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绝公子
一辆越野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露出涛子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哎呀,张哥,您礼拜天也不休息啊。”其实他年纪肯定比张生大,但就是一嘴一個张哥。
“医院沒礼拜六礼拜天,三天一個夜班,你有事?”张生想起涛子叫那個社会小青年喊自己爷爷的情形,不禁莞尔。
“這不我奶奶出院了嗎?我补办点医保的手续。”說着话,涛子跳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說:“张哥,您去哪儿,我送你?”打量了张生身后校服白袜秀美清纯的何彤彤一眼,心說這软妹子,真养眼。
张生笑道:“不用了。”拿出手机拨号。
“您瞧不起我是不是?非叫别的车?”涛子用力拍拍自己脑门,“张哥,我就是脾气爆,你别把我看成社会人成不?您是不是觉得,我是那什么,那個病毒?”摇晃着大脑袋,涛子显得对自己用词很满意,“对,你们文化人看着我們就是病毒。”
张生身后的何彤彤,也被逗得噗一笑。
张生略一琢磨,问道:$一$本$读$小說(.(yb)(d)(u).)“你知道哪有好点的木匠,我想做個木桶,就是那种仿古的,可以泡澡的木桶。”其实想想,要說办這些事,涛子還真比杜科长有优势。
果然,涛子立时拍拍后车门,“来,上车,我带你去。”
张生就也点点头,对何彤彤使個眼色:“上车吧。”
涛子爽朗的笑道:“张哥,我就說看你不是一般人。”
张生坐上车后說:“先去老卫生局家属院,就东岗上那片平房,我先送她回家。”
“好咧!”涛子打火起车,越野车飞驰而出。
张生這时候,才开始琢磨,自己的安排,如果潘牡丹不同意怎么办?
……
“不行!”当张生和潘牡丹說起要再住进一個小女孩儿和她一屋时,潘牡丹斩钉截铁的拒绝。
可是当潘牡丹来到院中看到清纯可人的何彤彤,却立时变了态度,极为心疼的說:“来,快进来,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张生已经和她說過何彤彤的病症,重症肌无力,很可能是因为自幼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所以,看到何彤彤孤单单站在院裡,怯怯认生的样子,潘牡丹的心一下就软了,或许,本来凶巴巴的样子就是给张生看的。
见状张生才松口气,笑道:“行,你们姐俩先唠着,我去鼓捣個木桶。”
潘牡丹白了他一眼,自领着何彤彤进屋。
……
涛子的越野车一路风驰电掣,驶进了县城近郊已经和县城高楼大厦连成一片的一处村落,在一家绿铁门院落前涛子停了车,下车就去嘭嘭的砸铁门:“老梁头,开门,快点!”
院裡好半晌,才响起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门一开,闪出一個干巴巴的小老头,灰裤子汗衫,跻拉着一双露脚趾的布鞋。
“呸呸。”涛子马上伸手扑扇着鼻子,“你几天沒洗澡了?!”
小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嘴黄牙:“涛子,又给二叔送酒来了?”
“回头买!”涛子瞪了他一眼,說:“给你送生意来了,来,這是中医院的张医生,想做個木桶,我可是夸下海口了,你别给我坐蜡,费点心。”說着话,转头对张生道:“张哥,你来說說,想做什么样的桶。”
看着两人对话,张生莞尔,虽然涛子颇不客气,但看得出,两人感情很好。
小老头听說有生意,却好像不大耐烦,嘴裡嘟囔:“做個桶能挣几個钱?”又拉开院门,說:“进来說吧。”
涛子气道:“多给你钱,我出行不行?”
小老头哼哧道:“這還差不多。”
涛子請张生进院,一边走一边說:“张哥,你别看我二叔這样,但活儿细着呢,以前特别有名气,但现在家具都讲究牌子,工程队那边呢,又嫌我二叔活太细,不肯变通,所以,才窝家裡了……”
张生微微点头,对小老头道:“大爷,主要是木料,一定要用正宗红梨木,别的,我信你的手艺,嗯,做個大点的木桶,就好像涛子這個头,在裡面洗澡都不憋屈的。”
小老头见张生言简意赅,微觉诧异,打量张生一眼,說:“你這小伙子還不错,来,进来给你泡壶好茶。”
“得得得……”涛子立时连连挥手:“快忙你的吧,你那屋能进人嗎?”
张生笑笑,正想說话,眼角瞥处,猛地一怔。
却见院中东厢房中,好像是杂物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還有农具锨镐什么的,而在一架生满蛛網的纺车旁,有一件物事吸引了张生的注意力,是一张古筝。
黑黝黝的琴身虽然落满尘土,或粗或细的筝弦也不见本来面目,但张生一眼便看得出,這张古筝不是凡品。
“叔,我能进去看看嗎?”张生指了指厢房。
小老头很有些莫名其妙,“行啊,你想看什么?”
张生慢慢踱步进去,来到了古筝面前,蹲下,轻轻抚摸其筝弦,一层细细的灰飘落地面,张生手上却沒沾上一丝,只是涛子和小老头都沒有留心。
“這是我三十年前用一百块钱收的,看木头挺好,本来說想做高档家具内嵌用,可后来一直沒舍得拆了它!三十年前的一百块钱,搁现在,也得值一万了吧?那时候几百块钱盖三间正房呢!”小老头看张生动作,眼睛就是一亮,转着眼珠,盘算着說。
“狗屁三十年前一百块钱,你這鬼东西现在值十块钱嗎?”涛子鼻子差点气歪,這個二叔,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真钻钱眼裡去,你做木匠活的时候稍微变通点,凭你的手艺,会沒装修队要你?现在县裡几個最有名的木匠工有一半跟你学過徒!
张生却是微微一笑,說:“行啊,一万就一万吧。”
小老头和涛子都目瞪口呆,小老头心說一万韩币嗎?可看這年青人的气度也不像和自己开這种低俗玩笑的人。
涛子笑道:“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這东西你要看上了,我做主,你拿走就是了,回头我多给他整点散酒,他就好這口。”
“相见即是有缘,钱不钱的,沒什么,谈价论价,沒得污沒了缘分。”张生轻轻拨弄筝弦,古筝发出一声清吟,好像,也在为重见天日而跃跃欲试。
涛子怔了又怔,随即对小老头道:“那這样,一万块钱行,但是包括做木桶的钱,明天我跟你去市裡选木料。”心說到时候挑最贵的缅甸红梨木,买個一方,剩下的木料给张医生做别的用,一方上好缅甸红梨木,加上配料和你的手工,一万块钱也叫你剩不了多少。
小老头早傻眼了,连连点头,涛子咋說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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