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林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嘴裡不住念叨着什么“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唯有一千個太阳,才能与之争辉”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心說林兄你就别显摆你的那一肚子墨水了,這时从洗手间那边的厕所离钻出一個眼镜肥宅,他看我仿佛在跟空气說话似的样子,一边洗手一边說:“嘿,哥们儿,你跟谁說话呢?”
“哦,我跟鬼說话呢!”我微微一笑,掐了個法诀,将林兄的這幅尊容映在了洗手间的瓷砖上,然后指给眼镜肥宅看。
“妈呀,真的有鬼啊!”眼镜肥宅看到瓷砖上林兄那被拉长的尊容,吓得连滚带爬,逃离了洗手间。
终于赶走了這眼镜肥宅,而林兄過了好一大会儿才缓過来,对我說:“齐兄,我相信你了,你可别再把你那装逼之物拿出来了。”
我很好奇的又拿出了那张照片:“就這东西把林兄给吓到了!”
“啊——”林兄再次痛苦的大叫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照片,跟個沒事儿人似的。
“奇怪了,我刚才明明感觉這东西像一個太阳似的,怎么现在沒這种感觉了?”
林兄看着這张照片很奇怪,但因为刚才他受到惊吓的缘故,他還是不敢用手碰這照片。
我呵呵一笑:“大概是林兄你鬼体未愈,昨晚又撸多了,所以花眼了吧。”
“不可能,我昨晚刚被一個萝莉說了‘谢谢你大哥哥’還亲了我一口,现在我精神好着呢!”林兄大声嚷嚷道。
我心想林兄還真够敬业的,伤這么重還要去保护萝莉。我挥挥手将照片收起来,然后低头去洗衣服:“林兄你身体還沒好,赶紧回去歇着吧。”
林兄嘴裡嘟囔着,飘回了宿舍。但是林兄前脚刚走,一伙人在刚才那個眼镜肥宅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向洗手间這边冲来,为首的一個光膀子的黑皮男大声嚷嚷:“鬼呢,鬼在哪儿?”
“刚才在那個瓷砖上!”眼镜肥宅指着刚才林兄显形的那片瓷砖說。
我抬起眼皮瞅了這帮人一眼,手裡揉搓外套的动作沒停,沒吭声。
那一大群人“呼啦”一声围住了我身后的那块瓷砖,光膀子黑皮男又大声嚷嚷:“我怎么沒看到?”
废话,林兄不在,我又不可能一直让那块瓷砖有“照阴镜”的能力,当然看不见了。
眼镜肥宅转头看向我,跑向我身边,說:“兄弟,你刚才不是让我看到鬼了么,你再让他们也看一遍呗!”
我白了他一眼:“有病吧你,這世界上哪有鬼?都大学生了怎么還這么迷信?”
說完我不理他,端着泡好的外套走出洗手间。门外人還挺多的,我连忙喊“开水来了!”,才挤出一條路,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周一,继续上课,我很厚脸皮的跟小敏坐到一块儿。由于柳瑾萱不在,罗兴安那孙子也已经去地府报道了,我的心情格外愉快。
有读者肯定一直有一個疑问,为何我高中的时候把柳瑾萱当成是女神,但现在女神主动接近你,你却不把握机会?难道觉得柳瑾萱不漂亮?
唉,柳瑾萱不是不漂亮,而是她实在太漂亮了。哥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真的跟柳瑾萱走到了一起,那恐怕接下来遇到的麻烦事。比如买房子见丈母娘情敌加起来有一個排亲家见面再发现我家是吃阴间饭的……這么多的麻烦事,想想我就觉得還是子煞看起来更加亲切可爱。
而且柳瑾萱的家境一看就比我家好太多,這门当户对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当然,我以后也肯定会赚大钱的,只不過那以后還不知道以后到哪裡去。
所以柳瑾萱還是一直当我的梦中情人比较好,至于女朋友,還是小敏更合适。
接下来這一個学期,只要我自己小心点儿,那么就不会碰到柳瑾萱。而柳瑾萱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表哥跟我是一类人,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自然会转而缠上她的表哥,這样一来,我就解放了!等過段時間柳瑾萱对這种阴阳之事失去兴趣后,自然不会再来纠缠我。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下课之前,美术老师宣布了一個对我而言无异于噩耗的事实,那便是两個月后,我們整個系要出去写生。
到时候服装设计系四個班打乱,男生跟男生住在一起,女生跟女生住在一起。
至于上课,则是一大片田野裡,四個班二百多学生一起上。
我有些郁闷,心想這上帝怎么老是站在柳瑾萱這边?难道就因为柳瑾萱长得漂亮?
“齐飞,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小敏奇怪的问我。
“有嗎?”我连忙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唉,我可喜歡旅游了。我平常很少去乡下田野的,我的梦想就是在一大片油菜花田裡……”小敏又兴奋的說道。
“咱是北方,這裡沒油菜花的。”
“讨厌!”小敏用粉拳打了我一下,娇骂道。
我心想田野有啥好看的,我在家裡的时候天天看,除了偶尔游荡的几個孤魂野鬼,连個說话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帮城裡的大小姐脑子裡究竟装的什么。
不過虽然写生的事儿挺膈应人的,但是不還有两個月的時間不是?
在這段時間裡,我得赶紧封印我的通冥之体,免得再出跟這次母子煞一样的大乱子。
我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拨打了朱伯伯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朱伯伯的声音响起:“喂,小飞,你找我什么事儿?”
“朱伯伯,好久不见,听您的声音您依旧是骨骼健朗,精神抖擞。小侄对您心中的敬仰真的是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了好了,你从哪学的拍马屁?有话快說,有屁快放!”朱伯伯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些尴尬的一笑,都怪林兄给我找来的那位圆头鬼用他的精神污染了我,害得我现在一跟长辈打电话就不自觉的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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