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夜安稳 作者:未知 我对黄大褂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他能够赶走老李,证明绝对是個有本事的人,只不過,为什么這么有本事的人,居然会混迹在城市中,做個出租车司机呢? 电视上那些抓鬼大师,不都仙风道骨,很吊的样子嗎? 面对我的疑问,黄大褂却用很无语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挥手在我脑门上啪了一下,“傻子,抓鬼的人也要吃饭,不开出租车,我上你家住去啊?” 我讪讪地摸着脑门,讨好一笑,“对了大师,你刚才不是說,自己也用過类似的道术嗎,什么個情况,跟我讲讲呗?” “哦,你說那件事啊。”黄大褂晃了晃脑门,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叹了口气,才缓缓对我說道,“這事已经過去很久了,還是我刚出师的时候干的。” 随后,黄大褂为我讲述利用自己的一些故事。 十几年前,在湘西南部的一個小村子,有户人家姓刘,住着两個光棍,哥哥刘大是個老实人,勤勤恳恳工作,上外面打工赚钱,后来带着一個女人回到了村子结婚。 他弟弟刘二是個小混混,缺德的事情沒少干,村裡好多黄花闺女都遭過毒手,三十多岁的人了,也沒讨到老婆,趁大哥去外面打工不在,居然爬窗户玷污了嫂子,但這事后来被捅了出来,村裡人义愤填膺,拿着扁担锄头活活将刘二打死了。 刘二生前是個混混,死后也不是什么好鬼,打从過了头七,村裡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先是村长家的儿媳妇睡到半夜,莫名其妙地爬窗户跑出去,消失了整整一天,等村民将那女人找到的时候,才发现她光着身子出现在刘二的坟头上。 后来不止是村长媳妇,连隔壁村好多妇女也遭了秧,刘二這家伙也不挑拣,大到四十多岁的老寡妇,小到十三四岁的黄花闺女,一個不留神,都会被迷到刘二坟头转几圈。 這些女人的下场都与村长家的儿媳妇差不离。 后来黄大褂路過這個村子,听人在无意间谈起這事,就主动来到闹鬼的那個村子,将村民召集起来,想出一個办法。 他让村民将刘二的坟墓掘开一半,找来柳树枝,让一個未满十岁的男童在棺材上连续打了三鞭子,吩咐村裡的女人在睡觉的时候,手裡都拿着柳枝,這样,刘二就不敢靠近了。 不過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而且刘二的尸骸到了晚上,居然自己从坟头前爬出来,出现到村口。 村民看见,赶紧把他重新埋了,可只要到了第二天,刘二的尸体還是会出现在老地方。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個多月,刘二的尸体都开始发臭了,每到早上,熏得村裡人都睡不着觉,這事越闹越玄乎。 黄大褂于是找来刘大,将刘二又埋了一次,并在坟头前作法,告诫他不要乱来,让村民凑钱,给他烧了好多個纸扎的女人,一并烧给她。 打這之后,村裡的确太平了一段時間,可過不了多久,麻烦又来了。 刘大在家裡睡觉,半夜被刘二拖梦,刘二告诉他,“哥,你在家有女人陪着睡,却烧几個假的在下面陪我,這可不行。” 刘大问他想怎么办吧,刘二就說,让嫂子下去陪我,我就不找村民麻烦了。 结果,刘大第二干完活回家,就发现他媳妇找了根绳子正在上吊,叫她也不理,跟丢了魂一样,亏得发现及时,才把他媳妇救了下来。 村民又去找黄大褂,那时候他道行還浅,对付不了啥恶鬼,就想了個办法,用白纸扎了個纸人,写上刘大老婆的生辰八字,又剪了一小撮头发绑在纸人上,搁在刘大家的堂屋。 结果当晚,刘大就发现自己家传出了动静,急忙起床一看,发现那個纸人自己会走路,投进了院门前的那口水井当中。 黄大褂早有准备,让埋伏在附近的村民找来一块石头,把那口水井封死,从此之后,村子才终于太平了。 我听完了黄大褂的讲述,摸着脑门问道,“那鬼呢,被你压在水井下面了?” “嗯,”黄大褂点头,說水属阴,尤其是村民在背阴处打下的水井,阴气特别重,而我用来镇水井的石头,是托人从泰山带回来的,压住那個鬼,他就出不来了。 我似懂非懂,又追问道,“万一村民又把水井打开了呢?” “那怕什么?”黄大褂冷笑了两声,“刘二被泰山石镇压了這么久,早就沒力气扑出来了,井口一打开,太阳光一照,他就得魂飞魄散。” 說话间,黄大褂已经带着我,走进了城中村的一栋四合院,用钥匙将门打开,对我說道,“這就是我家,进去吧。” 黄大褂家裡被收拾得很干净,正前屋立着几棵桃树,院子裡還栽种着很多松柏,郁郁葱葱,生长得十分茂盛。 进屋之前,黄大褂让我从桃树下面经過,我沒多想,就同意了,结果进了正堂,转身在看的时候,发现凡是被我走過的地方,居然留下了一窜清晰的黑色脚印,比墨水還要黑。 我吓得够呛,赶紧问他是怎么回事,黄大褂笑而不语,让我赶紧洗個澡,去了一身晦气之后,在偏房睡觉。 我累了好些天,躺在床上就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胸前敞开,被被黄大褂画出了一幅很复杂的图案。 我吓了一跳,想赶紧坐起来,谁知耳边却传来了黄大褂沉稳的低喝声,“画還沒干呢,别动!” 我只好再次躺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黄大褂,问道,“叔,你這是干啥,在我胸口画的啥啊?” “九宫八卦,现在還沒画完,你以后应该用得着。”黄大褂嘴裡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看着我,“小子,要解决你的事,有两种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换身衣服,找個香火鼎盛的寺庙或者道观修行出家,一辈子别下山,鬼就拿你沒办法……” 不等黄大褂說完,我就赶紧把脑袋跟拨浪鼓一样,“不成,我才不要出家呢,出家了娶不上媳妇。” 黄大褂被我气乐了,咧着包谷黄牙,狠狠拍我脑门一下,“都啥时候了,你還想着媳妇!我看你這辈子注定是要死在女人裙底下。” 我摸了摸脑袋,讪笑道,“叔,那第二种呢?” 黄大褂冷笑一声,說道,“第二個办法比较麻烦,你会有很大的危险,弄不好随时有可能会死掉的!” “沒事,你說来听听。”我厚着脸皮凑上去,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黄大褂。 說真的,如果让我出家,一辈子对着青灯古佛,那還真不如现在就死掉了呢,我是個俗人,可過不来那种生活。 “现在先不說,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黄大褂瞥我一眼,摇摇头,随后他站起来,拍拍手說,“時間不早,老子還等着交班呢,你别乱走。” 我摸着脑门,說道,“那我以后……不回去上班了?” “你還想回去?”黄大褂闻言跳起来,在我背上踹了一脚,“想死你就回,我不拦你!” “可我要是不去上班的话,不是会发生更可怕的事嗎?”我苦着脸說道。 “沒事,我帮你想办法。”黄大褂沒好气地瞪我一眼,“老子好心拉你一把,本以为随便帮点小忙,就当换你請我吃饭的人情了,谁知道你惹的麻烦這么大,我這臭嘴,妈的!” 黄大褂骂骂咧咧地走出屋子,我看到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在拿手抽自己嘴巴,就觉得莫名好笑。 不知道咋回事,跟黄大褂待在一起,让我安心不少,一觉睡醒,自然而然就沒這么怕了。 早上醒来,我一個人闲得无聊,玩了会手机,觉得实在太憋闷了,就走出了小院,打算去外面逛逛。 反正黄大褂只让我别乱跑,也沒有說一定不让我出门。 离开他家,我去附近的老街买了几個包子,边啃边逛街,沒留神撞上一道身影,吓我一跳,包子噎在喉咙裡,卡的我浑身难受,蹲下去狠狠拍打了几下胸口,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眨着灵活的大眼睛看我, “王青云,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为什么后来打你电话你都不接?” “李……李雪!”再次看到這张脸,我惊得头皮都快炸开了,转身就想跑,可李雪却伸出小手拉住了我,语气中满含幽怨,“傻子,你跑什么,占了便宜不想认账是吧,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种人!” 啊? 我仔细感受着从李雪指尖传递過来的温度,回头看了她一眼,太阳光照射下来,在马路上印出一個十分清晰地影子。 我松了口气,李雪怎么看都不像是鬼。 “沒……沒有的事,我想起来,刚才买包子,老板娘還沒找钱呢。”我呵呵傻笑,不敢对李雪說我怀疑她是鬼的事,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