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袁冲装病
“米道教。”小狗福刚褪去青涩的脸庞,也跟着露出了怒意。
先前时候,为了围剿妖后,米道教加入联军,几乎被沧州军杀绝,几個天师也死在了战场上。
但现在,米道教又在东莱三州盛行。直至這一次,以扮作白衣商船,救出了北渝蒋蒙。
“狗福,你說說。”
“在之前,便时有米道徒的情报。但我也沒有想到,這些人会如此這般,直接和西蜀作对。我猜着,米道教裡的掌教人,极可能是被人利用。”
徐牧沉默了下。他猜着,应该不是北渝。若真是北渝的话,不会等到拼光了整個东路水师储备,才扭扭捏捏地出手。
他相信小狗福的分析,米道徒的背后,应当是有人的。
会是谁?
东方敬那边,已经在信裡說,這种时候,可以把袁冲請出来,作为清剿米道徒之用。
在申屠冠率众投向北渝,袁冲便已经南下,来到了西蜀。当然,若是申屠冠当初心狠一点,只怕這位還淌着大纪血脉的小袁王,要死在东莱了。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按着东方敬的话說,是要确定袁冲這位曾经的东莱王,沒有参与米道徒的事情。
“狗福,你先回去休息。”
小狗福抱拳,转身踏步离开。
徐牧走出王宫,带着正在抠脚的孙勋,趁着天還沒昏下,往成都南城走去。
和昌源街不同,城南的万客街,虽然也算得府邸豪华。但住在這裡的,大多是质子一类的人,比如說楼筑這些人的西域质子,并州小王等等……当然,還有袁冲這位曾经的东莱王。
先前的黄之舟,也曾住在此地,但约莫是不喜,只带着一個书童搬了出去。
“蜀王?”袁府门前,正往回走的严唐,在看见徐牧之后,惊喜地跑了過来。
“怎的?最近如何?”徐牧露出笑容。对于严唐,整個西蜀上上下下,都有一份熟悉,徐牧索性让他任了吏职。
“多谢蜀王不弃,還重用我這個无根之人。”
“說笑了,都是一家兄弟。”
严唐以袖抹泪,点了点头,“今日来万客街,便是想看看我這义弟,這几天時間,他约莫做了噩梦,又被寒气侵身,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了?”徐牧皱眉。
“蜀王稍等,我马上让人通传。”
“去吧。”
徐牧的神色有些发冷,在袁冲入蜀之后,他给足了最大的脸面。吃喝用度,也不曾亏待于他。若袁冲真是有問題,和东莱的米道教有瓜葛……
徐牧冷冷握住拳头。
“請蜀王入府。”严唐复而走出,眼角還藏着一股子的悲伤。
“严唐,同入。”
……
等走入府裡的正房,徐牧抬头,才发现此时的袁冲,正苍白着脸色,撑着身子下了床榻,约莫是受不住风,隐约還有些颤抖。
“袁冲拜见蜀王。”
“贤侄,起来吧。听說贤侄大病,我不放心,才特地過来一趟。孙勋,派人把陈神医請過来。”
一听“陈神医”的名字,袁冲的脸色,又是剧烈一变。
這一切,都把徐牧看在眼裡。不同于其父袁松,小袁子的心思,实则能一眼洞穿。连站在旁边的严唐,也忽然间眉头一紧。
“蜀王,已经无碍了。你瞧着我,今日便能好了。”袁冲急忙起身,当着徐牧的面,甚至還扭了几下身子。
徐牧目光发冷。
前线刚传回米道徒的情报,這袁冲,一下子便要装病。
“严唐,将房门关了。”
严唐沉默了下,将奴仆一类的人赶出屋子,又将正房的门一下子关上。
带着十余個护卫,孙勋昂着头,一只手垂下,握住了腰刀。只要徐牧一声令下,他便要砍人的。
“袁冲。”徐牧开口。這一次,并沒有喊“贤侄”,而是直接称呼其名。
仅仅二字,便让站着的袁冲,一下子汗如雨下。整個人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主公……你這是。”严唐隐约明白了什么,自個的身子,也不禁微微颤了起来。在西蜀,最大的祸事便是叛变和背刺。先前的黄之舟,叛出西蜀的时候,那些成都百姓,甚至還立了十几座的跪祠,让黄之舟受万世唾骂。
“蜀王,发生了什么?”严唐理了理语气,跟着在一旁跪下,拱手抱拳。
“我西蜀前线水师,因为米道徒的出现,导致战事失利。”
“蜀王,前线之战,我在官坊亦有耳闻,听說灭了北渝数百艘的战船,两万多的士卒,此乃大胜啊。”
“严唐,你不明白。”徐牧叹了口气。他和东方敬的计划,是要杀死蒋蒙,让北渝顺其自然,更换东路大将的。
现在,由于米道徒的搅局,蒋蒙逃回了恪州。
“那蜀王……這是为何?”
“米道教,最近盛行于东莱。而且,是以极快的手段聚势,一呼百应。”徐牧冷冷开口。
严唐不是傻子,听着徐牧的话,眼睛睁大,惊愕地看着旁边的袁冲。战事刚分出来,然后,自家這小义弟……一下子又装病。
這种蠢计,如何瞒得過面前的蜀王!
“北渝之计,使你东莱三州易主。而我西蜀,念在汝父曾并肩作战的脸面上,才让你入蜀,保你不死,让你能住在這栋成都大府裡,每月還有一份俸银。我徐牧,即便是养條狗,给了骨头,它也定不会反咬于我!”
“袁冲,你好大的胆子!先有黄之舟的事情,然后,又轮到你了对吧?”
跪在地上的袁冲,一时泣不成声,颤着手,不断掴着自己的耳光。
“蜀王,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我便不该,信了他们的话!”
“一一說来。”徐牧沉着脸,让孙勋提来椅子,冷冷坐下。
“主公……你糊涂啊,還不快讲。”严唐恨铁不成钢,甚至隐约要喝骂出来。放眼整個天下,若不是西蜀保着他们,他们這群人,早已经像丧家之犬,惶惶终日。
申屠冠?或许当时不杀,但投了北渝,有了新的立场,哪裡還顾得了他们。還有北渝的那位小军师,如何会任着一個东莱袁王,活在世上徒增后祸。
严唐可不是傻子。
“蜀王,兄长……我是中计了!”袁冲仰起头,脸庞委屈无比,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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