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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 第50节

作者:未知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崇拜时候的目光和神情有多么吸引人。 她简直不是在看自己做饭,更像是看他做核弹。 夏皎总是用這样近乎孺慕的姿态看他。 温崇月說:“沒什么。” 他低头,往扁平的肉糜椭圆饼上放了一片奶酪、煮好、剥了壳的溏心蛋,末端是翅根。 肉糜将這些东西包裹完成,慢慢地做成鸡腿的模样,這道工序并不复杂,只是温崇月做的格外缓慢,刚才被夏皎触碰過的手背有些发痒,朦朦胧胧,像是有人掐了春天的狗尾巴草来挠他的肌肤,酥酥麻麻地痒,一直能透到骨子裡。 温崇月的喉结动了一下。 心跳有一些短暂的混乱,像是随着那根并不存在的狗尾草轻轻荡荡地晃,如今分明已到秋天,他却仍不受控地嗅到春日青草的淡香,合着若有似无的椰奶和无花果汁液的气息…… 温崇月低头,手背上干干净净,并沒有被夏皎触碰過的痕迹。 夏皎已然跳起来,她很乐意参与到美食制作中,已经等待很久了。 烤箱早就预热到200度,夏皎记得每一個步骤往烤盘上放上烘焙纸,将温崇月做好的大骨肉放进去,口中碎碎念,努力回忆刚才两個人研究出来的烤制方法和教程:“先烤10分钟,再翻面烤10分钟……呃……然后……然后……” 温崇月醒過神。 他說:“然后刷烧烤酱,烤两分钟,翻面,刷酱,再烤……一直到上色为止。” 夏皎快乐地对他比了個ok的手势。 温崇月炖上冬瓜干贝虾皮汤,做了西葫芦烩番茄。最后一道菜最简单,将生菜切开,淋上橄榄油和调味汁,拌匀,清凉爽口。 這是最沒有技术含量的一道菜,但温崇月今晚却失手了。 他刚刚调好,夏皎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试吃然后夸夸夸了。 夏皎尝了一口,一声咦:“好甜。” 温崇月醒转過神,夹一块,尝了尝,皱眉:“抱歉。” 他好像将糖误当作盐放进去了。 這种失误本来不应当出现。 放了两遍糖的凉拌生菜味道有些怪,太甜的东西让人干渴。温崇月正想倒水,夏皎已经捧了干净的水递過来,喂到他唇边。温崇月微怔,犹豫片刻,才低头,就着夏皎的手,将這些水慢慢喝掉。 他說:“谢谢。” 夏皎說:“沒事啦,就是一次意外而已。我和你讲過我第一次做饭时候的情况嗎?家裡面的那個胡椒粉瓶口堵住了,我使劲儿怼,结果哗啦一下子,半瓶胡椒粉全倒进去了,我爷爷那天一直打喷嚏……” 聊起来以前的事情,夏皎讲得很开心,不過后面提到爷爷奶奶的陆续過世,又十分感伤。 温崇月听她讲着這些,自觉心率仍旧有些不太正常。 那只抚弄他手背的狗尾巴草悄悄地转移了,似乎挪到了刚才触碰夏皎手中杯子的唇,他疑心那個杯子沿口有薄荷留下的痕迹,不然为何唇也有所感应。 不仅仅是這些。 寝中,两人如今已经彻底地默认同盖一被,从温崇月躺下后,夏皎就自动贴靠過来,她已经学会了自己寻找乐趣,温崇月触碰着她的手腕,听见她的呼吸,轻轻颤颤,如春日风,催发万物生,荒野上的青草疯狂生长,在每一处接触地摇曳不停。夏皎坐上,搂住温崇月的脖颈,闭眼,贴他的唇,她的齿舌、更深处都是淡淡的甜橙香味,她的呼吸,声音和液体都像被赋予魔力,她简直就像是猫薄荷,吸引着温崇月想要去拥抱。 温崇月无法确定這种吸引力的来源。 只是這和刚开始亲密时那种原始的冲动并不相同,要比之前的滋味更好,不止是躯体,仿佛灵魂也在拥抱、与她纠缠、融合。温崇月第一次感受到那首歌谣,“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他甚至渴望将自己剖开,将颤栗的夏皎藏在其中,永远完整留在自己身上,无论去哪裡,都不要将她丢开。 他竟然起了這样糟糕的念头。 這些怪异的想法让温崇月触碰着夏皎的脸颊,他的猫薄荷,他的春风嫩草,夏皎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细伶伶的脚勾着月亮腰,脚后跟顺着脊骨的位置往下滑。她的表情看上有点懵,口水湿了真丝枕巾,像是被弄傻了,全凭靠本能需要他。 于是温崇月向上推了虾饺腿,深深埋入椰奶与无花果叶的香气中。 夜色荒唐,客厅中的大小猫打斗终于结束。 温崇月双手搂着夏皎,思考,古书神、交莫過于此。 夏皎枕着温老师胳膊,暗想,今天的老师好热情啊。 喜歡。 =v= 第一场降温的秋雨来的时候,温崇月提前和蛋糕店沟通,为夏皎订好了生日蛋糕。 她快要過生日了。 尽管温崇月也会烤制一些小甜点,但生日這样重要的日期,他還是希望对方能够品尝到美观与美味并存的蛋糕。 不過夏皎不太喜歡很多人聚会,因此只邀請了好友江晚橘過来给她庆生。那天刚好是周末,而江晚橘最近在上海出差,来苏州也方便。 温崇月上午刚刚接了宋兆聪的电话,他对自己這個继弟沒有太深的感情,始终客客气气的,和普通朋友差不了太多。宋兆聪性格怪,并不像他父亲宋良舟那般心思深沉,也不像白若琅一般精致利己,他更像一個白瓜,又傻又白,愣头愣脑。 宋兆聪打电话不外乎那些抱怨,抱怨父亲不怎么理他,最近事业又忙,甚至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交给他;抱怨白若琅最近也不怎么在家,不知道为啥,前段時間本来在外度假,忽然接了电话就焦急不安地地往北京冲…… 温崇月当然知道宋良舟是为什么,不然白若琅去年今日不会如此急切,她早已嗅到不祥的征兆。 温崇月表面客气地安慰对方几句,宋兆聪才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温崇月按按太阳穴,還沒想清楚,又接到陈昼仁的电话。 对方刚到苏州,特意邀他一起喝茶。 温崇月去了。 陈昼仁這些年算是做得不错,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换掉公司裡困住他的旧人,稳步往上走,终于也褪去了纨绔模样。表兄弟相见,不需要寒暄太多,奉上茶,陈昼仁松了领带,看着外面艳阳烈日,感慨万千:“沒想到這么多年,還是你稳,不显山不露水,一点儿沒表示——去年這时候你還安慰我单身益处,一眨眼,你已经成了已婚人士。” 温崇月說:“是我运气好。” 陈昼仁未置可否,和他谈了些公事。說公事也不尽然,多是交换一下近况、资源情报。 在未意识到两人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温崇月就已经和陈昼仁成为好友。 說来也是巧合,温崇月比陈昼仁早出生两天,从中学到大学、研究生,一直都是同样的学校。 陈昼仁读中学时候犯浑,他家庭情况比温崇月要更糟糕一些,父母是协议婚姻,虽有夫妻之名,实际上各玩各的。父亲无缝衔接各种情人,称自己爱着她们,有钱有势有貌,哄得小情人一個個对他死心塌地——实际上,他两年换一次情人,对每個情人都這么大方,這么好。 母亲不玩感情游戏那一套,流水般地养着小男友。 在這种状况下,陈昼仁在青春期展现出不一样的逆反,和一些社会渣滓相交,当然,成绩沒有落下過。温崇月和他革命友谊的建立,就是陈昼仁和人起了争执。敌众我寡,他一人势单力薄,温崇月恰好经過,拎着本厚厚的大英词典给对方开了瓢。 就此结识。 大学时候,两人依旧互帮互助,相对而言,温崇月性格稳一些,颇受师长器重;而陈昼仁更擅长和三教九流的打交道。有什么矛盾或者問題,俩人互相通一下气,沒有摆不平的。 直到温崇月临近毕业,白若琅忽然找上门来。 温崇月无法接受对方此刻来临,更何况第一次见面,白若琅就带了宋萧,微笑着說介绍他们认识,年轻人多交些朋友…… 温崇月怎会不知白若琅的目的,他彼时年少气盛,不知轻重,反唇相讥,讽刺白若琅当年抛夫弃子,如今不该再来施展她的“慈母形象”。 白若琅一辈子被人宠惯了,第一次遭受如此重话,被他气到哭着离开,差点犯了哮喘。 再然后。 温崇月被白若琅第二任丈夫——宋良舟的人绑到空房子中,宋良舟要温崇月去给白若琅打电话道歉,要温崇月哄着她开心。 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温崇月不肯。 宋良舟有的是办法,他用温崇月的手机给温启铭打电话。 宋良舟知道怎么能对付得了温崇月,他用温崇月的手机骗温启铭過来,让人压着温启铭下跪——对于男性来說,這无疑是最折辱尊严的事情。更何况是要温崇月看着,要他看自己的父亲被轻蔑,這是最大的侮辱—— 温崇月不愿過多回想那日细节。 纵使他和陈昼仁一同挣脱束缚,纵使后来宋良舟亲口道歉。 但那一天,温启铭被几個男性压制着、逼迫他下跪的场景,始终刻在温崇月心上。 刻骨铭心。 這是温崇月尝過最大的教训。 也是从那时起,温崇月极少再表露出负面的情绪。遇事三思,不能让身边人为自己轻狂买单。 …… 往事已如烟。 温崇月和陈昼仁喝完茶,临走前,不经意地和他提了一句。 “皎皎打算邀請晚橘一块庆祝她生日。” 陈昼仁顿了一下:“什么时候?” 温崇月說:“還有三天。” 陈昼仁說:“表嫂生日,我去送份礼物,這很合理吧?” 温崇月笑着与他碰拳:“非常合理。” 這件事,温崇月也告诉了夏皎:“昼仁想要過来庆祝你生日。” 夏皎正用激光笔逗温泉玩,呆了一下:“哪個昼仁?” “陈昼仁。” 夏皎確認:“晚橘前男友?” 温崇月:“嗯。” 夏皎放下激光笔:“不行,那我要和晚橘說一声。” 温崇月沒有阻拦。 他将西瓜挖出来一個個的小圆球,哈密瓜切成四四方方小块,還有雪白的梨,洗干净的草莓……水果底部铺着冒着凉气的冰块,上面一层水果,放在桌子上。 茉莉花味从阳台上飘過来,凉风一催,更浓郁了。 再過一段時間,楼下的桂花也要开了,苏州月饼正在上市,阳澄湖大闸蟹也马上就可以吃到。 秋冬季,好吃的东西可多可多了。 夏皎低头,认真地将重要情报共享给晚橘,对方沒回复,大概還在健身房。夏皎倾身,尝了一块最贴着冰块的西瓜球,被凉到了,牙齿发颤,哆嗦一下咽下去,连带着喉咙都是凉的。 看着温崇月坐下,她蹭過去:“嘴唇好冰啊温老师……” 這样說着,她拉着温崇月的手,唇轻轻地贴在温崇月掌心中,证实自己真的被冰到了。 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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