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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作者:锦若
這是孙家与老肃王定儿女亲家之时所交换的生辰八字庚帖,還有定亲书跟定亲信物。”魏刚见许楚放下了關於金陵卫上衙记录的册子,便从包袱中又取出几样东西,“還有關於孙家两名嫡女的卷宗。”

  许楚稍作翻动,见那定亲的庚帖是印有官府红章,也就是此事是他们曾過了衙门的。另外,孙家所持的肃王玉佩之上,也有御制二字。而其质地,与之前萧清朗送自己的那枚,十分相似。

  “這玉佩历来之后王爷或皇子才能有,而且每個王府只有一枚如此质地的玉佩,被赠与的只能是王府未来的主母。由此可见,老肃王当初对与孙家结亲之事,是下了血本的。”魏刚的手指点了点手下的玉佩,目光微凝道,“只是不知道,为何老肃王就一心看中了孙家。孙家虽然有名望,可是說到底就是個掉书袋子的家族,不過在孙家也是倒霉,若是在老肃王如日中天的时候与肃王府结亲,好歹還能落下点好处,只可惜老肃王落败,孙家半点便宜沒沾得,凭白還得受了老肃王的牵制......”

  许楚思索片刻,摇头道:“不,他选孙家才是最睿智的選擇。除了孙家之外,他无论拿捏哪一家官僚之家,都会有后顾之忧。”

  “至于下血本......呵,要保下肃王血脉,同时给自己留下后路,不下血本怎能让孙家当家人为权势动心。”她冷笑一声,轻轻蹙眉,并不再多說。

  不過,就算只是這几句,也足以让魏刚梳理出内情了。他心裡震惊,愕然道:“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王爷都能在皇宫之中被人诬陷侮辱有夫之妇,甚至被言之凿凿的指证亲手杀害了三侄儿,难道還有比這更荒诞更不可能的事情嗎?”许楚深深的乜了一眼魏刚,冷嘲道,“還有什么,比皇室裡的阴谋更让人防不胜防,意料不到的呢?”

  魏刚哑然,神情也瞬间颓废下来。這件事,他无可争辩,說王爷做下那等事情,在他看来的确荒诞的很。

  可偏生,所有的证据,对王爷都十分不利。

  现在,除非他们能找到直接证明王爷清白的证据,否则无论寻到什么证据或是线索,都会被人怀疑是王爷這精通刑狱之事的人故布疑阵留下的。

  這真是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王爷這一生,因刑狱而闻名天下,受人敬仰,被无数魑魅魍魉惧怕。可却也正是如此,如今被缚,难以挣脱。

  许楚见魏刚沉默了下去,不由的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她捏了捏鼻梁,沉声說:“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许是在萧清朗身旁待久了,以至于她失分寸的时候太多了,又总被他包容的,让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无所不能。所以,现在他骤然出事,许楚除了愤怒跟慌乱之外,内心竟然滋生出了对皇室跟帝王的不满,而這不满或许是因为之前萧清朗兄弟三人的感情太過美好,又或者是如今這一朝皇室之间感情太好,使得她当真以为皇权之下有亲情在。而今,萧清朗被软禁,使得她的心被各种负面情绪搅动的无法安定。

  就算她已经尽力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也难以做到冷静如常。

  魏刚见许楚面如霜色,心知她必然是因王爷受困之事而恼怒,所以倒也不同她计较什么。不過,他私心以为,许楚所言并沒有错,這件事他不相信皇宫裡那几位巨头都沒出手。

  许楚将魏刚递過来的玉佩翻過,然而当她看清楚那玉佩背面特殊的纹路之时,双眼倏然睁大,整個人都因惊愕而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這样......”她嗫喏道,满眼不可置信,像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

  魏刚跟魏广探头看去,见那玉佩背面雕刻着一副地圖般的纹路,便开口解释道:“這应该是当年京城老肃王府上的缩略图,皇室中所有王府上嫡妃的玉佩之上,都有此印记。這也是为了让那玉佩独一无二。”

  许楚听了這個解释,并沒有松一口气,脸色反倒是越发惊异起来。

  “這玉佩,魏大人是何时从孙家管家手中得到的?”

  魏刚不妨对上她冷凝的眸光,当即愣了一下,迟疑道:“就是半月之前......”

  许楚闻言,不禁发出呵呵两声讥笑,“妄我以为我与王爷猜测到所有内情,已经算是走到了那人前一步,却沒想到最后竟然還在那人局中挣扎!”

  她心裡酸涩,下意识的就动了动右脚,大抵就连与她自幼长大的爹爹,都不知她脚踝处的痕迹是什么吧。以前,她也只当那不過是個普通灼伤,而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肃王府玉佩背面的缩略图。若非她日日洗漱之时能看到,怕也瞧不出那伤痕纹路与這枚玉佩的這般相似。

  倘若這玉佩一直在孙家,甚至是孙柔手中,那它又是怎么落到孙管家手中的呢?

  其实這一点并不难推敲出来,毕竟孙柔最后也是自容禀手中逃脱的,又或者是死在容禀手中的。而他能将玉佩取回,继而彻底断了彼此念想,也不足为奇。

  至于最后玉佩落入孙管家手中,谁有能說這不是容禀故意为之?

  许楚冷嘲的勾了勾唇,世人皆說先帝三個子嗣,情同手足。倘若皇家丑闻,甚至是足以动摇当今皇位的辛密,由当今最信任的靖安王揭穿,那不說皇室,估计整個大周都会成为笑话了。

  這還真是弥天大局,历经三朝,涉及三位帝王,但凡有人牵扯其中就难逃粉身碎骨的危险。

  一想到,或许假冒为先帝的萧恒,从一开始教导甚至重用萧清朗,都是這场阴谋裡的一局。甚至于先淑妃在金陵的往来,乃至后来种种,萧恒并未付出真心,更不曾有過半分父子亲情,她心裡就生出压制不住的悲凉跟心疼。

  這悲凉,是为了萧清朗,却也是为了在局裡苦苦挣扎而不得解脱的几名女子。无论是孙家姐妹,還是刘无忧

  魏刚跟魏广对视一眼,心裡都有些疑惑。难道,這证据有所不妥?

  许楚却并未就這玉佩再說什么,只是神情莫测的将一干证据收起,而后看向魏刚问道:“魏大人,可曾将一应证人带回?”

  魏刚点头。

  她又看向魏广问道:“那萧子航,可曾开口了?”

  魏广颔首,“刚刚魏延传来消息,說萧子航已经将所有罪行尽数供认了。正好我来的时候,将供词一并带来了。据他說,当年老英国公一家被灭口,他侥幸被一队黑衣劲装的人救出并带到了金陵,见到了当时的老肃王。那时候他心灰意冷,却被告知,父亲還活着而且在想办法复仇。”

  “后来大概是王阳明被恭顺皇后弃了,他在宫裡的情形也十分不好,所以就在老肃王残余势力的帮助下,他假死逃出宫去了金陵。”

  “那时候,萧子航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据說,当时王阳明心中悲痛却又无法为妻子儿女报仇,只能将所有關於英国公府跟承宗皇帝、恭顺皇后的辛密告知老肃王。”

  “老肃王欣喜若狂,可是他才到金陵根基未稳,而且京城中的势力也损失大半,所以并沒办法直接跟承宗皇帝叫板。而后,他就开始谋划,想要一击即中将承宗皇帝拉下皇位。”

  许楚一边听魏广說,一边翻看着萧子航的供词。

  供词之下所說的,皆是他亲身经历過的,虽然细节大多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却并不妨碍许楚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老肃王還未来的及对承宗皇帝发难,承宗皇帝就驾崩了,而后先帝登基。”

  当许楚看到關於萧恒的时候,眼眸一颤,原来真相竟然是這样的。萧恒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出乎承宗皇帝跟恭顺皇后意料的,不過仔细想想倒也能想得通,毕竟依着当时那二位对皇位的执着跟其心性,若知道先帝有双胞胎的兄弟,只怕绝不会给那孩子留下活路。

  按着萧子航从王阳明处听来的内情說,当年身为太子的承宗皇帝与老英国公等人都清楚,一旦传出太子无法生育皇嗣的消息,那他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而与太子相近的一干朝臣皆会受到波及,轻则丢官,重则家族不在。尤其是老英国公府,因与东宫有亲,加上老英国公能掌大权,也是有太子的帮衬,所以太子出事,第一遭殃的自然是他。

  所以,這個消息无论如何不能传扬出去。這也就有了孙太医被身为太子的承宗皇帝重用的事情

  再后来,朝臣开始对东宫无后之事指摘,所以就有了所谓的太子妃有孕被肃王眼线谋害的事情。

  其实身为皇子,又有几人不会在皇宫跟旁的皇子府上放置眼线的?而那眼线,一般都是后宅女子。只不過,承宗皇帝与恭顺皇后将计就计,将一盆污水栽到了老肃王头上,并在圣祖爷跟前扒开了老肃王在帝王身边安插眼线的丑事。

  這一件事情之后,东宫地位暂得安稳。只是所谓的安稳,也只是一时,毕竟东宫无后无论何时提起来都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当许楚看到后边的时候,一直平静的面色忽然露出了厌恶跟诧异的神情。

  “他们竟然......”许楚错愕的看着供词上的描述,“当初,恭顺皇后怀孕的月份竟然做了假!当时,她正在襄阳侯府为襄阳侯祝寿,并因思念父母而留宿襄阳侯府一月之久?”

  襄阳侯府并不在京城,所以若她以祝寿之名要暂住些日子,倒是也說得過去。

  只是且不說承宗皇帝不可能让她怀孕,便是退一万步說二人侥幸有了子嗣,那月份上也对不上。

  许楚蹙眉,继续翻看下去才知道,当时的襄阳侯也是被蒙在鼓裡的。甚至,在知道女儿再度有孕之后,为送人手去帮衬长女,免其再受阴私所害,甚至卸甲归田。

  只是后来,他发现了端倪,几番书信要与女儿跟太子对峙。這才惹了杀身之祸,也就有了恭顺皇后因吊唁父亲而悲痛险些落胎一說。实际上,当时恭顺皇后参与了灭了母族满门的事情之后,心下难安,日夜惊慌实在无法保胎。

  许楚顺手翻开了几张泛黄的书信,见那书信的纸张已经发脆,稍一用力就会有纸屑落下。可纵然如此,她還是清晰的看到了其上的文字,那是襄阳侯写去斥责嫡长女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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