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的故事
那個小男孩儿笑了一会儿把头又低了下去。
徐若卉轻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来找我,是嗎?”
小男孩儿沒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呜呜”了一阵鬼话,我的采听官相门是开着的,所以他說的什么我也是一清二楚。
他說,他以前叫宋然,后来叔叔给他起名叫二贱。
“二贱?”怎么会给孩子起這样的名,那人真是他的叔叔嗎?
听到這名字,不光是我,徐若卉也是愣了一下继续问宋然(小男孩):“你爸爸妈妈呢?”
宋然摇头,然后开始低着头“呜呜”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儿。
宋然說,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的父母在什么地方,也记不清楚父母的样子了,只记得有两個模糊的样子,一個叫爸爸,一個妈妈。
他记得有一次他去跟着母亲到河边儿洗衣服,他在水边跑着玩,不小心跑到一條马路上,然后迎面過来一辆车,车上下了一個人,给他了一個糖果,他吃過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他再醒来已经到了那個所谓的叔叔家,屋子裡有三個比他大一些的孩子,他们全部被铁链子锁着,后背上全是用皮带抽出来的伤。
听到這裡我和徐若卉不由都惊呆了。
本来我认为宋然是被父母孽待或者遗弃的,却不想他是被万恶的人贩子拐卖走的,他的木骨转火,原来是那些人贩子所谓。
想到這裡我的拳头就狠狠地攥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我了解失去父母的痛苦,不過我還有一個对我不错的爷爷,生活也算是幸福,可宋然呢,他沒有了父母,却多出一個万恶的“叔叔”来。
宋然继续說着他的故事。
到了那個所谓的“叔叔”家,沒有人给他吃的,甚至水都不喂他,那個“叔叔”跟他說,他要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出去要钱,要到了钱才有饭吃,要不到就要饿着。
宋然当时很害怕,就哭,他一哭,那個“叔叔”就打他,還叫他“二贱”,他哭的越厉害,那個“叔叔”就打的越疼,一直打到宋然沒有力气哭了为止。
宋然饿了,想要吃的,“叔叔”就让他出去要钱,宋然不想挨饿,也不想挨打,他只能跟着另外一個小男孩儿去要钱。
于是宋然每天就要穿梭在县城的火车站、汽车站去找来往的路人要钱,有些人心疼他给他一些钱,有些人则是嫌弃他脏,直接扭头就走,更有些個别人,還把他当成小偷一脚踹开。
宋然他们每次出去要钱的时候,身后都会有“叔叔”跟着,他们不能跑,更不能和别人說太多的话,不然回去之后還要挨打。
有一天,一直领着宋然的小男孩儿,因为在出去要钱的时候扔下宋然,忽然就往人群裡跑了,一边跑,他一边喊“救救他”,可“叔叔”很快過去,把那個小男孩儿抱走了,那天宋然也是早早地被领回了“家”。
宋然說到這裡我就已经知道,那個所谓的“叔叔”绝对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团伙。
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儿被带回去后,“叔叔”就打了他,打他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为止。
后来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儿就不见了,宋然再也沒有见到過他。
也因为這件事儿宋然好几天沒有被放出去要钱,每天用铁链锁在家裡,“叔叔”每天只给他一顿饭,而且在吃饭的时候還要他爬在墙上狠狠地打一顿。
每次他都低声“呜呜”的哭,可他的哭泣换不来任何的同情,只会是更疼的皮鞭。
“畜生!”
听到這裡徐若卉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先听宋然把话說完。
宋然继续讲他的故事。
后来宋然就生病了,每天感觉冷的不行,那会儿已经到了冬天,他们還要衣不遮体地上街去要钱,要不到钱,就沒有饭吃。
那一天,下着雪,他被“叔叔”扔到街上挣钱,他穿着单鞋,沒有袜子,他很冷,他的手已经冻的紫青,他的头昏昏沉沉。
而那天他正好碰到了徐若卉,徐若卉给了他钱,還给他买了一個热乎乎的煎饼。
他觉得徐若卉,很漂亮,很善良,他觉得徐若卉就是他的妈妈,徐若卉离开后,小男孩儿吃着热煎饼就哭了,他的眼泪可以融化脚下的雪,可却融化不了那些“叔叔”的心。
因为那天徐若卉多和他說了几句话,所以宋然回到“叔叔”家后,就又被狠狠地打了一顿,這一顿让本来就重病在身的宋然再也扛不住了。
他昏倒了。
那些“叔叔”先是给他吃药,然后给他打针,可他并沒有好转,后来那几個人便把宋然锁到一個漆黑的笼子裡,笼子裡還有一只凶狠的大狼狗。000文学
不過那狼狗沒有咬他,而是用自己的身子给宋然取暖。
几個孩子经常被锁到那個大狼狗的笼子上,所以那條狼狗和几個孩子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那一天宋然感觉很温暖,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从自己的身体裡飘了出来,那种感觉很轻松,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脱。
听到這裡徐若卉已经泣不成声,她一直喃喃着:“原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的命。”
那小男孩儿沒有說话,而是伸手想要去给徐若卉擦眼泪,可徐若卉的眼泪却是穿過了他手指的虚影,让他刚伸出去的手,又慢慢缩回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心裡也是翻腾的厉害,心疼這小男孩儿的同时,我心裡更多的是愤怒,对那些无情人贩子的愤怒。
就连他们养的狗在宋然最后生命结束的时候,都给他一個“怀抱”,可他们却……
难不成他们的心真是铁石一般嗎?
我发现我的眼睛终究也是湿润了。
小男孩儿继续說。
他的身体飘出来之后,他每天都会上街继续要钱,重复着生前做的那些事儿,晚上的时候他還会回到“叔叔”住的地方,他的症结太深,就连死,都不能自己为自己解脱。
孩子们的心,還真是单纯啊。
這让我不由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那個叫冉冉的小女孩儿。
過了很久,宋然终于在车站去又看到了徐若卉,就大着胆子跟着徐若卉到了幼儿园,他发现這裡有很多快乐的孩子,他喜歡這裡的快乐,他喜歡徐若卉领着那些孩子做游戏的样子。
所以他偷偷在幼儿园住了下来,有时候会跟着徐若卉回家,他觉得徐若卉给他的感觉,很温暖,就像是妈妈一样。
他只想着跟“妈妈”做一次游戏,然后他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這裡徐若卉已经哭的气息都有些乱了,她听的是鬼话,能把人的内心直接牵入故事中的鬼话,所以刚才那些话,都已经换成了真实的画面出现在了我和她的脑海裡,一幕幕,仿佛刻在了我們的脑子裡。
徐若卉哭的說不出话。
我就问那個小男孩儿:“你還记得你叔叔的家嗎?”
他点点头,然后“呜呜”地告诉我。
我也是把那個地址狠狠地记在了心裡。
此时徐若卉缓缓站了起来,我问她干嘛,她就說:“還能干嘛,我要和宋然做游戏。”
徐若卉和宋然做的游戏很简单,就是一個球在教室裡滚来滚去。
徐若卉轻轻地给他推過去,他轻轻地推過来。
就這么着,两個“人”玩了十五分钟,后来宋然沒有去接球,而是忽然站了起来,然后高兴地在地面上跳了一会儿,再接着他就化为星星点点消失了。
我沒想到這個缠了徐若卉這么久的小鬼,愿望竟然只是和徐若卉做一個游戏,而在愿望达成的一刻,他竟然這么轻易地就散掉了。
我收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清醒自己本事不济,不然我怕是要枉杀一只“鬼”了。
那個小男孩儿散去了,徐若卉就蹲在教室中央又哭了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徐若卉脆弱的一面,我過去抱了抱她,她就爬在我肩膀上大哭了一场。
過了很久徐若卉的眼睛就哭红了,她才离开我的肩膀,然后跟我說,我們一起去报警,去捣毁那個人贩子的窝点。
我也是点了点头。
我們从教室出来,王园长和苏敏看着徐若卉哭着跟一個泪人似的的,就问這边发生了什么,我就說了一句:“王园长,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若卉只是眼睛进了很多沙子,我送她去医院看看就沒事儿了。”
本来苏敏也要跟来的,不過被徐若卉给拒绝了。
离开幼儿园,我和徐若卉就直接奔辖区的派出所去了,听了我們的报案,警察就问我們是怎么知道這個情况的,我总不能說通過“鬼”知道的。
于是我就道:“我跟踪一個乞讨的孩子看到的,那家裡有好几個孩子,還有一條大狼狗。”
我這么說那民警就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了情况,然后就跟我說:“你去過一次那裡,所以我們需要你帮我們带路,不過你放心,我們会保护你的安全,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我点点头,那些人贩子,我真想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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