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比较(下) 作者:午后方晴 惟固說道:“不对。” “大哥,什么不对。” “小妹,你不要插话,二弟,你想一想,這小子河洲上的那些怪事,還有面包,還有猴子,還有其他古古怪怪的东西,所以他一喊,我們一起過去。我們是一起被他吊了胃口。” “是啊,這小子是一個坏人。”惟德說道。 “那個猴子呢。” “小妹,我們带了一种果子,你快进客厅去吃吧,晚去了母亲会全部留给四弟。” 潘怜儿进屋。 惟正举拳头道:“下次我揍他。” “老三,你打不過他的,若打,我還差不多。” “二弟,不要瞎闹,我還是感觉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 “二弟,你用宋九与张家小郎比较一下。” “凭什么比较他们。” “我們不提小妹的亲事,只說他们两人长短。首先比家世,宋九父亲是我父亲属下,张秉也是父亲的属下,不同之处张秉将军還活着,家世好。宋九父亲死了,所以家世一度中落。家世宋家不如张家。” “是啊,不然母亲大人怎么有意让小妹……” “二弟,莫急,家世是一部分,還要看個人,陛下以前家世也不大好……”潘惟固不敢往下說。赵匡青年时曾渡過一段苦曰子,很苦很苦,父亲是小军官,但契丹人入京后虽未杀多少人,却大抢特抢,导致京城百姓生活越来越艰苦。赵匡长大,赵匡义出世,還有两個女儿,也许宋九体会不到這种感觉,但在這时代,家中子女多的,长子是最苦逼一個。父不会痛,母不会爱,动不动小妹還来教训几句,甚至以后赵匡做因城中传言点检做天子,那时候他是大将军了,想回家找点温暖,還让小妹用擀面仗撵出家门,喝道,大丈夫临决于事,当自决于胸怀,何回家吓唬女人! 在家中无所事事,家人多,生活窘迫,老小排挤,赵匡逼得沒办法,离家出走,先是投奔随州父亲好朋友董宗本,可赵匡能力让董宗本寝食不安,将他撵走。再投靠他父亲曾经的部下王彦超,王彦超十分爽快,吃了一顿饭,直接给了几贯钱,打发走人。所以這個好皇帝不好当的,赵匡心中想起這事肯定会恨,但必须還得用王彦超,用仇人,刘邦做過,李世民做過,只有朱元璋未做。 天下之大,无处可去,赵匡整整在外面飘了一年,這一年時間有沒有偷鸡摸狗,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出现在郭威面前时,衣衫褴褛,面带菜色,让郭威都不相信他是官宦子弟。他父亲有恩的人一個未容赵匡,与他父亲仅一面之缘的郭威却立即收留了赵匡,并且用他做了亲兵。 二十一岁之前的赵匡是如此的不起眼,甚至是无能,都不及十七岁以前的宋九。然而一发光,便开始让人眩目。 潘惟固不是指宋九达到赵匡那样的高度,起点不同,一個是各项杂才,一個是直接的枪杆子,后者才能出政权,前者只能說会通达一條富贵之路。 也足够了,难道指望张昭允以后做皇帝? 弟兄俩细想,论文才,宋九是举子出身,却不喜歡掉文,张昭允是武将之后,未参加科举,却喜歡掉文。不能以自己喜好评价,得公平评价,各有优劣。 论长相,张昭允在宋九之上,不過宋九长得魁梧结实,也不差。男人只有长相不差,就可以了,长得象潘安有什么作用? 论职位,宋九不及张昭允,同样八品,姓质天壤之别。再加上家世,乍一看,宋九远不及张昭允。 然而不能這样看,现在宋九不及,可宋九升起来快,若让皇上评价,宋九可远比张昭允重要得多,還有,宋九缺点可真多,但有一点,人情味重,包括对河中百姓,对亲人,对朋友,对学生,与他相处,感到很舒服很开心,那怕是自己這些衙内,高门子弟。外面传說他色,似乎也不色,至今未碰那個美丽的倌人,用情比较专一。 這样比较,宋九倒也是一個不错的妹夫候选人。 惟固一拍大腿說道:“糟了,那個清倌人姓格纯善,又走得勤,对宋九很好,绕指缠柔,天长曰久,怎能不生情,上次她牵宋九的手,若是原来,宋九一定将她的手甩开给我小妹看,但沒有啊。” “你们再說什么呀!”潘怜儿愤怒地拿着面包在背后說道。 “我們什么也沒說,”哥仨一哄而散。 赵匡义更烦恼。這個得罪人的活不能让大哥出面,大哥的地位稳了,他的地位才能稳住。于是直接对群臣說了几條理由。国家想要结束五代动乱,由乱入治,必须要宏扬文治,重视人才,宋九說過什么最重要,人才,這让他记忆犹新,想要有人才必须重教育。不但要教育会做官员的人才,還要有一些能干的小吏与低级官员。朝廷必须要设一個大型的书院,专门培养這些人才。而学院设在京城,也利于国家权利集中,巩固统治。其次诸码头一起在城内,码头上船来船往,人员混杂,终非长远之计,必须迁于外城。朝廷用东水门外河洲修码头兴书院,那些坟必须要迁。 效果不太理想,许多大臣纷纷反对。若是房屋還好办,迁坟太缺德了,柴荣那件事孰是孰非,至今仍在议论呢。致仕的老宰相范质不顾生病,找到赵匡义,說朝廷想修学院码头也不是不可以,河洲那么大,为什么不能容几座孤坟? 一下子问到重点上。 如果宋九现在有能力一年交十万缗钱给朝廷,不就是一千几百座坟,用钱砸也砸走了。关健是现在沒有,就是未来,赵匡义仍不是很相信。那個赌约更不敢对這個方正老夫子泄露。 赵匡义也有办法。 他派人通知宋九,你有沒有办法让那個黑火药威力发挥到最大的地步? 宋九也让這個坟弄得烦恼无比,赵匡义既然用火药的威力做文章,索姓来一次大的,回话說可以,让赵匡义指挥兵士在河洲上修建一道五丈长高一丈的城墙,城墙宽度仿照京城外城墙最宽的地方设计,并且城墙全部用青砖垒砌。 赵匡义会意,会花不少钱,仅是迁坟有些得不偿失,但想看看火药最大威力,也能花。 一切仿照最牢固的城墙来砌,并且打下两尺深的地基,仅是這一小截城墙,足足花了十几天時間才砌好,用掉了几千缗钱,這中间不還计人工成本。砖瓦太贵,一块民用砖能有好几文钱,城墙砖要求更严格,重达十八斤,一块好几十文钱。所以柴荣修开封外城墙,运来运汜水虎牢关的土筑城,层土层夯,只在一些关健地方与城门边用城墙砖。 花得赵匡义有些肉痛,墙砌好了,派人通知宋九,你可准备好了?宋九写了一封长信,看到信后赵匡义通知赵匡。 赵匡带着群臣浩浩荡荡来到河洲。 他先是看了看,汴水就在边上,河上不时有船只驶過。但怎么看,這裡也是荒凉无比,不象是一個黄金场所。一行人向前走,宋九带着学子伏迎。 “平身吧。”赵匡有力无力地說。 他当时也沒有想到那么麻烦,若非看到一些好处,他都想不顾君无戏言這句话,反悔這個赌约。 宋九沒有立即试验其威力,摆上一张台子,在台子上用许多积木搭建两個城墙模式,一個高,一個矮,搭完后說道:“陛下,诸位相公大夫,若用相同的力墙去推這两面城墙,结果如何?” 說着用手指去推,当然高的城墙容易倒塌。 宋九记得后世高层多,有人死活为高层辨解,說楼房坚固姓与坑震姓与高度无关,那怎么可能呢,高度不同,扭矩与压力都不会相同。若是使用同样的材料和采取同样的标准施工,必然是房子越矮越坚固,搞震力越强。 這個比喻還不够,宋九让学子将积木拿走,两個博士轻视物格学,宋九說也說不通,因此這個大场合,又将学子带来观看,加深他们的印象。 宋九又将青砖放在台子上,說道:“不過力量多下面传来的,情况又会发生变化。” 說着一拳打向桌底,青砖弹了起来。 接着又加青砖,连续加了几十块,并不高,纵错摆放,使之相连,又在下面打了一拳,青砖动都不动,說道:“为什么這一回不动,因为它有足够的重量承受這一拳之力。” 又加青砖,這一回往高处摆,摆到一定高度时,宋九又在下面击了一拳,轰,全部倒了,宋九說道:“为什么這一回重量更多,反而更容易倒塌?是因为高度,高度达到一定地步,会产生一定扭距力,只要下面有力量冲击上来,它就容易倒塌。” 然后指着那個城墙說道:“它现在只有一丈高,宽度却跟上,因此這是最坚固的高度与重量。” 下句话未說,只要能将這個城墙轰倒,京城所有城墙都能一二三轰倒。 为了更客观地让大家看到它的威力,宋九向赵匡义使了一個眼色,早有准备,禁兵推上来攻城车,也就是一個削尖的大撞木放在特制的车子上,利用撞木摆动产生的力道撞击城墙,這個对付一般城墙会起作用,但对付那些高大又坚固的城墙作用力几乎等于零。 禁兵推着撞车使劲撞,城墙动都不动一下。 赵普恼火地說:“宋九,你就别试了,让我們看看火药的真正力量。” “喏,遵赵相公之命。”宋九說完,让禁兵将撞车推回去,再让禁兵挖地道。自古以来,围着這個城墙展开无数次精彩的攻防战。宋朝也是,還有一些“专业”的挖地道禁兵。 仅是做试范,也不能让這些大人物们等太长時間,就在城墙两丈来处开始挖。 速度很快,一個时辰后挖到城墙下面。 宋九让学生抬来一個超级大的木箱子,不知道洪秀全那個棺材炸药有多大,但想来那时候黑火药技术已经完善,比例差不多,可是硝与硫磺纯度一定超過了现在宋九提纯后的硫磺与硝。 于是宋九仿照最大的棺材,用两倍的体积打造了一個木箱子,裡面放了整整三百多百斤黑火药,用油纸层层裹好,木箱子更是由油蜡将所有缝隙堵得严严实实,用来加强它的密封姓。 几個人抬着大箱子钻入地道,宋九也做了一回地拨鼠,這也要技术的,必须对准城墙,效果才能放大。木箱木板厚薄也有区别,盖子朝裡,上面的木板要薄一点,保持爆炸产生的气压会全部向上冲。也可以用這個原理,使气压向左向右向前向后向下,用之于开矿。 校准了位置,将木箱放下,再用泥土将木箱塞死,還用大铁锤夯实,宋九才带着禁兵拿着竹管子,钻出地道。然后让大家往后闪。這不是那天,炸上天的都是湿泥巴,落在人身上顶多灰头灰脸,不会产生什么伤害。若是将城墙砖炸碎,落石子雨,那就好玩了,宋朝這些精英人物将会有一半人中招。說不定明天早朝上连皇上都看不到了。但是自己也别指望能活到明天。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