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轻轻拈了信封一把,三百块钱,确实不多。
“行啊,這回這档子事,就当是我跟张队长结個善缘,别的也不用你帮忙,我這人凭本事吃饭,奉公守法,你要真想帮我,就替我宣传宣传,多介绍点病人给我。那院我已经租下了,打今天起,就开始接诊了。”
我把信封揣起来,摸出张名片来递给张宝山。
张宝山接過名片,瞄了一眼,失笑道:“我說刚看到门上挂了纸牌子,字還挺好看的。行,回头我给你做块漂亮牌子,再让兄弟们都给你宣扬宣扬。做我們這行的,总能碰上差不多的事情,都介绍你這来。你别砸了招牌就行。”
他把名片揣起来,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扭头似笑非笑地說:“我昨晚给清老河县的伙计打了個电话,王斯万死了!”
“我知道。”
我面色平静地回答。
這都在预料之中,他要是不摸我底那才叫怪事。
张宝山哈哈一笑,這才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我回到屋裡,翻出茶叶包和一袋槽子糕,沏了两杯热茶,坐到桌前,开了包装,慢慢嚼着糟子糕。
一块吃完,张宝山就进来了,脸色有点发白。
看到桌上两杯茶,他就是一愣,旋即一笑,上前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冷热正好。
一杯茶下去,他的脸色好多了。
“好茶,比我們局长那茶叶都好,回头给我点,我拿去给局长上供,再给你申請点顾问费。周先生,那就請吧!”
我微微一笑,起身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饮尽,又仔细将槽子糕袋口系紧,拿了茶杯盖压上,這才跟张宝山出了屋子,来到王老棍的小院。
尸坑边上已经围了一圈人,全是巡捕,沒個着装的,一個赛一個的脸色难看,還有两個蹲在一边吐呢。
张宝山就說:“這玩意有必要弄得這么吓人嗎?”
“活肉芝就是這個样子,不弄得像点,怎么能钓出行家来?”
我来到那個人头大的深坑边,探头看了一眼。
坑底血污中,有一個人头大小的不规则球状物,通体血肉模糊,還长满了眼睛,不停的开合着。
经過一晚上的時間,那只最后胜出的老鼠长成了肉芝。
只不過,它這個是死肉芝,而不是活肉芝。
单从外表上来看,活肉芝和死肉芝沒什么区别,就算真正的大行家,也得上手才能判断出来。
可就功效而言,两者恰好相反。
活肉芝吃了,能活死人肉白骨,死肉芝吃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不活。
“我們刚才其实都把這玩意抬上来了,结果一沒留意,又掉下去了。”张宝山凑到我身边,往裡看了两眼,突然脸色有些古怪,伸手按了按胸口,颇有些诧异地看向我,“你那茶裡放东西了?刚才多看一眼都想吐,這会儿一点感觉都沒有。”
“那是自家配的顺气茶,平时喝着养生的。這东西外观太過丑恶,正常人近距离看了都会逆气,觉得恶心难過,有顺气茶压着就不会吐了。”
我从张宝山手裡接過铁锹,把肉芝从坑裡挖出来。
這往上一挖,就看到肉芝下面還淋漓地长着好些肠子般的东西,向下不停滴着腥臭的黄绿色黏液。
转圈那帮巡捕又都捂嘴转脸,不敢多看。
這就是他们一不留神,把肉芝掉回去的原因。
只有张宝山沒事,帮忙把瓦盆拿過来。
我把肉芝放到瓦盆裡,又从坑底挖了两锹血泥填进瓦盆,最后在上面覆上普通的泥土,只将這肉芝露出半截,拿红布盖好,叮嘱张宝山,“带回去,搁阴凉不见光的地方,每天浇一小碗血,随便猪牛羊都可以,不能用狗血和鸡血,這样可以维持活性十三天。過了這個時間,就会枯萎。”
张宝山问:“要是那人這十三天内不来的话,不是還得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