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伊犁暴动
杨玮得意地說:“我是谁啊,要是连這点本事都沒有,我還怎么当你们老大?别愣着了,想吃的话自己动手,别指望我帮你们烤!”
三個男生冲他倒竖起一根拇指,各自找個位置坐下,在嬉笑打闹中把烧烤叉伸向火塘炙烤美味,一個個兴致勃勃,至于烤出来的东西是黄的還是黑的,就要看各自的水平啦。
很快,烤肉的香味从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直往下掉的兔肉上弥漫开来,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出人意料的是,烤得最好的居然是莫莉,她的兔肉烤得内焦裡嫩,很入味,而杨玮的则一般般,至于其他人的,沒法看,要吃下一大块半生不熟的木炭实在需要勇气。李媛羡慕的问:“莫莉,你是怎么烤的,比烧烤店师傅烤得還好!”
莫莉說:“山裡的孩子,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李媛說:“那山裡的孩子肯定很幸福,至少可以满山跑,不像我們這些在城裡长大的孩子,除了学校、公园和兴趣班就沒有地方好去了。”
莫莉笑笑,沒有說话。這是典型的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城裡人羡慕山裡的孩子自由自在,却不知道山裡的孩子有多苦。
杨玮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小瓶酒,冲两個女生眨巴眨巴眼睛:“千万不要告诉老师!”啃一大口兔肉,然后咕就是一大口烈酒,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那几個男生纷纷叫:“老大我也要,我也要!”杨玮倒也大方,将酒瓶并到小马手裡,小马啃了一口跟木炭差不多的兔肉,再灌一大口酒,大叫痛快,再依依不舍的将酒瓶递给大山。大家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那样子跟古时候的土匪差不多。李媛不甘示弱,拿出两罐啤酒递给莫莉一罐,包裡還有几罐,就是不肯拿出来分给那帮臭男生,气死他们。于是刚刚還万分得意的男生们马上涎起脸来,装可怜的装可怜,套交情的套交情,撒泼耍赖,反正就是要啤酒。最后,他们都得逞了。
来到烧烤场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飘动的烤肉香味也越来越浓。游客们举着叉子一边說笑一边烤着兔肉,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管会不会烫嘴,张口就啃,還有人拿出美酒跟大家分享,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好不快乐。吃吃喝喝一直玩闹了好几個小时,公共汽车来了,大家這才带上還沒有来得及烧烤的野兔,打着肥嗝上车,踏上归途。
新疆夏季的日照時間长达十六小时,都晚上八点了仍然烈日当空,外地人长時間呆在這裡的话,肯定会很不适应的。不過对于這些一年都挤不出几天假期的游客来說,只会觉得新鲜。高健指着天空中的太阳,說:“這裡真不错,不仅风景美,而且就算是八九点了仍然可以看到太阳,太舒服了!”
杨玮說:“舒服?哼哼,你真应该到芬兰去看看,那裡现在十二点太阳才下山,不到两点太阳又出来了,最夸张的时候黑夜只有半個小时!嘿嘿,想想吧,整個城市烈日当空,却静悄悄的,一個鬼影都沒有,跟座鬼城差不多,那该多好玩啊!”
高健說:“有時間的话我一定要到芬兰去看看······咦,那边怎么浓烟滚滚的?”
几個家伙来了劲:“哪裡?哪裡冒烟了?”
高健一指已经不远了的城市:“那裡!”
透過汽车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伊犁城裡多处冒起高高的烟柱,依稀可见火焰在烟柱裡跳跃。有人惊呼:“准是城裡失火了!”
“沒准是什么工厂失火了。”
“也许是饭店呢,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我們下榻的饭店,我的行李還在那裡呢!”
在各种议论中,汽车开进了城市,一浪高過一浪的喧哗冲撞過来,似乎有人正在高呼口号,還有人在哭喊惨叫,其间更夹杂着爆炸声和砸碎物品发出的可怕声响,一阵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住了每一個人。很多人惊慌失措的朝這边跑過来,似乎后面有什么野兽正在追赶他们一样,连正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都不晓得要闪避了。司机紧急拐弯,好悬,虽然车裡有乘客猝不及防,撞得一头包,但是好歹沒有将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家伙辗在车轮下。乘客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司机也一头火大,摇下车窗冲那些继续跑過来的家伙怒吼:“你们嫌命长了是吧!”
回敬他的,是一块石头,正正砸在挡风玻璃上,挡风玻璃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爆裂响声,无数道裂纹迅速扩散开来。司机更加愤怒,正要骂人,石头砖块雨点般飞過来,砸得汽车砰砰作响,玻璃窗是重点攻击的目标,一通猛砸,玻璃纷纷粉碎,玻璃渣子和砖头石块一起朝车裡的人袭来,乘客们发出尖叫和痛苦的"shenyin",天知道有多少人被砸伤,有多少人被玻璃渣子割伤!李媛吓得放声尖叫,莫莉同样露出恐惧的神色,问杨玮:“這是怎么啦?”
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飞過来,正中司机的额头,司机登时头破血流,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杨玮略带惊慌,說:“我們碰上大麻烦了,快,将步枪组装起来,我們可能要用到它了!”
莫莉有些犹豫:“可是它······”
杨玮說:“顾不了那么多啦,快点!听我的准沒错!”
莫莉无奈,只好打开背包,将步枪的部件取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将其组装,只是两只手因为恐惧抖得厉害,效率比以前低了很多。此时乱石如雨,鬼才知道从哪裡冒出那么多人,神情凶怒的拿着石头朝着他们看到的每一家商店每一辆汽车猛砸,边砸边破口大骂,几辆小车被他们弄翻并且放火焚烧,一些灌满汽油的啤酒瓶飞向商店,原品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店马上燃起大火,不管是救火的還是从店裡逃出来的,都会被這些红了眼的家伙围住一顿毒打,直到只剩下半口气。扬玮分明看到一名正忙着疏散群众的解放军也被打倒了,十几名暴徒围着他拳打脚踢甚至用砖头砸,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越来越多暴徒将衣服脱下来扔向火堆,口号声震天动地,暴徒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飞速壮大,而在他们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高高冲起的浓烟火柱,一個小时前還欣欣向荣的伊犁此刻俨然变成了沦陷的城市,放任暴徒蹂躏。车裡的乘客吓得抱头尖叫,這种尖叫声为他们招来了更多的攻击,数不清的暴徒用杂物封死了公路,让汽车进退不得,司机拼命的按动喇叭,想将汽车开离這個是非之地,更多的砖头冰雹一般砸過来,直接将他砸倒,有些暴徒甚至跳上汽车顶盖,抡动铁捶疯了似的猛砸,发出砰砰巨响,汽车在這群疯子的疯狂攻击下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不断有人受伤,倒在血泊中。暴徒们哈哈大笑,那笑声跟野兽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杨玮小心的用身体保护着莫莉,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碰到如此混乱而可怕的情况,就算是心理素质稳超同龄人的他也不能不害怕,在心裡发出一声狂叫:“操!這到底是怎么了!?”
啪!
又是一声吓人的声响,莫莉靠着的仅剩的一個還算完整的玻璃窗被一根钢管砸得龟裂,莫莉发出尖叫声。一個年仅十四五岁的男骇一脸病态的兴奋,抡动钢管奋力挥出,杨玮刷一声拔出猎刀顶住玻璃窗,寒声說:“有种你再砸一下试试!”
冰冷的声线,還有那两道冷厉中透着疯狂的目光,让這個已经陷入狂热的男孩心头一寒,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如果他敢再砸一下,那個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真的敢跳出来,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的!這個懦弱的举动让他马上受到了惩罚,一個牛高马大的大汉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一包东西塞到他手裡,大声咆哮。挨了巴掌的男孩的面部肌肉已经扭曲,在大家的嘲笑声中拿出打火机在那包东西上面点了一下,奋力将它抡向汽车,包围汽车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那包玩意划過一道短暂的弧线落入车裡,杨玮的眼睛几乎瞪出血来:“是炸药包,大家快趴下!!!”疯了似的想扑過去将那個炸药包捡起来丢出去,却被莫莉扑倒,紧接着————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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