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走投无路 作者:未知 我想起了上半夜,在李雪家裡遭遇的那一幕,心中顿时打起了哆嗦,一把将他搀扶在我身上的手狠狠推开,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陈刚见我露出這么紧张的表情,很惊诧地看着我,沒有說话,而我则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小王,你吓傻了吧,我当然是人!”陈刚摊开手掌,示意自己对我并沒有任何攻击性,随后又开口问道,“你小子昨晚上上哪儿,害我一直找你到现在。” 我问道,“什么去了哪?我還沒问你呢,你是怎么从李雪那屋裡逃出来的?” 陈刚露出比我還要诧异的表情,皱着眉头說道,“那屋子你进了?” 我有点蒙,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跟我一块进的嗎?” “屁!”陈刚赶紧摇头,“我昨天下午在那裡睡觉,醒来根本沒看到你,還好奇你究竟上哪儿去了,沒想到你居然自己去那屋了。” 什么? 陈刚的话让我连眼珠子都瞪大了,带我进屋的人不是陈刚,那会是谁?难道我又见鬼了? “行了,别纠结了,能活下去就是好事,走,咱们再回去瞧瞧。”陈刚叹了口气,拉着我的胳膊說道,“我发现一個問題,牛子沟的人好像都不是正常人。” 我心說這還用你告诉我,正常人会一個個躺在冰棺裡睡觉嗎? 但我嘴上却什么话都沒說,指着身后石桥,一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一边說道,“不了,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這鬼地方,過了桥就能回镇裡了,刚子,你和我一块儿走吧?” 陈刚眯着眼睛看我,“心脏不找了?” 我摇头,“不用了。” 其实還有句话,我憋在心裡沒說,我的心脏已经找到了,而陈刚就算不用心脏也能活得下去,咱俩已经犯不上再进去冒险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人就是李雪,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顺利逃走,那個神神秘秘的老头实在太厉害了,而且看這样子,似乎也不打算放過我們。 “走吧,我們快点回去!”我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女鬼說的沒错,像我這种沒本事的人,就在這儿只会是累赘,我希望能尽快回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看看是否能說动黄大褂出手,如果他也赶来的话,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這让我很過意不去,可现在的我除了向他求救,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陈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我去推他的时候,他才猛一下从失神中反应過来,心不在焉地看着我說道,“啊……哦,好,那走吧!” 陈刚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很费解,可在這种环境下,我也沒心思再去管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离开這裡。 可当我們重新来到水沟边上的时候,紧接着却又出现了让我格外震惊的一幕,那座石桥,它居然不见了! 怎么会這样!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水面,脊梁骨一阵发寒,這座石桥明明一直都在這儿,我来来回回已经走過好几趟了,相信自己绝不可能记错,可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 陈刚也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不過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镇定,沉声說道,“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离开,作法改变了石桥的位置。”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陈刚,砸舌道,“真有人能办到這种事?” “理论上可以,不過我也不确定,”陈刚十分困惑地摇了摇头,“我对到家的法术并不擅长,否则也不会去大通物业工作了,只不過,祖先的札记中的确有相关记载,诸葛亮你知道吧,传說中他甚至可以缩土成寸……” 我苦笑着摇摇头,让陈刚别再說下去了,三国演义我一直当故事来听的,要真有缩土成寸的本事,诸葛亮也不至于病死在五丈原了。 我想了一会儿,提议道,“也许只是障眼法也說不定呢,可能桥還在,只不過我們看不到而已!” 好端端的一座石桥,不可能這么轻易被移走的,经過那么多事,我不否认世界上真的有道术存在,但我绝不相信有人能够通過道术把整座桥都移走。 陈刚点头,沉吟道,“你說得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我們现在找不到石桥,你就不怕一脚踏空,跌进下面嗎?” 我想了想,突然拍着脑门說道,“对了,用尿应该可以!” 陈刚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說,“必须童子尿才能测出来,我反正沒有,你有嗎?” 呃…… 我犯难了,理论上說,我从沒和女人真刀实枪地干過,只不過陪着女鬼滚了几次床单,应该還算童子吧,可我刚尿完,现在根本就挤不出来。 实在沒办法,我只好将裤脚撩起来,对陈刚說道,“要不然,我們从河道下面走?” 這裡的水沟挺宽,起码有五六米的跨度,而且水沟中黑黝黝的,也不确定究竟有多深,不過现在失去了石桥,要想离开牛子沟也就只剩這一個办法了。 陈刚拽了我一下,喝骂道,“你傻啊,水底下那么多鬼,就等着咱俩下去呢,你要是敢下水,我保证永不了一秒钟,就会发现自己的脚上全是手!” 我脊梁骨一炸,嘴皮子狠狠抽动了一下,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刚子,你刚才是用什么办法把傻子他们赶走的,你肯定能对付鬼吧?” “一般的鬼肯定沒問題,不過只能在岸上。”陈刚点头說道, “鬼這东西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怨气不同,也是有强有弱的,但鬼一旦要是下到水裡,那就不好对付了,我刚才只不過朝你附近泼了几勺粪水而已,鬼也是怕污秽的,太脏了投不了胎。” 陈刚掂了掂手上的大竹筒,苦笑道,“可是粪水只要下了河沟,就会被冲淡,完全沒有了,水下這么多鬼,到时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陈刚的话让我很快就陷入了无助和仿徨,石桥不见了,河沟也淌不下去,难道真要一辈子被困死在這儿。 其实事情发展到這一步,能不能活下去,对我来說已经无关紧要,只是我心中特别不甘心,不甘心死在這裡! 我想报仇,亲自把幕后黑手干掉! 我沉默了很久,才一拍大腿站起来,转身就走,“算了,凡事都只能靠自己,逃避的确不是問題。” 陈刚拦住我,“你去哪儿?” 我头也每回,“找那個老东西拼命!” 陈刚更诧异了,說道,“难道你已经查出真相了?” “不错,”我停下脚步,回头对陈刚說道,“星光小区并不是問題的根源,根源在牛子沟,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老头设计的,他让女鬼不断去替自己挖人心,好像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术。” “你能确定嗎?”陈刚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狂喜,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找那個老头,我有家伙,肯定能事半功倍!” 他一边說着,一边取出了身上的折叠弩,放在手裡掂了掂,“就算道术再厉害的人,也是血肉之躯,只要挨上一家伙,肯定不死也残!” 看着陈刚手裡的折叠弩,我眼前一亮,陈刚說的沒错,会道术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還能躲子弹不成?只要被弩箭射中,一样会被扎個透心凉,我們并不是沒有机会! 可我望着牛子沟外飘起来的大雾,心中又变得忐忑起来,“可是,這么大的雾,咱们对道路不熟,能不能回牛子沟還是個問題。” “這你不用担心,”陈刚很神秘地笑了笑,他从身后的林子裡刨出来一截红线,笑着对我說道,“大雾封山,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来的嗎?就靠這些红线!” “只要牵着红线走,咱们就能始终保持走直线,永不了多长時間就能够进去!” 陈刚說得信心满满,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智商,這么紧要的关头,他還能想出這种办法,的确比我聪明得多。 决定好回村去跟那老头拼命之后,我們一刻也沒有停留,由陈刚牵着红线打头阵,我亦步亦趋,跟随在他身后。 走进林子,视线变得越来越朦胧,大雾飘卷,将整個山坳子都覆盖了进去,能见度几乎连五米都不到,我和陈刚几乎前脸贴着后背,走着走着,耳边突然响起了很多“沙沙”声。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悬起来了,而陈刚却放丝毫沒听见一样,仍旧低着头,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我小心靠近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身体,压低声音說道,“刚子,你发现附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沒有?” “啊?”陈刚回头,诧异地望着我說道,“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怎么沒发现?” 我急了,指着丛林中的一個方向,那裡的草堆正发出“簌簌”的响声,“好像有东西!” “這样,你拿着折叠弩等着,我過去看看!”陈刚将折叠弩小心交道我手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林子。 雾气太浓了,他往前走了两三米,身体马上就被白雾所遮掩,也就不到十秒钟的功夫,我耳边立马听到了来自陈刚的一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