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全是假的 作者:未知 我打了一個的,到了我当时落脚儿的小镇,在镇上,最先遇到的是几個摩的司机,其中一個老大爷還认出了我,我给他让了一根烟,他嘿嘿的笑着问道:小伙儿,你三裡屯儿的那個朋友怎么样了?当时我真不好說,三裡屯儿在我們這边就是一個忌讳,那是一個鬼村儿,不瞒你說,就前一段時間,這镇上有個姓陈的老汉死在了那裡,被发现的时候,内脏都沒有了,你說恐怖不恐怖?我劝你劝一下你朋友,能搬的话,就搬了吧。 我对他道:大爷,沒事儿,我朋友血气方刚的,鬼怪也不能近身。 告别了大叔,走在镇上的大街,月朗星稀,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那個破庙,故事真正的起源,就在這裡。 推开门,裡面潮湿腐朽的气味依旧,我又回到了這裡,只是這一次,沒有了师父的陪伴。 上一次,我們整的柴火堆還在,我点上之后,对着残破的土地爷像,跪拜了下来,师父曾经說過,遇鬼神则敬,因为鬼神不可欺。祭坛旁边還是那個残破的瓦罐,小乌龟也沒有了踪影。 我用树枝拨弄着火堆,這时候,我又想了很多,站起来,沿着小乌龟上次的引路,走了過去,路程很近,這一次我排除了恐怖好奇与迷茫,就算路過那一边坟地的时候,看到那飘忽的鬼火,我依旧波澜不惊。 按照记忆裡的位置,我找到了当时我們挖棺材的位置,当时被翻起来的土上重新长上了倔强的小草,看到這個,我舒了一口气,有小草就說明了沒有人来挖過這個地方。 我取下背上准备好的折叠铲,一铲一铲的挖着土,直到挖出那個猩红的棺材,我蹲在地上,点上一根烟,火苗一明一暗,整個旷野之中,只有一把手电的光。 我对着棺材道:西瓜,其实我真的觉得,如果你真的是西瓜就好了,曾经我以为這些都是真的,我以为你是一只鬼,你和小乌龟有仇,所以它会带着我們来刨开你的墓,想要假我們之手破坏你。 然后,我在虎子家遇到了你,你真美,跟兰心一样,都是看了就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女。虎子是個苦命孩子,但是他骨子裡好强,所以我就算猜测你是一只鬼,我也祝福你们两個,我并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人嘛,就這一辈子,跟谁過不是過? 能遇到兰心,是我的福气,我不知道她的出现跟我当时的那個春梦有沒有关系,直到那個阴婚墓的出现,我還以为我跟兰心上辈子是一对情侣,再不济也是跟虎子和面包一样配了阴婚。不管上辈子是我负了她還是她负了我,這都无所谓,就算她跟你一样是一個鬼,我也能接受她。 然后大叔死了,我怀疑是你们下的毒手,我懦弱了胆怯了,我想要逃避了,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东西我想要,却不是我的追求,我情愿找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也不愿意找一個定时炸弹在身边,可是兰心却再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无法逃避。 现在我回来了,我脑袋好使,這是我一直自豪的地方,但是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我不瞒你,我猜到了所有的真相,但是我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实,我不相信师父他会骗我,我更想不到跟我相依为命這么多年的师父有什么骗我的理由。 所以我来找你,我求你,你一定要是一只鬼,就算你杀了我,起码事情不会這么残酷。 我弹飞烟头,拿起铲子,对着棺材板就铲了下去,因为棺材上一次被我們打开過,這次开的非常容易,棺材板弹到地上之后,我闭上眼睛。 等待死亡。 平静,依旧是平静,任何事情都沒有发生,以前看過一個故事,說一個人遇到了鬼,用唾沫把鬼变成了羊,得金千百,另外有人听說了,认为這是好买卖,去捉鬼,却死活也碰不到。 我现在就是這样的情况,想遇到,却不能得,我睁开眼,打开手电,看到棺材裡的东西。 裡面有着崭新的陪葬棉被,有一個鲜艳的寿衣,穿着寿衣的,是西瓜。 一個栩栩如生的西瓜,我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脸,简单的一個拉扯,撤掉了她脸上的皮。 在皮的下面,是一個人形的模特,很普通的,商场裡随处可见的衣服模特。 我手裡拿的,只是一张人工制作的面具,仿照着西瓜的脸做的面具,非常粗糙。可是這就已经足够了,有人充分的分析了我的心理,知道我上一次因为灯光的暗淡,加上紧张,根本就不能分辨 出真伪。 我拿着面具,泪流满面。 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赵三两待你如生父,我身上身边能有的,你想要什么我不给你? 我重新装好棺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破庙,脑袋裡反反复复的重现着我這段時間的经历,我勾勒了无数的谜团,然后分析裡面的破绽,不得不說,九两說的对,设這個局的人,他是一個天才。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一段段的码出我想到的,已经得到的,這一写,就到了天亮,我出了破庙,沒有去东北大妹子家裡探望,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她是敌是友。沒走几步,刚好遇到一個返程的出租车,跟师傅简单的谈好价钱就上了车。 我在车上我给九两发了一個短信,道:领导,你去我以前住的酒店,开一间房等我。 她沒有问我要做什么,相处了這么久,她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個稳重的人,但是绝不浮夸。十分钟后,她回了一個短信,很简洁的几個数字:403. 我回到酒店之后,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我不敢踏入,在刹那之间,我犹豫了,我相信我一切的推断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但是我不想把那個我一直以来待如生父的男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甚至于,我知道一切都是他所为,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這时候,九两却打开了门,把我让进屋,依旧什么都沒有询问,我坐在床上,她站在窗台,两個人一言不发,气氛凝重的都要滴出水来。 到最后,我点上根烟,道:在我告诉你一切之前,我想先打一個电话,但是现在我跟你两個人能在一间房裡,我沒有拿你当警察,只是当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個都是为了追求完美真相的朋友,所以我請你答应我,如果我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請你放過他,让我們把這一切都烂到肚子裡,毕竟他是一個六十多岁的老人。 九两转身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我苦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莆田家裡的电话,顺便把我的手机开了免提。 电话是兰心接的,我轻声的对她道:把电话给我师父,谢谢。 可能我忽然的一声客气的谢谢让她摸不着头脑,她沒有多說什么,哦了一声放下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裡传来了师父关切的声音:三两,现在在哪裡?事情怎么样了? 我道:师父,告诉我,为什么? 他楞了一下,反问道:你個熊孩子說什么呢?什么为什么? 我吸了口烟,缓缓的道:师父,我已经去過小镇,重新挖开了那個红色的棺材,所以,你不用再瞒我什么了。 他這次沒有再犹豫,声音也变的平静了起来,问我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道:棺材裡是一個假人。 他那边犹豫了一会儿,道:就這個?你有什么话想說就說吧,我听着。 我自嘲的笑了笑,道:棺材裡是一個假人,這无疑让本身就脆弱的谜团更加清晰,当时我在打开棺材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說:开人棺材是损阴德的勾当,我一把老骨头沒几年可活了,你年纪轻轻的不要亲手做這种事儿。 我当时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来却十分的可笑。也许你只是怕我近距离的接触裡面的尸体,会发现所谓的尸体只是一個带着假面具的模特。 我曾经想過,這一個個谎言编制的大局,只要拆穿其中一個谎言,就能看出本质,我之所以重新来挖出這個棺材,就是因为我怀疑了你,這個我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或许你不知道,阴差阳错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三裡屯儿之所以会灭村儿,是因为村民们挖出了当年日军遗留的毒气弹,那么东北大叔陈文海告诉我的,是因为老乌龟为那個可怜的女子报仇的事儿就是子虚乌有。 老乌龟就已经是假的,那我們之前碰到的小乌龟呢?——它就更沒有什么为父为母报仇的可能。 而最先发现小乌龟的是谁?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在破庙裡你对小乌龟是多么的虔诚,我当时就怀疑,为什么你一见面就能断定小乌龟是一個大仙。 因为小乌龟本身,就是一個骗局,一個骗局的开始。你导演了這出戏,你安排它是大仙,它就是大仙,而我,当时只是一個对你十分信任的孩子。 我相信了你,甚至可笑的以为自己要发一笔横财,所以我跟随着你去挖了那個棺材,只是到最后的时候,你用你对我的关怀来欺骗我,你知道,当时我們照明的工具仅仅是一個火把,它不可能让我看的清晰起来,甚至你算清楚了,我会紧张,会很紧张,紧张到不可能去仔细的看那一张制作粗糙的脸。 所以你打开棺材的那一刹那间,我甚至還沒来得及仔细看,我就晕了過去。 我的晕倒,是你有意安排的,对嗎?那個时候,我必须晕倒,才会有之后所有的故事。我猜的对嘛,我的师父? 他在那边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写小說脑子进水了,处处在搞阴谋论?我问你,我安排的小乌龟?那只小乌龟是什么表现你不清楚?那可能是一只简单的乌龟么?我当时就是因为它太過人性化了,又误以为它代替土地爷受了香火,所以才把它当做了神仙,更何况,你說你的晕倒是我故意安排的,那你說說,我当时可是差点沒命,进了医院,這事儿你怎么解释? 我弹掉烟头,想要再点上一根,九两夺掉我手中的香烟,对我皱着眉头用唇语道:少抽点! 我对她摆了摆手,重新抽出一根,点上,对着电话道:那一只小乌龟的确让我费解,我也是因为它的表现曾经真的把它当成了神仙,不得不說,你的确演戏很好,也计划的很好。 可是你疏忽了一点,也就是這一点,让你露出了破绽。你不该安排那個苗疆人来指引我們去盗墓,你本来是想,通過另外一种方式来迷惑我,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让我彻底迷失在我跟兰心所谓的阴婚契约当中。 可是你是否记得一点,那個苗疆人,曾经真的被蛇咬了一口,当时他這么做,是为了吓到我,阻止我去下到墓底。 他当时說了一句话,原话我已经不再记得,只记得他的意思是,我是苗疆人,所以我不怕蛇。 我当时不明白苗疆人代表了什么,你给我的解释是,苗人善蛊,他们善于用蛊来治病,這其实是中医的一种,而蛊,就是各种小虫子。善蛊的意思是什么?善于饲养驯养各种小虫子。 九两在进入墓中的时候,沒有发现蛇。 那时候我就想,当时咬伤他的那條蛇,其实是听他的指挥的,所以他不害怕蛇毒。 师父,說到這裡,你還想让我說什么?那只小乌龟是否属于蛊的一种你会不知道?当时我們在破庙的时候,那個冰冷的苗疆中年人是否就在我們身边指挥着小乌龟,所有才有了一系列的神迹,对嗎? 至于你所谓的晕倒在医院差点沒命,你再一次的利用了我对你孝心,我现在都還清晰的记得,你当时的病症,医生都說了,用医学的角度来說根本解释不清楚,也就是說,你沒病,却无法醒来。甚至那個医生都建议我去找一個道士,从神学的角度上来救你。 你知道我信任你,可是你却是在装晕,为什么呢?因为你要让我确信,那個棺材裡,的确是一只鬼。 而且我当时晕倒之后,等我醒来,我肯定会问你之后的事情,所以你干脆也晕倒了,并且比我晕的更久。 对嗎? 师父在那边依旧波澜不惊,道:很精彩,但是我還是那句话,得,小乌龟的事儿你說的的确像那么回事儿,但是我会是装晕?這一点你难免太主观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