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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剛落地，陳子豪就打來了電話。
“深城那邊的案子我們聽說了,一些證據也會從我們這邊取，算是兩地警方聯合辦案，不少資料都有共享——”
他的聲音頓了下,緊接着鄭雨萌有點尖細的嗓音插進來。
“茜茜！我知道你也在紫荊公館！那個愛豆是不是找上你了？這幾天我都沒敢多嘴，你沒事兒吧！”
寧茜心頭一暖,輕聲攏住電話：“我沒事，算是有驚無險。”
對自己的老朋友們,她沒打算隱瞞。
寧茜一邊走出機場特殊通道,一邊對那邊講：“有空上我家喫個飯吧，我和你們說。就今晚如何？”
剛好是週末,幾人都抽得出空。
“沒問題，清雅苑那邊？”陳子豪問。
“嗯。”寧茜道,“我大概過兩小時到,冰箱裏有食材，咱們開個火鍋。”
“火鍋！好耶！”鄭雨萌聽見那頭的機場廣播：“你剛下飛機？注意安全啊……”
那邊絮絮叨叨了一長串，直到寧茜和唐緣走進地下車庫,信號不好了才斷開。
因爲黎洛有工作安排,早在前幾天就先行返京了。
失去了黎洛的豪車接送服務,寧茜再窩坐在唐緣的小車上，就分外地不自在。
唐緣看着她把一根安全帶抽出來彈回去,半天坐不住，無奈道：“大小姐,這坐墊已經應您的要求換了材質了,您能把您翹臀底下的陀螺收收了不？”
“我發動機都沒你轉得快。”
寧茜捏了下拳頭,趁停車狠敲了下她腦袋。
“好你個大膽湯圓兒，居然敢對主子不敬，看我不收拾你！”
“哎喲哎喲，我錯了嘛——”-
傍晚到家時，寧茜先敲了敲對面的屋門。
如她所料的，沒有迴音。
手機上，黎洛發來的上一條消息還是幾個小時前。
[黎洛：茜茜，抱歉，有場緊急會議。急事的話，直接撥我的電話哦-]
寧茜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坐進屋子裏。
近一週沒打掃的餐桌落了點灰，她把小機器人搬過來，嗚嗚運轉着掃淨塵埃。
她懶得收拾行李，也沒去換睡衣，就這樣窩在沙發裏玩手機。
聊天框裏已經有了她一溜的消息。
[寧茜：我登機啦]
[寧茜：我到北京了]
[寧茜：想念你開的車qaq湯圓兒還兇我]
她繼續發。
[寧茜：我到家啦]
對面依舊沒回復，寧茜起了玩心，壞笑着往裏敲字。
[寧茜：家中無人，夜黑風高，哥哥，來玩刺ji嗎？？]
[寧茜：點擊就看鎂少女ji情在線脫依play/玫瑰/玫瑰]
寧茜看着那行宛如牆皮小廣告的宣傳語，忍不住把自己逗笑了。
她剛想說“我開玩笑的”，就見對面飛快地回了一句。
[黎洛：哥哥來]
[黎洛：不許脫]
寧茜的臉僵了下，猛地竄起一抹紅。
——她這豈不是、上趕着把自己賣了？？
寧茜把手機往沙發縫裏一摔，罵罵咧咧地溜了。
狗男人，壞心眼子真多！-
sp全球聯席會議室裏，黎洛的信號忽然中斷了幾秒。
回完寧茜的消息，黎洛狀若如常地接回會議，繼續聽着對面的報告陳述。
男人的眉目輪廓銳利深邃，帶着種凜然不怒自威氣場。
那邊是盛宇集團現任ceo，正在哆哆嗦嗦地彙報着來年的財務展望。
“……雖然目前因爲股市的震盪，盛宇的流動資金遭遇了極大的萎縮，但是倘若後續電影、節目能夠如期發行，我們有信心能重整旗鼓，保持正的營收。”
他擡眼看了看黎洛，觀察着男人細微的神情：“如果能夠得到sp的注資，在第二季度，我們就有望扭虧爲盈——”
作爲ceo，他識人眼色的能力一向一流。
而眼前的男人，似乎心情不錯。
一定是因爲對他們的項目還感興趣！
黎洛卻忽然止住了他：“既然後續項目的預計收益如此之高，不如進行資產分離吧。”
男人淡淡開口，卻不亞於是給盛宇娛樂判了個死刑：“優質資產剝離，留下繼續開發。”
“剩下的打包出售非標資產，也沒有繼續經營的必要了。”
“不！不行，使不得啊！”盛宇ceo差點哭出來。
雖然那些都是賺不得錢的“劣質資產”，但卻是大股東們的斂財機器啊！
一旦剝離出去，股東們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他噴死？
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金主爸爸們的財路給斷了啊！
黎洛冷冷地一瞥，輕輕嗤了聲：“你似乎有點搞錯你們的定位。”
“現在是你們需要我的資金保命，否則就等待退市清算。”
“我沒工夫聽你給那些年年虧損的項目辯白。”黎洛道，“說句實話，要不是還有你說的那幾個優質項目，我壓根對貴公司提不起一點兒興趣。”
“畢竟，在美股30倍槓桿賣空盛宇集團的——”黎洛微微一頓，露出一個笑來。
“也是我。”
男人的神情和煦，盛宇ceo背後卻忍不住冷汗直冒：“您、您的意思是——”
黎洛輕笑着看着他，沒說話。
選擇已經擺在他面前了。
要麼破產清算，直接完蛋。
要麼……向空方投降，拿着對手的注資滾回自己的老牌產業去！
ceo面如土色，半晌喃喃道：“好的，我明白了……盛宇娛樂部門的負責人會與您商議資產分割的相關事宜，原先的股東權力移交sp。”
他乾巴巴地說：“相關資產是否保留，都按您的意思來。”
“……之後，對盛宇的做空，是不是可以停下了？”
他的語氣卑微，不自覺帶上了祈求。
黎洛擡了擡手，祕書很快接入。
“當然。”
做空拋售的提單大量撤回，高頻交易只需數秒，盛宇集團的股價就跳漲了幾個臺階。
祕書在私人通訊頻道同黎洛彙報：“還好那邊鬆口了……再做空下去，我們的流動資金也快要套牢了。”
黎洛不置可否地輕輕點頭。
談判的每一步，其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祕書：“收回的資產，是仍舊以盛宇名義投資，還是注入sp下屬的其他娛樂公司中？”
“資產分割之後，原股東受挫嚴重，不會影響我們決策。”
祕書提議道，“畢竟是老牌公司，本身人脈很廣。如果沿用盛宇名義的話，可能更方便業內合作。”
黎洛掃了眼盛宇娛樂部門的股東名單，不出意外地看見了程總、秦笑陽之父的名字。
他嫌惡地隨手關掉了網頁，道：“轉到其他公司。”
雙方的律師已經開始起草初步的審議合同，剩下的工作不再需要他隨時盯着。
黎洛散了會，對祕書道：“哦，對了。”
“那部名叫《你知春》的電影，給我留下來。”
祕書提起精神，連聲點頭：“好的！”
他覈對了一下：“這是程製片名下的？他的往期投資績效似乎都不太好……這部電影的團隊也比較中規中矩。”
“啊，編劇倒是很有名，雖然票房一般，但是幾乎部部都拿到了獎項。”
黎洛笑了下，沒多解釋：“拿到之後，送去星夢就行。”
他還記得，當時在紫荊公館紅毯邊，程總提起這部電影時，寧茜眼中嚮往的神情。
像是點了簇小火苗。
熱烈又純粹。
既然她想要，而他又恰好買得起。
那就命中註定是他家茜茜的。
黎洛退出了會議，對祕書道：“對了，記得跟萍姐交代一聲。”
“什麼？”
黎洛笑笑：“別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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