答道，眼睛不断游走在两旁的小摊上。
“可是组长就只是跟我們說，让我們去巡逻和检查這种商贩，对于嫌疑人的其他特征以及线索都沒有太多信息和提及，真的不是大海捞针嗎？”她继续问着。
“不管怎么样，我們都是要采取方法的，当然，现在的情况确实就是大海捞针，不過你连大海捞针這個步骤都觉得厌烦，咱们還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啊？”新尚倒是也沒有觉得一美啰嗦，耐心解答着，因为他自己刚分派到這的时候也是，有着很多問題和疑惑，但是经過一段時間的锻炼和实践，也渐渐变得成熟起来，所以他很理解一美现在求知若渴的样子。
“但是咱们不是已经调查過现在市面上比较大的烟花制造商的大致信息了嗎？而且现在街上的大部分商贩基本都是从這些工厂合法购买的原材料，再进行加工售卖，并沒有发现黑火药啊？”
“怎么說呢，虽然我們已经进行過初步的排查，也跟其他区域的分局进行了合作，但是你得清楚，刑侦這個部门工作时需要做的事情，无论大小的案件，在证据链還不完善的时候，這种传统笨拙的方式是来的最实际，也最保险的。”新尚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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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的意思，但...”
“你啊，就是高材生架子背习惯了，咱们這裡啊，除了你，裡子姐和长野，其他人都是从基层的警察，甚至公安，交警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我理解你的想法，觉得现在我們的调查方法效率低，范围广，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运气，但事实就是這样，沒有足够的证据和目标，我們只能通過走访调查来进行工作。”新尚来到一個小摊前停下，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您好，中央警视厅，例行检查，請配合一下。”
小摊的店主是一個长相甜美的女人，穿着樱花参杂绿叶的白色和服，她礼貌地躬了躬身，从一旁的小包中掏出了售卖许可证和进货收据递到了新尚的手中。他仔细地翻看了几下，在本子上做了记录，随即還给了女人。
“咱们接着說，你呢，就是经验太少，心又太急，如果是东方组长带着你，你早就被骂啦！”新尚說着笑了起来，对于這种事，他太有发言权了，当时被调過来的第一天，刚好赶上了附近商场的持刀伤人案，又正好人手不够，东方邝拉着他就去了现场。对于一個新兵蛋子，迎接他的无疑是东方邝的一顿数落和牢骚，虽然到现在依旧是這样，但他沒有丝毫的厌倦或者不悦。
“我明白了。”一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說回這個案件，我們之所以要這样大费周章的排查，是因为目前来說，我們沒有在事发工厂裡找到很明显的证据和线索，其次是因为黑火药在目前的烟花爆竹市场并不是一個使用很广泛的材料，因为它的威力大，不稳定性高，经常导致受伤事件，所以基本所有工厂都沒有再選擇将它应用在烟花的制作上，而是趋于军事武器或者大型爆破的运用，和TNT归为一种。”新尚解释着，“但是，也有极少数的人，看到了黑火药相比起来低廉的成本，所以通過某些手段取得了一些，然后用一些途径和售卖渠道将其倒手给无良的商家。”
“了解。”一美恍然大悟地看向新尚，“但是這种作为烟花制作是目前来說乐观的一种情况，我們排查的目的也正是为了確認這一点，如果是用作其他方面，例如武器或者袭击，对于城市，社会，還有公民，都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是的。”新尚满意地回答道，“当然這不可否认我們的效率依旧是很低，但在事情变得更坏之前，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方法。”
“我知道了，新尚哥，对于這個我不会再一直问問題了。”
“那就打起精神！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呢。”新尚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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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来到晚上九点三十分，新尚几人有些疲惫地站在歌舞町步行街的正中心，虽然時間比较晚了，但身边的人群并沒有和平常一样开始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们到目前为止仅仅排查了几條街而已。
“为什么今天人会這么多啊。”新尚用衣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不清楚，而且這裡是城区最中心的歌舞町，裡面的街道太多了，而且可以通向各個方向。”一美也有些疲惫，眼神不断望向四周来回的人群。
“這样确实太慢了。”新尚有些焦急地向着远处望了望，他们目前的位置是歌舞町人流量最大，也是最核心的位置，而身边還有三個不同方向，长长的街道，“都有。”
“在。”包括一美在内的三名警员站直了身子。
“一美跟着我继续向前，你们俩一人一组去左右這两條街道，排查完后咱们在歌舞町的入口集合。”新尚开始分配任务，两名男警员点点头，分别朝着左右两條街道走去。
不知道是为什么，按照往常的時間来說，正常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歌舞町這边人流就会开始分散了，因为所有人第二天都得工作，只有少数学生会相约待到更晚，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人数不减反多，甚至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人从街道外向着裡面走来。新尚有些疑惑，但還是带着一美向前方排查。
“您好，中央警视厅，例行检查。”一美走到一個小摊前出示了证件，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确实沒有再提出更多的問題，新尚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八壹中文網
“好的好的，您稍等一下。”店主是個留着胡须的大叔，白色的衬衫被被汗水浸湿，他时不时地将它扬起给自己扇风。
他很熟练地从摊子下面取出了证件，递到一美的手中。
“感谢您的配合。”一美礼貌地笑笑，低头查看起来。
“今天人很多，挺辛苦的吧。”她将证件還给了男人。
“谢谢，是啊，”男人躬身接過，“每年的這一天都這样的。”
“哦？”一美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警官您不知道嗎？为了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烟花节，每年這一天的十点钟都会在歌舞町外的空地上燃放一颗彩色的大礼花，所以很多情侣，带着小孩子的人，還有摄影师，烟花爱好者等等，都会来這边观赏，它真的很有观赏性，七种颜色的喷花，而且持续時間长达整整五分钟！”男人突然来了兴趣，开始就自己专业的领域手舞足蹈地形容起来。
“這样啊，我還真的沒关注過這种事，您說十点是嗎？”一花低头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经来到了九点五十分。
“是啊！這颗礼花算得上是每年烟花节前最有观赏性的烟花了！很多人甚至会开车几十公裡，只为和自己的朋友，恋人用手机记录下這一刻！”男人绘声绘色地說着，“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那边应该正在准备，真的，警官您也可以看看，很不错的！”
“我們会的，谢谢。”新尚应该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一边用对讲机跟另外两名警员說着，一边来到了一美的身边。
“难怪今天会有這么多人，打起精神吧，越是這种人流量汇集的时候，越容易发生意外。”新尚提醒着她。
“明白。”一美认真地答道。
時間很快来到九点五十九分，人流量达到了最高潮，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纷纷举起手机，抬头望着夜空，新尚和一美正艰难地挤在人群裡。也是在這时候，远处一個浑身灰衣的瘦小人影引起了一美的注意，他手裡拿着一包什么东西，丢进了注意力正聚集在夜空的孕妇的随身挎包裡。
“站住！”一美高声喊道，迅速拨开人群，朝着孕妇冲去，而那個人影仿佛受到了惊吓，迅速转身消失在人堆裡。新尚也被一美的叫声吸引，向這边跑来，也就是在這一刻，漆黑的黑夜瞬间被照亮，巨大的燃烧声响彻天空，一美也迅速伸手从孕妇的包裡抽出了那袋东西。
在她還沒来得及看清的时候，火焰瞬间喷涌，紧接着迅速席卷到了她的身上，只一刻，她就被包裹成了一個火球，灼烧声，惨叫声被礼花的炸裂声，人群的欢呼声压過，新尚看向那边的眼睛裡也逐渐被红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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