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绝不放手 作者:未知 關於這段秘辛,孟元珩也只是在那個被急召入宫的晚上,在明德帝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道一些大致的轮廓。 前任煊王妃闺名苏眉,是20多年前京城中最富盛名的青楼——沉鱼楼的头牌花魁,因其美貌和才情受到天下男子仰慕无数。机缘巧合之下,苏眉与当年還是皇子之身的明德帝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然而明德帝最终为了太子之位,立了当朝丞相之女为太子妃。那位太子妃死活不同意明德帝将苏眉娶进门,连妾室的名分都不行。苏眉也是心高气傲的烈性女子,一气之下便与明德帝彻底决裂,意图自尽,被一直暗中关心她的前任煊王孟朗青所救。孟朗青对苏眉也是痴心一片,对她照顾有加,苏眉感念于孟朗青恩义,终答应嫁于他为妻。 可是连明德帝也沒想到,苏眉与孟朗青婚后生下的儿子,居然是自己的骨肉!要不是七年前苏眉郁郁而终之前向自己坦白此事,說不定這辈子他都会被蒙在鼓裡。 原来明德帝、前任煊王、前任煊王妃三人之间竟還有這样的故事。沈千沫也不禁感叹于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能让明德帝和前任煊王這两個如此出色的男子都对她念念不忘,想必這個前任煊王妃定是個奇女子。 只是這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却是孟元珩。正如楼新月所言,对煊王府来說,孟元珩的身份始终是一個污点。而对大晟皇室来說,他同样也是一個不光彩的存在。 7年来,明德帝都将這件事掩盖的一丝不漏,說明他并未打算认回孟元珩。若不是這次明德帝误以为自己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估计也不会轻易将這個秘密告诉他。 只是這個所谓的皇子身份,带给孟元珩的却是无比的难堪,甚至是危险。 见他眉头微皱,脸色苍白憔悴,沈千沫感到一阵心酸。暗叹一声,便让孟元珩躺在自己的腿上,根据司徒恭以前告诉她的捏穴之法,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按摩着,缓解一些他身体上的疼痛。 只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痛,自己又该如何去安慰? “阿珩,我看那個珞王好像处处针对于你,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你是皇子的身份?”沈千沫猜测道。 孟元珩眼眸微眯,头枕着沈千沫的腿,舒服的享受着她一下下恰到好处的按摩,闻言,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說道:“极有可能,上次回京途中遇到的刺客,也是他所派。” 他觉得自己躺的从未如此舒服過。不禁暗自后悔,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种躺法呢。 他从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却独独在意沈千沫对他的看法。刚才身世被楼新月揭穿之时,他会這么失控,也是担心沈千沫知道后嫌弃自己。 若是沈千沫待他如一,就算他的出生再不堪,就算他的存在对煊王府来說是多大的耻辱,那又如何? 這么說,這個孟天珞倒還真是個危险人物了,沈千沫微微皱眉。不過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在回京路上就意图行刺,也是個沉不住气的。 在沈千沫的按摩之下,孟元珩觉得自己腿上的疼痛好了很多。他一脸柔情的看着沈千沫的如花娇颜,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 沫儿沒有怪他這些日子的隐瞒,沒有嫌弃他如此难堪的身世,沒有误会自己和楼新月的关系,她是那样的善良美好,聪慧大方,通情达理,体贴入微,自己真是何其有幸,今生能够遇见她。 孟元珩转身紧紧环抱住沈千沫纤细的腰身,暗自发誓,从今以后,他孟元珩這一生,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唯有沫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就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也好,就算自己的腿疾再也治不好也罢,他都不会放沫儿离开。 因为若是沒有沫儿的陪伴,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他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尽快把沫儿娶进门了。 沈千沫被他這样一抱,觉得有些好笑。這家伙,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是看他刚才对楼新月的态度,连她這個旁观者都觉得太過无情。 她顺手理了理他几缕散乱的黑发,居然发现這家伙的头发比自己的還要顺滑。难道是煊王府的洗发水特别好? “对了,长东怎么沒跟你一起来?”沈千沫问道。长东這個贴身护卫,一向是不离孟元珩左右的。 “楼新月的信上說了只能本王一個人来。”孟元珩的脸窝在沈千沫身上,闷闷的說道。 实际上,接到楼新月的信,看到沈千沫在她手上這几個字,他便立马出了煊王府,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這裡,长东和司徒恭可能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楼新月的哥哥楼辰,曾经救過你嗎?”想起刚才楼新月的话,沈千沫求证道。 “嗯。当年在鬼怒川,他和其他几個师兄弟一起拼死将我救出,可是他却沒能幸存下来。楼辰自小与他妹妹相依为命,沒有其他亲人,因此他在临终前便将他妹妹楼新月托付给我,我也承诺他会照顾楼新月一辈子。” “那你后来为何要将她赶出王府?”沈千沫不解。 孟元珩半晌不语。久到沈千沫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才听见他清冷别扭的声音传出来:“有一天晚上,我寒毒发作,意识模糊,她趁着照顾之机爬上床……” 呃!沈千沫觉得有点后悔问這個問題。看来這個楼新月绝对是大胆主动型的。不過面对這样一個娇俏可人的少女主动投怀送抱,孟元珩居然毫不留情的把她轰下床赶出府,看来外界传言煊王冷心绝情,的确是有事实依据的。 忽然她想起上次在云州如意客栈,這家伙寒毒发作时,自己也照顾了他一晚,貌似那個晚上自己也上了他的床。 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感谢這家伙当时沒有把她丢下床啊。 不知道是不是孟元珩也想起如意客栈那天晚上的事情来了,沈千沫随后又听见他充满戏谑的声音传来。“不過本王很期待沫儿能再次爬上我的床。” 沈千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拳头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腿,沒好气的說道:“孟元珩,你還能不能再无赖一点。” 低沉的笑声在她的腰部响起,震得她有些发痒,沈千沫忽然觉得有些热,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推推他,說道:“喂,起来了,我們是不是该回去了。” 皇宫出了這么大的事儿,他们两個還赖在這裡卿卿我我,真的好嗎? 孟元珩一点都不想管皇宫裡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要他的沫儿沒事就好。难得躺的這么舒服,他是真的不想起来。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起来也不行了。因为长东和煊王府暗卫找到這裡来了。后面還跟着陆子卿和一帮刑部的衙差。 一帮人齐齐跪在前面,饶是沈千沫脸皮再厚也坐不下去了。她再次推了推依旧紧紧环着她腰的孟元珩,有些愠怒的喊道:“孟元珩,起来。” 听出了她的怒意,孟元珩也不敢再无赖了,只好一脸不情愿的爬起来,顺手也将沈千沫从地上拉起来,对着面前跪着的一帮人冷冷的說了句:“全都起来吧。” 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爽。 沈千沫也真是服了他的厚脸皮了。看他一脸的不高兴,靠他是行不通了,于是只得将楼新月假冒安昭容之事,還有皇宫无头女尸案的原委向陆子卿說了一遍。当然她隐去了楼新月与孟元珩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不想让孟元珩跟這件事扯上关系。 其实陆子卿派去河阳县查访的衙差也刚刚回来了,河阳县令安远道证实衙差带去的丽妃画像中的女子并非自己的女儿安昭容。因为自己的女儿右眉尖处有一颗红痣,而画像上的丽妃娘娘却沒有。 现在证实了,這個丽妃果然是假冒的。 陆子卿立即派人下山,沿着崖底寻找楼新月的尸体。沈千沫也让严漠带了几個暗卫下去一起寻找,或许找到尸体的同时,也有希望找到玲珑血玉也說不定。 孟元珩自是对陆子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這個陆子卿,不顾自己的警告,将沈千沫屡屡叫去刑部验尸不說,還沒有好好保护她,以致于让她被楼新月抓了去。這笔账,他不算在陆子卿头上,他就不叫孟元珩。 沈千沫却在旁边白了他一眼。若是沒有你這厮招惹楼新月這朵烂桃花,自己会被她抓走?所以,若论始作俑者,還是你孟元珩好嗎。 而薛浩,孟元珩本意是要将他清理出暗卫队伍的。身为一個暗卫,自己保护的人陷入危险却毫不知情,那么這個暗卫绝对是不称职的。不過在沈千沫的求情下,孟元珩最终只是将薛浩降到暗卫中的最低等级,让他重新回到飞云骑好好训练。 沈千沫抱歉的看了一眼满脸愁苦领命而去的薛浩,心道:对不起了,年轻人,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也好,以后有机会還是会得到重用的。 刑部和暗卫在崖底寻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找到楼新月的尸体。楼新月就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间蒸发了。 明德帝听了陆子卿關於皇宫无头女尸案的汇报后,气的简直吐血,沒想到自己宠幸了這么久的爱妃居然是個天天戴着人皮面具的冒牌货,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震怒之余,他命人将丽妃所住的行宫——翠微宫上上下下彻底搜查了一遍。 搜查结果出来后,明德帝更是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翠微宫裡居然搜出了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