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依旧是谜 作者:未知 我再回来的途中一直在想,老娘到底要跟我說什么呢?她到底又发现了什么呢?這次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我像是中了彩票去兑奖一样的急切。 可是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我甚至有种感觉,這一切都是扯淡。 我有多久,都沒有陪這個失去男人二十年的女人了? 包括上次斗赵大奎,我都匆匆忙忙的赶回千佛洞,甚至都沒来得及回来看她一眼。难道我要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才知道放下追寻的东西来多陪伴這個可怜的女人? 失去的人重要,還是现在活着的站在门口等我归来的人重要? 本来心中的迫不及待,现在都化为云烟,甚至我都不想提起我回来的目的,自欺欺人道我找三两回来,就是因为想念了自己的母亲,跟一切所谓的扯淡的东西都无关。 我搀住她道:妈,干嘛你您,我又不是不知道路,還用您来门口接我? 她慈祥的笑笑,缓缓道:就是知道你要回来了,在家裡坐不住,想着能早看到你一眼就好,正好在屋子裡也闷,就出来转转,谁知道刚好你回来了。 一句话,又差点让我泪崩,妈,你說這话,也只能骗骗你自己了吧?谁知道,你到底在门外等了多久才“刚好遇到我回来” 到了屋子,我绝口不提那些破坏此刻温馨的话,强行把母亲按到桌子上,然后去打了盆热水,我老娘愣愣的问我道:你打热水干什么呢你? 我憨憨一笑道:让儿子来给您洗個脚。 說完,不由分說的脱下她的鞋子,用心的去帮她洗脚,很用心,比以往做任何事都用心。老娘摸着我的头,笑道:你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這么懂事儿了? 我假装道:您儿子什么时候不懂事儿了? 洗完脚,陪她逛了下公园,然后吃了她亲手做,我在旁边打下手的饭菜,心态前所未有的宁静平和,等到吃完饭,天已经大黑了,我本来想让她早点去休息,她一把拉住我,笑道:好了小三,你的心意妈都已经知道了,你能变的這么懂事儿,我很高兴,但是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要记住,你做的是正确的,就一直這么做下去,妈還年轻不是?沒那么矫情。 再說了,你也是为了我們一家五口能早日团聚。 她把我拉到桌子旁,起身去屋子裡拿来了一叠纸,然后坐到我对面,把纸推過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一個和尚,在讲经布道,下面跪拜着无数的虔诚信徒,跟我們在千佛洞看到的第一幅壁画如出一辙。 老娘开口道:其实你们千佛洞,最先要搞明白的是,這和尚,到底是谁,你在信裡說,最后那個活着的和尚說了一大堆的听不懂的话,看似是佛经,依我看,其他的话虽然理解不透,但是其中一句很关键。 我非如来。 从這句话来看,你猜测的,应该是错的,這個和尚的话,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是如来。 听母亲一开口,就是這么震撼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问道:不是如来?不可能吧?您是沒见顶层那阵势,他居中而坐,周围两列全是菩萨罗汉金刚什么的,出来如来,谁有這么大的排场? 我老娘笑着道:我琢磨着,十有八九真不是如来,因为释迦牟尼,在死后被烧成了舍利子,這是肯定的事儿,多少地方供奉着這东西呢,应该不会有假。再說,我也沒听說過,他来過中国传道,佛教真正的传到中国,要晚很多。 說完,她从一叠的纸张中抽出一张,递给我,道:你看這個。 我一看,上面是打印的文字,也不知道她是在哪裡找到的资料,为了方便我看,特意的打印了出来,上面写道: 地藏菩萨受释迦牟尼佛的托咐,在释迦寂灭后未来佛弥勒降生前這一段无佛世界裡,担当起教化六道众生的重任,其地位相当于“代理佛”。《地藏本愿经》又說,释迦佛召地藏大士,令其为幽明怙主,使世人有亲者,皆得极本荐亲,共登极乐世界,地藏受此重托,遂在佛前立下宏大誓愿:“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地藏经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因此地藏又被称为“大愿地藏”,以与观音的“大悲”、文殊的“大智”、普贤的“大行”相呼应。 我看的头皮一麻,因为我发现我压根儿就上面都看不懂,我老娘看到了我的窘迫,笑道:看不懂了吧?让你以前多读书,你還不听,這段话的意思是說,在释迦牟尼死之后,他其实是把佛教魁首的位置让给了地藏王,在那一段時間裡,地藏王,是佛门的领袖。所以說,你在地下看到的众多菩萨罗汉拱卫,要真是地藏王,倒也說的過去。 還有一点就是,地藏王的法场,在九华山,這也是唯一一個在中国显化過法身的佛陀。 還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在雨林山脚下得到的那一张佛画,是你们父亲所留,上一次因为一张佛画就找到了敦煌,现在想想,不知道說阴差阳错好呢,還是說你的却够幸运。 你想一下,因为佛,想到了莫高窟,可是要是论佛的话,洛阳岂不是就有龙门石窟?为什么舍近求远的跑到敦煌去呢?所以說,上一次只是凑巧。 我感觉,你父亲留那张画的真正用意其实是再說,那個佛的身份,是地藏王? 我点了点头,這三個证据太過强大,又绝对的符合情理,第一,地藏王,也就是九华山那個新罗国僧人金乔觉的确来過中国,而且,他圆寂的时候,显化了地藏王的法相真身,不管這是不是谣传,总之,可以认定他就是地藏王。 第二,地藏王做過佛家的代领袖,统领過佛门,完全可以享受千佛洞裡的待遇。 第三,我父亲曾经留的那张佛画,是地藏王。现在想想,上次還真是侥幸,要是那副佛画单纯的指是莫高窟的话,随便哪個佛都可以吧?文殊菩萨,观音菩萨,斗战胜佛,净坛使者什么的。偏偏是地藏王,那就是另有所指,更何况,那個佛画,显得非常妖艳诡异。 我就說道:那,就可以肯定,千佛洞裡面的那個和尚,就是地藏王? 我老娘摇头道:不一定。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個千佛洞最后关头出来貌似大义凌然的和尚就是地藏王的时候,母亲却說不一定,我顿时又一头雾水,问道:不是地藏王,那又是谁? 我老娘笑着问我道:小三,你感觉,剃度光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换句话說,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只有佛教的那些和尚,才会剃度成为光头? 在老娘面前,我从来都可以无所顾忌的不用掩饰我的无知,一是我感觉,我們俩的智商根本就不在一個级别,跟她装智慧是自取其辱,再来,這不是自己老娘么?也沒有必要去装。就摇头道:妈,您老别逗我了,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你還不知道?赶紧說赶紧說。 她再次从纸堆裡抽出一张纸来,上面是油墨打印的一张黑白画,画上依旧是一個和尚,她這次倒是沒问我,說道:如果让你来猜,肯定想這個和尚就是佛门中人,其实不然。 這個和尚,是在佛教之前,古印度的统治阶级——婆罗门,這样說吧,其实歷史上都有明显交代,古印度是有四個阶级,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婆罗门是凌驾于所有阶层以上的,但是婆罗门是祭司,也是僧侣。所以說,最早的梯度光头,并不是起源于佛教。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婆罗门的教神,是佛教的保护神。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为你說你们在千佛洞的最底层,在那些壁画当中,壁画裡的僧侣,在跪拜着一個女人。他们两個,应该是隶属关系。 就是這一点,让那個和尚的身份迷离了起来,佛教在释迦牟尼的手裡开始兴盛起来,在释迦牟尼活着的时候,已经打破了婆罗门的统治,如果那個和尚是地藏王的话,那他沒有理由去跪拜一個人。 說到這裡,我老娘面露狐疑之色,一把拍到自己脑门上,叫道:哎呀,就是這样,那個和尚,的的确确是地藏王,而他跪拜的那個女人,应该是婆罗门的教神! 我一直再想,地藏王时期的佛教,沒有必要对任何一股势力那样的礼敬,但是我却忘了,在佛教完全取代婆罗门之前,它是隶属于婆罗门的。 這样就对了,你另外一個疑问也迎刃而解了。 你還记不记得,你在信裡說,你不理解,明明那個和尚要跪拜那個女人,可是他们俩合葬的地方,却起名千佛洞?這样的话尊卑颠倒了。 我点点头,道:对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哪個老大可以忍受自己小弟的名头比自己還盛? 我老娘笑道:现在从开始去理清,从壁画开始,一步一步来。 和尚隶属于女人,他在向女人介绍一個可以返老還童的方法。根据壁画来說,我們可以理解为,和尚对女人說,你看這個道士,他可以从一個老头变成一個小孩儿,为什么可以变呢?因为這個道士在一座山上的一副棺材裡趟過。 這座山,就是壁画裡那两個神秘古字的山。 女人在亲眼见了道士返老還童的過程之后,怦然心动,于是带领着她的战士,去攻打了這座山,并且得到了那副铁棺。 得到铁棺之后,女人在地下,修了這個所谓的千佛洞,目标是埋葬自己于铁棺之中,为求返老還童。 這裡是一個重点,女人在修這個地下墓室的时候,這個墓室可能不是叫千佛洞。 女人在埋葬了自己之后,其实并沒有返老還童,而且出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她被那個和尚跟道士联手骗了,所以,那個女人附身于你的朋友身上,一直想要找和尚报仇。 在女人埋葬了自己之后,佛教崛起了,趁机取代了婆罗门的地位。 所以說,那個所谓可以返老還童的铁棺,只是和尚要害這個女人的一個阴谋。 你在信裡說,那個和尚,在最后关头,对附身于你朋友的那個线條脸的“鬼”說:在万丈红尘中浮浮沉沉,只为今日度你。 這句话說的很有意思,說明和尚,一直预料到会有女人来找她报仇的一天,這么說来的话,和尚知道,把女人葬在铁棺裡会发生什么异变,所以留了后手。 和尚是在女人把自己葬在铁棺之后,来到的千佛洞,鸠占鹊巢,把這個原来属于女人的墓室改了名字。 所以才会有了尊卑异变,用你的话說,就是老大和小弟合葬,却用了小弟的名字命名,只是因为,這個名字是老大被封之后,小弟自己起的。 這就更能解释整個千佛洞的结构,为什么二层有一個空的石棺,为什么二层有菩提树。 這是女人的安排,按照尊卑观念,二层才是和尚的位置。 只是他后来,自己跑去了四层,做了安排。 你们父亲,假如是因为永生而去的千佛洞,那么吸引他们的,应该也是那個道士的返老還童。他们跟那個女人一样,被那個道士给骗了。 所以,那個姓白的丫头会对你說: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人都错了。 是的,从一开始,那個所谓的返老還童就是和尚跟道士一起布的局,骗過了所有的人,可不是应了那個小丫头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错了?” 但是有一点要特别說的就是,那個铁棺就算不能返老還童,而且会产生变异,但是它一定不会差的太多,因为如果假的太明显的话,也骗不到那個女人,毕竟,能最为婆罗门教神般的存在,绝对沒有那么好骗。 我插嘴道:妈,你的意思就好比葵花宝典,是可以练成神功天下无敌,但是却必须自宫一样?那個铁棺肯定是具有长生不老或者返老還童的功效,但是副作用更大? 我老娘点点头,道:就是這样,才能骗到人,就好比一句话,全是谎话是骗不到人的,只有三分真七分假才容易让人信服。 你老爹,可能已经从那個铁棺裡得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继续追寻。或许他们想的,是完善那個铁棺,消除掉副作用。 說到這裡,我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因为母亲所有的推测,到了最后,都跟郑碧山的话不谋而合。 我老爹他们的目的,是在完善长生法,是在一步步的积累前人的经验,取长补短。 从郑碧山口中,知道了所谓的在各代人杰的墓中去取长生法门,然后我父亲他们一步步的去完善,我本来是将信将疑,因为不管怎么說,郑碧山只是一個我初次见面的老头。 如果是见一個人,随便說什么我都相信,那我就太单纯了一点。 但是现在从母亲的口中說出這样的话,我却不得不信服,不止是因为她是我老娘,沒有骗我的必要,而是她所有的推测,都是一环套一环,她的结论,是经得起推敲的。 四個字,证据确凿。 话說到现在,我跟我老娘,已经都不知道去說什么了,我們可以理解人去追求长生,但是古往今来追求长生的人,那個不是帝王将相,最次也是哪座山头的得道高人。要么是王八之气镇古今,成吉思汗李世民。刘伯温张三丰诸葛亮,甚至包括我們在雨林山墓裡遇到的无头的李忠志,那最次也是一個朝廷大员。 可是我老爹呢? 赵建国赵狂人?一個威震四方几個村子,最多也是在业内有点名字的一個脾气暴躁的盗墓贼?我从不妄自菲薄的去鄙视我老爹說他不配去探寻這個,因为在我的印象裡,老爹本来就是一员虎将。 在经過這么长時間追寻過程中了解他的步步为营,一步步的设下无数個谜团,甚至连张天义都由衷的赞叹:幸亏赵建国无意仕途,不然就凭這手腕,能走到哪一步,真的很难說,五十多岁的中央委员?正国很难嗎? 所以,赵建国,我的父亲,并不能說沒有资格去染指這個中华五千年都貌似沒有人能够成功的事儿。 但是,那么多人杰都沒有成功的,他能么? 为了一個虚无缥缈的东西,抛弃妻子的,值得么? 這是一個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假如赵建国成功了,行,白日飞升,多么牛逼叉叉的人物。可是假如他失败了呢?外人就笑他2b,神经不正常是必然的。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反倒是感觉,他能成。 因为他不是一個草率的人,更不是一個理想主义者。他既然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想法,依他這個人的性格,最起码,也要有七成的把握去实现,不然他不会去冒险。 想到這裡,我盯着我老娘,缓缓的问:妈,如果說,我說如過,有一天,我老爹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长生的办法,你会怎么办? 一個問題抛给她,把一向睿智淡然的她都问的面色微变,苦笑道:你這孩子,长生啊,這個問題真的沒想過,可是现在想想,一直像個妖怪一样活着,有啥意思?還不如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呢。 我点头,笑道:其实嘛,我也是這么想的,活那么久,還不让人累死?对了妈,這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为什么我們在第二次下千佛洞的时候,在开始的墓道裡,景色会一模一样呢?搞的就像穿越了一样,诡异的要死。 我老娘摇头道:這個东西我查了很多东西,一点线索都沒有,只是我個人猜测,你不是說,你们看到了那個刻着千佛洞的碑,驮碑女人的方向整個的调转了? 可是這裡是一個机关。 也就是說,這裡可能,是记忆了某段時間的记忆,然后等驮碑女人的方向调转一次,就又回到了那個记忆的時間段。 当然,我這個猜测,本身就比较荒诞,但是,我感觉,這個碑,应该是有問題的,那個驼碑的线條脸女人,跟刻有千佛洞三字的石碑,不是一個整体的。 你想一下,如果它是一個整体的,不可能石碑的方向沒有调转,而女人的方向却是变了。 现在我們回到刚才的那個問題上,這個千佛洞,它本身不叫千佛洞,是那個女人给自己修的墓穴。 那么,如果推测不错的话,這個墓室的门口,在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只有一個那個女人。应为不管怎么說,她不可能让自己去驼碑。此时更不应该出现石碑。 那就是這個石碑,是地藏王入主這個千佛洞的时候,刻意的去立在這個女人身上的。 第一,是为了永世的镇压,這在歷史上很常见,一個人反叛了旧主,就把旧主的墓,都给镇压起来。 第二,可能是地藏王,本身就知道這個线條脸女人的石雕会旋转這個秘密,当然,這個可能性很高,应为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更何况,地藏王在以前,是辖制于這個女人的,了解的多很正常。 或许是,在這個石雕上面放一個巨大的石碑,是为了靠重量压制,不让它旋转?但是因为你二哥他们,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它才会重新旋转了?并且重新记录下了你二哥他们上一次来的记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老娘,把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嗔道:你這孩子,這么看着我干嘛? 我拱了拱手,道:啥也别說,姜還是老的辣,妈,我真佩服您這脑子,以前我只是感觉你跟我老爹比较和谐,现在我才发现,你们俩的般配,是从智商上来說的,只有我老爹才能配的上您,也只有您,才能跟我老爹完美的般配。 听到我這一句略带马屁意味的话,我老娘忽然的面色一变,然后悠长的叹了口气,道:人呐,都是逼出来的,就像你老爹,以前他可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儿,就坚决不用脑子,现在呢?连张飞都会用三十六计了,這不是被逼出来的是什么?你看看你,以前也不是個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现在不也学会动脑子了? 說完,她接着道:我之所以最后說這個問題,实在是因为它太過重大,我也尝试去理顺它,却发现很难。 刘伯温李忠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個地藏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