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等你回家
她要他死。
不管安德烈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是活,她要找到兒子。
是死,她要徐璟給兒子陪葬。
不僅是徐璟。
還有呂輕歌。
她現在後悔了。
她做過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心慈手軟留下了呂輕歌的命。
……
徐璟當天晚上就接到了莫莉夫人的電話。
約見面。
陳婉淳直接否決了見面。
“不要見面,”陳婉淳說,“還不知道莫莉夫人想要做些什麼事,你去太危險了。”
徐璟:“約在國際賽事的跑馬場見面,不會有事。”
陳婉淳:“我覺得還是別了,到現在,我們穩妥起見吧,顧硯白說徐大少那邊帶人已經在路上了。”
徐璟:“那是人證,我們還需要有物證。”
除非有了洗錢的海外賬戶的證據,否則的話,證據鏈不完備。
他不允許再次失敗。
陳婉淳:“徐璟,等徐大少他們來了,我們再商量一下吧。”
可是,徐璟根本就不聽陳婉淳的話。
陳婉淳這次直接撥了呂輕歌的電話。
她說不動徐璟,可呂輕歌能。
……
呂輕歌現在已經是處於被保釋階段,要進行第二次證據審查了。
希貝今天晚上睡的很熟。
呂輕歌看着熟睡中的女兒,卻沒有一點睡意。
她看着和徐璟的聊天記錄。
還停留在白天的時候。
徐璟每天都會和她聊天。
會關心她和希貝,給她報平安。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呂輕歌就是覺得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手機振動打破了一片寧靜。
是陳婉淳打來的電話。
“淳淳。”
陳婉淳:“輕歌你還沒睡吧?我知道你那邊時差,但是我還是想這會兒給你打個電話。”
呂輕歌心裏一驚。
“是不是徐璟出什麼事了?”
陳婉淳:“不是不是,他現在還挺好的,但是莫莉夫人那邊給打了電話,說約見面,我覺得還是等徐大少帶人來之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呂輕歌;“爲什麼莫莉夫人會約見面,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婉淳頓了頓,還是將安德烈的事情說了。
呂輕歌一下站了起來。
“安德烈……死了?”
陳婉淳:“是的,安德烈死了。”
呂輕歌掛斷陳婉淳的電話,在房間裏面來回踱步,心慌成一片。
安德烈死了?
不會。
徐璟怕是並沒有將真實情況告知陳婉淳。
徐璟不會真的殺了安德烈。
停車場的汽車爆炸事件。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在挑釁。
安德烈現在是唯一有可能幫忙拿到莫莉夫人手中洗錢證據的人,徐璟的腦子一直都很清晰。
呂輕歌腦子裏一道亮光閃爍而過。
她明白了。
徐璟是想要……激怒莫莉夫人。
安德烈是莫莉夫人最後一道屏障,也是她的軟肋,費列在前一段時間就已經中風,程度還比較重,現在還在康復階段,即便是康復成功,這輩子也不可能繼續站在莫莉夫人的身邊當她鞍前馬後的奴僕了。
再加上現在安德烈的死,莫莉夫人恐怕是會想要背水一戰。
破釜沉舟的時候,就會將全部身家都壓上,不再會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徐璟就是想要逼迫莫莉夫人到這種地步。
呂輕歌大概就已經知道了。
可徐璟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很危險。
她忙去拿手機,想要給徐璟打電話。
可手都已經放到手機上他的名字上了,卻陡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
就算是現在打電話,會說什麼,難道是讓他停手麼?
現在是關鍵時刻,該勸阻的話,陳婉淳已經說了。
她勸阻他,他會聽。
可是莫莉夫人的這件事情,一直不了,一直在延續,這是他們兩人心裏都跨不過去的坎。
最終,呂輕歌沒有撥通這個電話。
她拿着手機,最終只給徐璟發過去一句話。
【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家。】
……
徐璟看到呂輕歌的這條消息的時候,就知道,她什麼都已經想到了。
他握緊了手機,手機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會回去的。
在華國,在他的家裏,有他最愛的人,有他的女兒,他一定會回去的。
……
莫莉夫人沒有再去警署。
她直接來到了國際賽事的馬術集會。
下午兩點,她約了徐璟在一家餐廳內見面。
“下午好,徐大律師。”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着的。
徐璟落座。
“莫莉夫人,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莫莉夫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兒子安德烈在臨死之前,他說了什麼。”
徐璟挑了挑眉。
“莫莉夫人這話就奇了,安德烈少爺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莫莉夫人的手啪的一聲在桌上猛拍了一把。
“徐璟,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你想要用安德烈要挾我,要挾我拿到證據,是麼?”
“如果我想要用他要挾你的話,就不會給你一個死人了。”
徐璟說話的這語氣,讓莫莉夫人整個人都處於在暴躁邊緣。
她在來之前,已經強制性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可真到面對徐璟,想起來兒子現在不知是生是死,又在受到什麼樣的苦楚,她就整個人都好似是被放在油鍋上烹煎。
莫莉夫人:“我跟你做個交易怎麼樣?你把兒子還給我,我把那個洗錢的海外賬戶告訴你。”
徐璟挑了挑眉。
“夫人,你爲什麼會執意認爲安德烈沒死呢?”
莫莉夫人的手握成拳抵在桌邊,“這是我做的最大的讓步了,徐璟,別不知好歹。”
徐璟冷笑了一聲:“莫莉夫人,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這次,莫莉夫人沒有再留他。
等到徐璟一出門,莫莉夫人就立即通知下去,“跟着他。”
這一場並非是鴻門宴。
在見面的時候,莫莉夫人也沒想要對徐璟動殺心。
她佈下來的天羅地網,是在徐璟回去的路上。
她要跟蹤徐璟,到達徐璟的大本營,找到他真正藏人的地方。
莫莉夫人依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條斯理的品着茶,以安定心神。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莫莉夫人的手機上,有一份徐璟的路線圖。
徐璟回到酒店後,就沒有外出了。
“繼續跟他。”
她分派的人,是很專業的僱用兵,現在都是便衣,散佈在各個點,不管徐璟出現在哪裏,去了哪裏,她都能立即知道。
可徐璟就好俗是知道莫莉夫人的打算一樣,一整天時間,在國際賽事的馬術比賽的場館內,就是酒店和比賽場地兩點一線,根本就沒有去過別的任何地方。
等到第三天,莫莉夫人的耐心,也終於告罄了。
這樣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她的兒子還在受苦中。
她現在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要爭分奪秒的。
莫莉夫人立即就派人。
“今晚,給我找一隊人,直接去徐璟的房間裏給我放煙霧彈,刺殺他。”
莫莉夫人停頓了一下。
“但是不要讓他死,讓他活着。”
只有活着,她才能跟着他去找到兒子的下落。
其實,就在蹲守這徐璟的時候,莫莉夫人派了另外一隊人去找安德烈,一無所獲。
她把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甚至特別派人跟蹤陳婉淳,可陳婉淳明顯是並不知曉真相。
羅拉:“夫人,興許少爺他……”
女助理的話沒有說完,莫莉夫人的眼神已經讓她的話停了下來。
莫莉夫人:“我的兒子沒有死,他不會死,你再敢多說一個死字,這個字,我就會幫你應驗在你自己的身上。”
這話說的陰氣森森。
羅拉額上冷汗都下來了。
“抱歉莫莉夫人,我……少爺一定沒事。”
莫莉夫人轉過來:“沒事,你們一個個的最好都祈禱他沒事,如果他有任何事,我一定會讓你們一個個的給他陪葬。”
……
當天夜晚。
徐璟的房間內,果然是遭遇到了煙霧彈。
煙霧彈裏,莫莉夫人安排的人朝着牀邊飛奔而來,並沒有直接朝着牀上的人刺殺,而是遵從莫莉夫人的要求,只是在腿部和肩部不致命的部位紮了幾下,就跳窗逃了。
當晚,莫莉夫人聽說,酒店那邊請了醫生過來。
有酒店服務生在外面看見是外科醫生,最後帶出來的是染了血的棉球紗布之類的東西。
徐璟這一天沒有出現在馬術比賽的場館之中。
在酒店內休養了兩天之後的後半夜,徐璟這一次再次走出了酒店。
莫莉夫人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酒店方傳來的走廊內和酒店大堂的監控錄像。
錄像中,徐璟就算是極力遮掩了,卻也能看出來,他的左腿受了傷,走路明顯是有些跛腳的。
莫莉夫人立即下令:“跟着他。”
這一次,徐璟離開了馬術比賽場館。
他乘車出去了。
……
徐璟的耳朵裏塞着一個小型遠程傳輸耳機。
耳機內,是顧硯白的聲音。
“在你的五點方向有兩個人,三點方向的小喫攤推車人是便衣……”
顧硯白報完這些人。
“你準備去樹林那邊?”
“對。”
徐璟說:“準備好。”
顧硯白的手掌心也是捏了一把汗。
“好。”
……
酒店內。
莫莉夫人也無眠無休。
她坐在書桌邊,面前放着的是手機。
她在等電話。
這一次派出去的人,已經提前鋪下了天羅地網,徐璟肯定是不會跟丟。
忽然,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莫莉夫人立即秒接通了電話,打電話的正是她派出去的人。
“莫莉夫人,我們跟蹤到了!”
一個半個小時後,莫莉夫人乘坐的車輛,行駛到了打電話的地點。
“夫人,我們已經提前探過路了,徐璟就是去了這裏面。”
這裏面是一處廢棄的森林。
而在這一片森林裏,是有一處原本守護林工蓋的木頭房子。
莫莉夫人:“裏面是什麼情況?”
“房子的窗戶和門都被釘死,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裏面。”
莫莉夫人:“我只給你們半個小時,我要站在那木頭房子裏面,我要進去。”
“是!”
然而,徐璟在木房周圍留下的,也都是精銳。
在聽見外面的動靜之後,房子裏面也有了動靜。
有莫莉夫人下的死命令,明顯這些僱傭兵更加賣力。
在房屋周圍負責看守的人眼看力量不敵,爲了減少傷亡,就闖過木屋,想要將裏面的人給帶走。
莫莉夫人:“安德烈!”
這是一場混戰。
混戰中。
安德烈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就是那子彈,貼着他的頭皮擦過,在身後的木屋的木板上穿透了一個孔。
莫莉夫人立即下令:“不要開槍!”
她不顧危險衝了過來。
“安德烈!”
她幫兒子解開僅僅綁着的麻繩,注視着兒子這一張消瘦的小臉。
“你受苦了,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安德烈看向她的這雙湛藍色的眼睛裏,卻沒有一點害怕膽怯。
這和莫莉夫人印象中的兒子,完全不同。
“安德烈?你怎麼了?你是……”
“我不是你的兒子安德烈。”
安德烈的聲音,很平靜。
莫莉夫人瞳孔放大。
“你在說什麼?”
安德烈是她的兒子,她如何能不記得自己的兒子的模樣?
眼前的人,雖然說瘦了,髮絲也不似以往在霍頓城堡的時候那般精緻,可這就是安德烈。
但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卻是完全不同的。
以前的安德烈,無論何時何地,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依戀的。
依戀他的母親。
她纔是兒子唯一的依靠。
“你找的兒子,是諾亞,是那個有心智永遠都停留你親手殺死爸爸的那個冬天了,他只有十歲,而我不是。”
聽了這樣的話,莫莉夫人腦子裏好似是響過一道炸雷。
“你……你說什麼,是不是徐璟告訴你的,徐璟在污衊我,我沒有殺死你的爸爸,我們一直很恩愛啊,你是看到過的。”
“那是你的僞裝,”安德烈說,“他是你殺死的,是我親眼看見的。”
最後這一句話,徹底終止了莫莉夫人喉嚨裏極力想要替自己的辯解。
親眼……
看到的。
安德烈說什麼?
他竟然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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