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该不会是要跟她表白吧?
室内一片黑暗,光自全景落地窗外洒进来,窗外灯光闪烁,江上游轮在水面上划出层层涟漪,跨江大桥上车水马龙,衬得站在窗边的那道修长身影落寞几分。
程楚骁站在落地窗旁,指尖夹着一根燃着的烟,周围烟雾缥缈。
男人双眸深暗,目光复杂,异样的情绪自眸底泛起,又逐渐归于平静。
脑中,电梯内的那段话又回响了一遍。
几根烟燃尽,他抬手,两指拉下颈间的领带松了松,从裤袋内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拨了一通电话過去。
……
三十分钟前。
沈知念回到酒店套房,卸了妆之后倒了杯水喝,想起之前给程楚骁发的那條消息。
他向来忙碌,信息都是隔段時間才会回,应该不会看到那條信息的內容。
不過他能看到她撤回了一條信息。
她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和他的对话框,在想要不要加一句‘我刚刚发错了’。
晚上喝了不少酒,她又不喜歡那個醒酒茶的味道,沒喝,现在脑袋有点晕晕的。
算了。
他手机裡消息那么多,或许根本不会在意。
不想继续胡思乱想,于是她穿了外套,打算下去溜达一圈,顺道买瓶蜂蜜柠檬水。
刚打开门,恰好撞上正打算敲她门的萧鹤川。
“你……?”
萧鹤川沒想到她会突然开门,诧异了下,放下要敲门的手,将手中的袋子递過去。
“知道你不喜歡喝醒酒茶,给你买了柠檬水,還有醒酒药。”
沈知念靠着门,低眸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脑中缓慢地思考要不要接。
以后两個人在剧组裡還要朝夕相处,关系太僵硬也不好,她伸手接了過来。
“谢谢。”
萧鹤川看着她干净漂亮的素颜,因她疏离客气的态度轻蹙了下眉。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捏了下,胸口蔓延开如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有些按捺不住。
“你要出去嗎?我有话想跟你說,我陪你。”
沈知念握着门把,“本来想出去买柠檬水的,但既然有了,就不打算出去了。”
“那……”
她說:“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說吧?”
萧鹤川等不了。
他等了太久,若不是前段時間手上琐事太多,他早就找她坦白当初那件事了,忙完那些事他就立刻飞到沪市,一直沒有和她独处的机会。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再多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他抿唇,眉眼低垂,带点失落,“那我就在這裡等,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听我說,我們再聊。”
沈知念:“……”
她想到之前邵杰說的话,他们之后還有合作,有些事早晚都要說开。
不過這种事不方便让他站在门口說。
她想了想,偏开身子,让出点距离:“你进来吧。”
萧鹤川走进去,鼻尖有一股很清淡的甜香涌进来,莫名其妙带出体内几分燥热。
他松了松领口的纽扣,把身上大衣脱了下来。
有些口干舌燥,他问了句:“有冰水嗎?”
沈知念去厨房冰箱裡拿了瓶水,顺带着打开柠檬水把醒酒药吃掉,拿起水走到客厅,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萧鹤川将那瓶水拿在手裡,长指缓缓捏紧,回想起這一年多发生的事。
他掀眸,望向端着一只水杯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小姑娘。
有很多话想对她說,可真的到了這個节骨眼上,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酸涩地說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說起。
沈知念抿唇,感觉他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提醒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說嗎?”
萧鹤川深呼吸一口气,拧开水瓶喝了几口水。
“毕业那年,在通往静安桥的竹林裡,我說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对吧?”
沈知念怔住,“你,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撞见他和宁雨柔旧情复燃时,他们是全程沒有发现她的。
等到她缓過神,他们已经走了。
“因为那是故意說给你听的。”
她一時間沒明白,重复问了遍:“故意說给我听的?”
萧鹤川点头:“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
“一年前,你母亲找過我,那個时候我才知道……你是沈氏财团的二小姐,你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是你母亲娇养长大的掌上明珠。”
他自嘲一笑:“我家境贫寒,還因为我妈欠下不少债务,那时的我,和你是两個世界的人,可以說,你是我高攀不上的人。”
“我自知在我沒有能力给你优渥的生活时,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們的感情不会有多长久,早晚都会分开。”
“我能理解你母亲为什么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她說得很对。”
“所以我和你母亲打了一個赌。”
“我离开京城去拼事业,在沒有成功前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等我再回来,你有沒有变心,還還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变心了,我无法挽回你,我认。”
“如果你沒有变心,心裡還有我,我們因此而在一起,你母亲她就绝对不会再阻挠我們。”
“但前提是,我必须先让你死心。”
“我赌你,不会变心,我能挽回你。”
沈知念端着水杯定在那裡,将他說的话一句一句消化,脑中走马灯般闪现了许多回忆。
她不知道是因为失忆重置了自己的记忆,還是這一年的時間很长很长,那些曾经和萧鹤川一起度過的时光,竟觉得很是遥远。
变心。
她在他离开后车祸失忆以为自己喜歡上了程楚骁,這算变心嗎?
她不知道如果她沒有经历那场车祸,沒有记忆错乱,她现在对他又是怎样一种感情。
是已经放下了,還是耿耿于怀。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沒有如果,她现在对他已经沒有当初那种动心的感觉了。
她妈妈找過他……
沈知念突然记忆之前祝菡珺对她說過的话。
——“男人的心說变就变,今天喜歡你,明天可能就会喜歡别人,他今天对你好,或许明天就会对别的女人好。”
——“所以不如抓住实在的东西。”
所以妈妈之前觉得萧鹤川不可能对她长情,在娱乐圈浸染久了,经历的人和事多了,功成名就,說不定就会喜歡上别的女人。
那时候這個赌约就不重要了。
沒想到影视剧裡豪门棒打鸳鸯的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按照剧本来說,听到他有苦衷、且为了她那么拼,她应该感动落泪,并和他重归于好。
可如今,后面的走向和结果却完全不同。
不過,她看他时,倒不再像之前那般抵触。
她咕咚咕咚把水杯中的柠檬水喝完,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了一下。
“沈知念。”男人嗓音低醇认真,带点粗粝的沙哑感。
她抬眸,与他对视。
“你……”他启唇,尾音拖长。
看着他眼睛裡要溢出来的深情和温柔,她呼吸一屏。
做什么?
他,他,他。
他该不会是要跟她表白吧?
“嗡——”
突然,她的手机连续震动,进了一通电话。
“我先接电话。”
沈知念起身,去拿手机,看了一眼备注,是小助理安妮的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接听。
“念姐,你睡了下嗎,我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把暖宝宝放到你包裡了,你可以帮我找找看沒有沒有嗎?”
“好,等我下。”
沈知念拿着手机去翻了翻今天的手提包,裡面确实有一包暖宝宝,“在我這裡。”
安妮:“我想用……可以现在去找你拿嗎?或者你放房间门口也行。”
“好,你過来拿就好,我等你。”
“嗯嗯,我现在過去。”
安妮很快上来,沈知念拿着暖宝宝在门口等了她一会儿,把手中东西给她,她连忙道:“谢谢念姐,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晚安。”
沈知念笑,眉眼弯弯的:“晚安。”
关上门,沈知念看了一眼時間,快要接近零点。
她转身,朝着沙发处走去,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她先开口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
她话音顿住,发觉眼前男人有些不对劲。
萧鹤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抵在膝上,垂着首,双肩不断起伏,像是在喘着粗气。
他一手按住下腹,拧紧眉头,有种空虚和燥热感极快地烧了上来。
那感觉来得太凶猛,他脑袋懵了下。
沈知念放下手机,朝他走近:“萧鹤川?”
他好像在捂着腹部。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嗎?”
因为忍得厉害,萧鹤川身体微微颤抖,意识到怎么回事时已经有些晚了,理智和意识都在飘忽状态。
他只感觉到一股甜香朝他靠近,那股子香味儿加剧了他体内的异样,他呼吸越来越沉,抬头看向她。
沈知念被他染着一脸红潮的俊容吓了一跳,“你……”
“你走……”
萧鹤川皱紧剑眉,眯着狭长的眸,伸手去推她,艰难挤出几個字,“我好像被下药了……你快走……”
沈知念被他這句话吓得后退一步,连忙转身。
可她动作根本不及他快,還沒走出去,手腕便被他攥住了。
“嗡——”刚被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进了一通电话,开始持续震动。
她挣不开那手,便迅速俯身去拿手机,心脏慌乱怦怦乱跳,手指去按接听键的动作也乱了不少。
与此同时,他将她拽到怀裡,推倒到沙发上。
手机在推搡的动作中掉落。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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