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安然 一
走到马路对面,再沿着街边石板路往右前进三百五十米。
李程颐终于抵达了辛德拉口中所說的新世纪大楼。
不等他走上大楼前面有着保安的入口,一個守在门边的年轻女子便主动迎上来。
“是程意先生?”女子一身ol黑套裙,裙摆到膝盖上一截,有些短,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一头棕黄卷发披散肩头,面上画着淡妆,眉毛明显修得過头了,像两根铅笔芯。
“是我。”李程颐一听称呼,便知道应该是来接他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請跟我来,公司入口不是从這裡进。”她微笑着,露出一副职业化接待笑容,轻声道。
“好的。”李程颐抬头再度看了眼這栋大楼。
他心头忽地升起一丝紧迫。
按照辛德拉所說,死角两月后還会再来,這不是游戏,活下来了也沒有奖励,所以他必须在這两個月裡,最快做好一切应对准备。
還有,如果能利用辛德拉的资源,找到进化花鳞衣的办法,那么通過死角的几率就能大上很多。
从第一次花鳞衣撕碎人脸怪物,然后成功让自己活下来那一刻起,李程颐便明白,自己最大的希望,便是在恶之花上。
靠智力他就是個普通人水平,是真不行
跟着女子绕到大楼侧面,从一处办公人员入口进去,坐上单独电梯。
不多时,电梯停在第十九层。
叮。
门打开。
裡面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办公桌椅。
白色桌椅,黑色地面,银白天花板,墙角放了很大的绿植。
工作人员有序的坐在桌边,不时操作一下电脑,有的拿着电话正在往外沟通,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這裡。”带路的女子微笑提醒一声,率先走出去。
“好。”李程颐跟着她,穿過一张张办公桌,走到最裡面一個阴暗走廊前。
走廊尽头只有一個房间,房门半开着,裡面落地窗前,站着一個抽烟的男人。
银黑色的西装,白衬衣,大背头,一手揣在裤兜裡,一手夹着烟头。
李程颐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之前和他见過面的辛德拉。
他看了眼带路的女子,后者朝他伸手,做出請的手势。
“咳咳。”李程颐上前迈步,穿過走廊,推开门,走进尽头的這间办公室。
“来了?”辛德拉转過身,将烟头在桌上烟灰缸裡摁灭。
“桌上的合同,看下,答应就签了,不答应就算了。”他指了指一边黄木办公桌。
整個办公室不大,从左往右,依次摆放了黑皮沙发,矮茶几,书写用的小白板,两张可移动电脑椅,以及长方形办公木桌。
摆设很仓促简洁,像皮包公司。
李程颐将目光投在办公木桌上,上面放了三瓶饮料。
分别是两黑一红,其中两瓶黑色卡奇可乐,一瓶云山矿泉水。都是五百毫升瓶装。
合同文件就是被红塑料皮包装的矿泉水压着。
他上前,移开矿泉水,拿起简单的一张文件纸看了看。
內容很简单,就是约定他在辛德拉手下公司上班,每天按时上下班,工作內容沒有,限制條件也沒有。倒是福利月薪写得很细。
這么优厚的條件,他沒道理不签。
当即拿起一旁的中性笔,在上面唰唰填下自己的名字。
“一会儿留個银行卡号到财务室。”辛德拉转過脸提醒。
“资料呢?關於死角的。”李程颐问出最关心的部分。
“我先问问,你知道死角有多少种类么?”辛德拉道。同时缓缓走到门口,关上房门。
“种类?”
“嗯,死角的类别有很多很多,所以你需要說出你进入的是什么死角,這样才能精准查找资料。”
他关好门后,在从衣兜裡摸出一個银黑色的类似u盘的东西,递给李程颐。
“对着白板或者墙壁打开就行。”
李程颐接過這东西,仔细看了看,這似乎是個微型电筒一样的物事。侧面有個简单的开关按钮。
他翻看了下,将灯泡的一端,对准左侧白墙。
啪的按下按钮。
嘶。
一道白色光柱从這东西一端放射出去,映照在白色墙壁上。
墙壁顿时多出了一块长宽四米多的彩色大屏幕。
屏幕裡,一排排黄色文件夹密密麻麻排列整齐,至少有上百個。
“這些就是我收集的死角资料,很多吧?”辛德拉在后面轻声道。
“很多。”李程颐眯起眼,仔细看着這些文件夹的名字,全是纯粹的数字编号。
“首先要告诉你一点,關於死角的最重要规则。”辛德拉继续道。
“死角一般只有两种离开方法。”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一起进入的活人裡,其中每死一人,其余人便可以暂时离开一次。等到两月后又会再进去。
這也是我們为什么把這种现象叫做死角的原因之一。”
李程颐眼瞳微缩,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就是我现在這样?”他问。
“是的。你进去的死角裡,肯定有人死了,所以才让你临时脱离。
当然,脱离后的间隔进入時間不一定是固定两個月,這只是我們统计的一個概数。”辛德拉继续道。
“第二种离开方法,是彻底找到死角的脱离之法。
每個死角都有特殊的脱离方法,這些方法千奇百怪,但都和它们本身的来历,有很大关系。
为此,我组建了這家公司,吸收了少数特殊人员,协助我一起调查這部分。”
“還有多少和我一样,加入你的人?”李程颐问。
“不多。”辛德拉言简意赅。
“不多是多少?”李程颐心头升起一丝不妙之意。
“加上你,就两個。”辛德拉淡淡道。“最多的时候又十来人,后来,慢慢就剩两個了。”
“.....都死了?”李程颐心头有点发堵,问出的声音也有点低沉了。
“或许吧,反正对于我們沒进過死角的人来說,他们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辛德拉叹道。
“這么說来,如果一個死角裡同时进入很多人,那不是可以每次死一個,然后不断延长存活時間?直到找到离开方法?這么看死角裡应该有真正彻底脱离之人吧?”李程颐瞬间反应過来。
“有,也沒有。”辛德拉回道。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走到和李程颐并肩的位置,站定,抬头看着墙上的投影屏幕。
“确实有人借助外力,找到了死角的离开方法,就是利用你說的這种办法。
但....他们也遇到了另外的一個大問題。”
“什么問題?”
“一個死角裡,一旦开始死人。每死一個,下一次其他人再进入时,裡面的危险就会大幅度加强。”
“加强....”李程颐心头一凛,“加强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辛德拉摇头,“我儿子失踪在裡面,我也很想知道,死角到底能不能彻底脱离....”
“那找到出口的那些人呢?”李程颐又问。
“他们会两個月后继续遭遇新的死角,直到失踪为止。”
“......”
李程颐终于明白,這种现象为什么会被称之为死角了。
“别担心,最长的记录,是官方的一人,硬是活過了三十多個死角。努力些,你說不定也可以!”辛德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也就是說,你是想找到儿子?你不是說他死了么?”李程颐继续问。
“或许只是失踪。”
“好吧。”李程颐不再多问,“我要怎么說起?”
“从头到尾,伱怎么进去的,进去后是什么样子,怎么脱离的,全部說给我听。”辛德拉面色认真起来。
李程颐也不耽搁,当即将自己最初,怎么进入预兆,到后面彻底进入,遇到怪物,等等過程,全部說了一遍。
当然,牵涉到恶之花的內容,全部被他省略了,所以连带着怪物人脸被他撕碎一次的事,也被隐瞒下来。
无论如何,恶之花的花语能力,和花鳞衣,会是他最大的底牌,不能有任何泄露。
“你是說,你遇到有人带着枪进去?”辛德拉思索问。
“是的。那人绝对是早有准备,否则不会直奔我躲进去的夹缝位置。
另外,我還在那條突然出现的夹缝口,看到奇怪的符号。”李程颐回道。
“预兆能让你提前准备物资,自然也会让其他人提前准备,如果恰好那人本身有资格持枪,能弄到枪械,带枪进入死角也正常。只是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官方。不……大概不是……”辛德拉摸了摸下巴。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程颐皱眉问。
“要想活下来,你不光要面对死角裡本身的危险,還要学会面对其他人带来的威胁。而這些威胁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各种武器。”
辛德拉走到一边,在白板上那黑笔迅速书写了几個词。
‘体能,武器,应对模式。’
“這三块,是你需要在這两個月强化学习的。如果你還想活下来的话。”
李程颐放下手裡的投影电筒,看向白板。
“你有安排?”
“当然。這裡的下面一层,都被我包下来了,作为室内训练中心,供你和另外一個助理使用。
至于武器,你要学会,当你面对各种武器如何自保。然后才是学会自己也使用各种武器。
为什么要把武器掌握放在后,是因为,普通武器包括枪械,对死角裡的各种危险,效果都很弱。枪最大的作用是对人。”
“我還以为你背后有一個很大的组织。”李程颐忽然沒头沒脑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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