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劫前
我忽然有些訝異地看着畢十三,甚至是有些恍然大悟地看着他,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微妙了,甚至是有種陰謀的味道被我聽了出來,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也一直看着我,似乎是在確認我的懷疑,和我說:“你沒有聽錯,就是今晚子時。”
而今晚子時也是他和我約定的時間,他讓我把那個青銅鬼王面具還回去,那是否他早就已經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麼?
那白先生的劫又是什麼,現在已經到了正午,很快就是黃昏,黃昏戌時,白先生又會經歷什麼?
聽見畢十三這樣說,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我要去找他。”
我只覺得當時我聚集了所有的勇氣,無論誰阻擋在面前都不行,誰的勸說都無法奏效,家裏的人紛紛拉我不住,就有些着急了起來,打算合力將我阻擋在家裏,我生平幾乎是第一次頂撞他們,我說:“如果白先生死了,你們還能指望誰來救我們,是他嗎?”
我用手指着畢十三,我幾乎是咆哮着質問家裏的所有人:“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是誰嗎,你們去相信他!”
我的聲音因爲竭力咆哮而有些嘶啞,大約是家裏所有人都沒見過我這樣,都驚住了,畢十三更是不說一句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他會想什麼,這時候我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白先生,要把他救出來。
我覺得生平第一次有了支柱和勇氣,我咆哮過後就折身往寺裏重新返回去,我腦海裏幾乎是一片空白,任何事都來不及去想,任何事也來不及去思考,包括家裏人此時在我心裏,究竟已經變成了一些什麼人,我是否已經覺得他們分外陌生了。
我一口氣跑到了寺裏,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了佛堂,到了坑邊的時候我毫不遲疑地再次下了去。因爲已經下來過了一次,再一次下來就熟悉了許多,最後到了鬼井底的密室,我沒有帶蠟燭,也沒有光源,於是就憑着記憶走到了此前白先生消失的那扇門前,再一次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在我他進來的第一步開始,我就覺得和之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似乎這一次裏面充滿了壓抑的陰暗氣息,而且裏面沒有絲毫的光,甚至在我進來的那一瞬間,我就覺得身旁是有一個人的。
我只能勉強辨認出通道的位置,幾乎根本沒有可見度,只能用手摸着向前,我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丁字口,這一次我選擇了與此前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方向,我想着既然我去過的那個地方白先生不在,那麼他一定是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而在進入這個通道之後,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好像這個通道一直走不到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長時間了,都有一種在原地打轉的感覺,我回頭看了看身後,身後與身前是相同的感覺,我就害怕起來,生怕在迷糊之間迷糊了方向,於是趕緊轉過身,不敢再輕易回頭去看。
再之後我看見了光亮,只是只有一個點,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一直往前,卻在走到跟前的時候嚇了一跳,只見一具已經無法辨認面目的屍體反手束在身後跪在地上,頭向上擡着,張大着嘴巴,二頭剛好和天花板平齊,蠟燭就點在屍體的額頭上,而那一雙因爲腐爛而變得空洞的眼睛就有些格外地怕人。
我看着橫在通道口的這具屍體,只覺得整個人不寒而慄,而且很快我發現了一個很細小的細節,就是在蠟燭下面,從已經腐爛掉到空洞的眼眶裏我似乎看見了有一根針一樣的東西貫穿了它的頭顱,看見這個場景,我立馬轉身到了它的身後來看它的腦後,果真看見腦後伸出來一根銀針。
我嚇了一跳,我永遠記得這個場景,當時從我牀下找到的箱子裏,那具屍骸的頭骨就是這樣的,而現在我竟然看見了完整的屍體。
我甚至懷疑,箱子裏的屍骸,很可能就來自於這裏,和我眼前的屍體完全是同一類,那麼這時候問題就來了,這裏爲什麼會有這種屍體,他們是誰?
我看了看通道後面,只見前面十來步就是通道的轉彎處,這具屍體橫在這裏就像是一個警告一樣,似乎在告訴前進的人就此止步,不要再前。
我雖然對這具屍體的來歷心生疑惑,但是對後面還有什麼更加好奇,於是我便沒有再管這具屍體,而是繞過了它往後面過來,一直走到了轉彎處,到了轉彎處的時候,我看見前面又是一扇門,只是與之前的門不同,這裏是兩扇門,而且比之前的門大了許多,尤其是門上,有一個完整的圖案,巧合的是,和白先生的那個銅鈴花紋幾乎一模一樣。
幾乎是我站在了門前的同時,我忽然聽見身後的通道里傳來了腳步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朝我走了過來,我聽見聲音的時候心忽然緊了一下,就趕忙退了一些出來看,只見剛剛明明背對着我的屍體現在竟然已經調轉了方向,正朝着我這邊,雖然整具屍體的模樣依舊沒有改變,但是這種詭異的景象卻讓我心生寒意,我知道這裏不宜久留,於是馬上走到了門前,伸手去推門。
門“吱呀”一聲就被推開了一條縫,我走到裏面,到了裏面的時候就看見這裏是更加龐大的一個空間,而且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整齊的墓碑!
而且這些墓碑,竟有一眼看不到頭的趨勢,我沒想到裏面會是這樣的場景,着實被驚到了,而門在被打開了一些之後自己就關上了,我從旁邊的燭臺上取了蠟燭拿在手上,湊到墓碑前來看,只見碑上都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好像說是墓碑,又有些牽強了。
我一連照了好幾個,都是如此,我就在心裏嘀咕,莫不是我先入爲主,看見像是墓碑就覺得是墓碑,其實是別的?
我拿着蠟燭試着往裏面走了一些進去,發現裏面的也是一樣,沒有碑文,都是空的。
我問自己:“這裏是什麼地方?”
我左右環視着,這裏似乎也已經是整個通道的盡頭,而我卻並沒有看見白先生的蹤跡,那麼白先生去了哪裏?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我忽然在石碑之間好像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就順着過去了一些,走近了看卻發現白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省人事地躺在石碑的縫隙之間,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看見白先生,我剛剛所有的失落都徹底一掃而空,趕忙來到白先生跟前蹲下身子扶住他的頭喊他:“白先生?”
我摸了摸他的脈搏,只是昏迷過去了,只是我連喊了很多聲,也拍打了他的身體,卻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我有些慌起來,白先生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傷口卻無緣無故暈倒在這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我想他會不會是出魂了之類的,於是就來他身上翻,打算找那個銅鈴,最後還真在他腰間的位置找到了,只是在找到銅鈴的時候我還看見了一樣東西,就和銅鈴放在一起,我拿起來看見是一塊木牌,與我的那塊木牌一模一樣,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木牌上面是空的,而我的木牌上面是有我的生辰八字的。
這時候我也來不及去思索這些,我拿了銅鈴之後,就將銅鈴橫在他的臉上方,搖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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