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扫地 作者:未知 佟书的行李很少,除了身上穿来的衣服,就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穿着顾寅的睡衣,用着顾寅的毛巾,盖着顾寅的被子,任性而又野蛮地侵入他的生活,在各方面宣告主权。 唯一的遗憾,是睡不到顾寅的人。 ——她睡卧室,他睡沙发。 佟书咂咂嘴,有点遗憾。 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 早上起来,她看见顾寅握着双杠做引体向上,打了個哈欠,问他:“起得這么早,不去上班啊?” “休假。” “哦豁?休假?为了我嗎?” 顾寅扫她一眼,不想搭话。 佟书漱了漱口,洗完脸,兴致勃勃地冲到他面前說:“那你带我去看电影吧!還有吃大餐!然后去溜冰场!嗯……要不我們去旅游吧,去海边怎么样?哦对了,你休假几天啊?” 顾寅還是沒回答,手握着双杠,有條不紊地做着引体向上,佟书干脆扑過去,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你怎么不理我呀?你又生气啦?” 突然增加负重,就算顾寅沒从杠上掉下来,也基本拉不动劲儿了,他悬在半空,低头看她:“难道你也不用上班?” “沒关系,我开了個網店,有人代发,不影响的。”佟书伸手勾住顾寅的肩,两腿一抬圈住他的腰,树袋熊似地扒在他胸口,与他脸对脸說话:“走嗎?顾警官,一起出去玩嗎?” “網店?”顾寅有些莫名,“卖什么东西?” “成人用品。” “……” 神他妈成人用品! 他起了鸡皮疙瘩,一脸嫌恶:“下去!你太重,别影响我锻炼!” “什么?你嫌我重?”佟书闻言立马不干了,越发搂紧他的脖子,身体贴着身体,“我就不下去!除非你带我出去玩儿!” 顾寅懒得理她,胳膊一使劲,吊着她一起引体向上,不得不說,這样很是吃力。 “哇,顾长官好棒棒!不愧是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加油加油!” 佟书吹捧了一会儿,发现顾寅额头滴下汗珠,手臂肌肉快要达到极限,于是抬手也握住双杠,减轻他的负担。 或者說,完全沒有负担。 她两腿环着他的腰,配合他的节奏,手臂一起用力。 同上同下,相当默契,也相当暧昧。 顾寅稀奇道:“你练過?” “对呀,我還有马甲线呢,下回我們可以试试骑乘式哦……”她贴着他的脸說话,呼吸笼罩,胸部若即若离地蹭着他,腹胯相抵,上上下下,像极了做爱的动作。 顾寅霎时停住,低喝一声:“下去!” “诶?”佟书作吃惊状,“顾警官,你怎么硬了呀?晨勃嗎?” 她用屁股往下蹭蹭他顶起小帐篷的位置。 顾寅松手落地,佟书也掉了下来,他托住她的臀抱着她,盯她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說:“你想看什么电影?” 佟书眉开眼笑:“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当然是包场看一整天啦!” …… 闲暇时光,总是短暂的。 顾寅带着佟书在市裡玩了两天,正准备第三天带她去爬山泡温泉的时候,局裡通知他归队复职。临时变卦,佟书倒是沒生气,体谅他工作忙,就自己一個人去玩了。 周一警局开早会的时候,纪委组表示,经過调查,關於顾寅的举报不属实,并且公开为他澄清正名,然而对于调查的過程却是只字未提。 散会后,信息中心的小宋凑過来搭话:“寅哥,听說你有女朋友啦?恭喜哈!” 顾寅问他:“你知道许佳婷那案子嗎?” “你說二中那個自杀的女高中生?” “对,结案了嗎?” 小宋回头望望周围,压低声說:“那個案子有点复杂,已经转到缉毒那边去了。 顾寅一愣:“缉毒?” …… 缉毒大队的队长名字叫齐魏青,和顾寅也算是老交情,两天后的中午,两人碰巧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听顾寅问起這事,也就披露了一些案件细节。 “這個许佳婷啊,的确是自杀,尸检报告显示她死前嗑過摇头丸,应该是吸毒后神志不清跳的河。” “高中生从哪裡弄来的摇头丸?”顾寅奇怪,“毒品来源呢?” “复杂就是复杂在這裡。”齐魏青用筷子点点桌子,“首先,這许佳婷本身就是非法贩毒,经常私下兜售毒品给同学,据她朋友說,许佳婷有個刚从国外回来的叔叔,這些毒品都是她叔叔提供的。” “人抓到了嗎?” “沒,人早就跑了,在追。” “……也难怪,毕竟那女孩儿都跳河死了一星期才被发现。 “這事還有一個复杂的地方。”齐魏青說,“许佳婷兜售毒品的主要对象是学生,价格比较便宜,所以,有不少人装成学生去她那儿买,涉案人员比较广,已经抓了不少,還有一部分中途逃逸了。” …… 顾寅晚上回到家,屋子裡开着暖气,佟书似乎旅游刚回来,正趴在沙发上玩iPad,穿着他的某件旧衬衫,两條腿露在外面往后弯着,脚一晃一晃。 他脱掉外套挂起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過晚饭沒有?” 佟书哼唧两声,表示還沒吃。 “蛋炒饭吃不吃。” “吃。” 顾寅卷起袖子,清理茶几上的垃圾,随口說:“带回来的衣服洗了嗎?” 佟书应了一声。 可是,阳台衣架上空无一物。 顾寅皱眉:“你洗的衣服呢?” “脏了,洗不干净,我扔掉了。” “哪儿脏了?” 佟书撅起屁股晃晃,衬衫下面沒穿内裤,紧合的小穴口拖出一根卫生棉條的细长棉线。 “我大姨妈来了,把衣服搞脏了……”她有气无力地解释。 怪不得今天這么老实。 顾寅简直沒眼看她這副沒脸沒皮的样儿,板着脸走开,但终究還是关心,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不要。”佟书偏头躲开,“你别打搅我看电视剧。” 顾寅对她的小性子司空见惯,正打算直接抱她起来喝水,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处青紫的痕迹。他心裡一沉,一把拉過她的袖子撸上去。 洁白的小臂皮肤上有两处淤青,還有许多细小的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擦過。 佟书愣了一下,迅速抽回手。 “怎么伤的?”顾寅问。 “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不碍事……”她支支吾吾。 他伸手掰過她的腿,同侧的膝盖上也是青紫一块,佟书立刻踹开他,恶人先告状地大声嚷嚷:“哎呀,你烦不烦啊,是我在外头跟人野战弄的,行了吧?你别碰我!” 按理說,她都這样膈应他了,顾寅肯定会反感厌恶,然后甩脸走人,但是這一次,她失算了。顾寅二话不說,放下杯子,两只手插到她的腋下,强行将她翻過身来,掀起衬衫。 佟书吓了一跳,赶紧用手遮挡。 顾寅攥住她的手腕掰开,看着她右肋上的一大片淤青,蹲下身,指指伤处說:“請教一下,佟大小姐,什么样的野战姿势能伤到這個地方?” 佟书一噎。 空气安静得令人压抑。 顾寅盯着她眼睛,缓缓說道:“佟书,我知道你一直有事瞒我,你之前說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沒信過,你滥交也好,涉毒也罢,哪怕是卧底线人,我都不想知道,我就问你一個問題,這件案子,你站在哪一边?” 佟书睫毛颤了颤,不敢与他对视,呼吸有些失序,良久,破罐子破摔似地闭上眼,大声道:“我哪边也不是,我只想站你心裡边!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告而别,你要是還喜歡我,我們就复合,然后结婚生小孩,你要是觉得我自作多情,那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顾寅满脸错愕地听完這一席话,心裡五味杂陈,嘴角动了一下,却笑不出来,顿了少顷,认命地叹了口气,不再逼问她,转身去药箱裡找出红花油帮她涂抹,佟书偏头不吭声,只有被触及痛处的时候,才会微不可查地抖一下。 ……妈的,心疼。 顾寅不忍,把棉签丢给她:“自己抹,我去炒饭。” 晚上,佟书死死占着沙发不挪窝,顾寅沒办法,只好在客厅打地铺,两人放着卧室好好的床不睡,像是在较劲一样,谁也不愿让步。 顾寅留意着沙发上的动静,直到凌晨一点多都沒睡,他索性起身過去看看,见佟书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便将人轻手轻脚地抱回卧室床上。 他正要收回手帮她盖上被子,佟书突然搂住他的腰,迷迷糊糊說梦话:“别走……阿寅……我好想你……” 顾寅顿了一下,說:“别装了,撒手。” 佟书尴尬地钉在原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力一拐,把他整個撂倒在床上,抬腿一挂,呈“才”字状压着他。 顾寅顾及她身上的伤,就這么顺着惯性,被她垫在下面,僵硬了两秒,活活气笑了:“佟大小姐身残志坚,真是值得表扬,要不要我给你颁個奖状?” 佟书哼哼:“我不要奖状,我要奖杯,一夜七次那种。” “等你例假结束再說。”顾寅伸长手臂拽過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把佟书的手从自己胯裡拿出来,“睡觉,明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