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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撵人

作者:为伊憔悴
行至铺子门前,青语先下车,打起轿帘扶秋筠下来,秋筠下车瞬间,正巧右侧一卖胭脂水粉的商铺,翠脂斋门裡走出二人,那女的额贴花钿珠翠插了一头,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這女子惊奇地朝這厢看了几眼,偏头同身旁穿雪青杭绸的一贵公子說了几句什么,那公子也朝這厢看来。

  秋筠此刻莲足已稳稳地着地,借故同房牙說话,朝另一侧转過头去,隐约不安,這二人是谁?眼生,不识得,但为什么朝這厢看,不会是认识自己吧,多亏早间青语提醒带了面罩,看来出门大意不得。

  房牙又给二人另雇了轿子,临了,再三嘱咐:“姑娘有空過来,我這房子多,以后還有好的”。

  秋筠心想這才是生意人,买卖不成仁义在。

  坐轿子裡,秋筠想明個有空在去别家房铺看看,一直沒怎么說话的青语突然道:“买地皮建個庄子,還能合自己的心思”。

  秋筠不是沒想過,尚在犹豫,道:“工程大,耗时多,需派個妥当的人管,现在還多有不便”。

  青语明白姑娘的意思,自家老爷在朝为官,建這么大宅子,恐引起非议,以傅家名义建倒是行,只是看来姑娘不想让傅家知道,這裡面定有隐情,只姑娘不方便說,但以青语的聪明也猜到几分,自己摇摇头,不愿往坏处想,心說,不会的,女婿是姑娘自己选的,沒有不称心,在說也才新婚,小夫妻俩正热乎,但不好的预感在脑中却挥之不去。

  二日,秋筠同青语一早就出去,又找了另一房铺看宅子,乘兴而去,失望而归,略看上眼的要几万两纹银,秋筠家当全凑上,怕都還不够。

  暗自盘算,看来置宅子還得去傅容锦处融资,光靠那点月银和家用俭省着使也攒不下多少,缺的是不小的数目,看来此事急不得。

  公中账上的不能使,那是秃头上的虱子,别处也沒地方寻钱,看来還得在傅容锦身上下手,寻求突破。

  无奈,暂时就搁下了。

  晚,听母亲說父亲回来,一头扎到书房,秋筠独自過去书房,父女久未见面,心甚牵挂。

  站在庭中,就见书房的灯光,碧纱窗上晃动着影子,像是来回踱着步。

  秋筠轻轻推开隔扇门,进到外间书房,透過敞开的门,见父亲拧着眉,走回书案前坐下,灯影中,父亲脸部的轮廓刚毅俊朗,秋筠轻唤了句:“爹”。

  夏仲荀抬起头,见是宝贝女儿,棱角分明的脸露出笑容,道:“女儿来了,为父這几日忙,也沒顾上你”。

  秋筠敛身行礼道:“父亲安好”。

  夏仲荀慈爱地看着女儿說:“儿呀,不用多礼,這也沒外人,坐吧”。

  秋筠多想倚在父亲怀裡,一想到前世父亲仕途遭难,又突闻女儿将被夫家休弃,颓然倒地,猝死,秋筠心如刀绞,就在书案旁椅上坐下,說:“女儿就要回婆家,不能承欢膝下,女儿不孝”。

  夏大人性格刚烈,此刻却儿女情长,眼中溢满慈爱,說:“看女儿說的,出嫁岂有常住娘家的礼,要孝顺公婆,服侍丈夫,不可像从前任性”。

  秋筠答应声:“是”,就难過低下头。

  半晌,抬起头,强咽下涌出的泪,說:“父亲,朝堂之事,還是少操点心,多陪陪母亲,颐养天年”。

  夏仲荀一瞬间眼中柔情被坚定取代,道:“朝庭内忧外患,天下之事,匹夫有责,怎能坐视不理”,夏仲荀秉性刚直不阿,乃主战派,反对同金人议和,势必引起朝中权贵的不满,虽得皇上信任,难保日久生变。

  秋筠看父亲信念坚如磐石,想劝的话,說了也沒用,有心无力,阻碍不了大势所趋,心裡难過,想起前世父亲就是在立太子一事上,直言不讳,因此得罪皇上,被罢了官,秋筠又道:“朝中党派之争,盘根错节,人心叵测,自古,立嗣,权臣干预,皇家之大忌,父亲還是小心为妙”。

  夏仲荀凝神,略一思索,道:“为父知道了,你提醒的对”。

  一瞬间,秋筠看到父亲眼中的疲惫,那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父亲未几何时消失了,秋筠一阵心疼。

  难過得泪忍不住要落下,忙忙告退出去。

  行至门口,身后传来父亲有力的声音:“我儿,凡事忍为上”。

  秋筠回身,低头答应:“是”。

  怕父亲看出什么,赶紧就走出门,泪水止不住流下,流到嘴裡咸中带着苦涩。

  翌日,上房

  刚吃過早饭,有丫鬟来报:“湘绣的嫂子来了”。

  一旁站着的湘绣惊喜下,马上又狐疑起来,心說:“平白她来做什么?”

  就见堂下上来,一粗布衣衫的年轻媳妇,未语先笑,带着难以掩饰的高兴,趋前跪下就叩头,口中连连道:“谢夫人开恩,放了我們姑娘,她老子娘和兄长一听這么大恩典,直要奴婢来多给夫人磕几個头”。

  夏夫人道:“起来吧,一会收拾收拾领回家去,好好配了人,不枉父母养一场”。

  那媳妇口裡千恩万谢,对站在旁边的湘绣說:“姑娘還不知道,夫人和姑娘恩典,放你出去,自行择配,跟我回家见婆母和你兄长,他们都盼着呢”。

  這句话一出口,湘绣顿时傻愣在那裡,一时沒反应,直到她嫂子上前拉她,才“哇”地大哭,挣脱开,几步上前“咕咚”跪在夏夫人面前,哭着求道:“夫人,湘绣不愿回家,愿一辈子侍候姑娘”。

  夏夫人见不得别人眼泪,也不知女儿這是怎么了,非要撵這丫鬟出去,女儿坚持,自己也沒法子,只好依着她,见此情景,道:“傻孩子,那有一辈子愿意为奴为卑的,還是同你嫂子回去,卖身契我都還了你兄长,回去一家子团聚吧”。

  這时,站在一旁的方妈,帮衬着劝道:“湘绣姑娘這回家去,骨肉团聚,天大的喜事,旁人要求還沒那個造化,這是主子恩典”。

  湘绣听說哭的更厉害,抽抽搭搭几乎要背過气去,转身跪爬几步,朝秋筠叩头哭着求道:“姑娘别撵我,奴婢愿一世侍候姑娘,一辈子为奴为婢”。

  秋筠嘎然失笑,上一世,爬了姑爷的床,還自鸣得意道:“姑娘,不是湘绣僭越,而是姑娘不懂讨爷的欢心,爷喜歡湘绣姑娘该高兴才是,好歹我是姑娘的人,强似红鸾和碧云她们,现如今就是姑娘在反对也晚了,我已是爷的人了”。

  赤裸裸一個“贱”,令秋筠恨得咬牙,掩不住厌恶地看她一眼,只一瞬,目光越发柔和,带了几分不舍,道:“你自小服侍我,我也舍不得你,但你年纪也不小了,爹娘又都在夏府,還是随爹娘一处,挑個人嫁了,也好過跟着我当丫鬟下人”。

  湘绣此刻明白是自家姑娘不想留她了,看求也无用,她嫂子又過来拉她,被她一把甩脱,提高了音量,强硬起来,直着脖子道:“我要见三爷,让我见三爷,完了就走,否则,死也不离开”。

  夏夫人原本怜惜的心一下冷了,此刻,方才明白女儿为何执意要這么做,原来這丫头人大心大,勾搭上了主子爷,难怪這般說话腰杆直,這是真留她不得。

  秋筠却一反常态,少有的平静,只淡淡的說:“三爷大事都忙不完,那有空管下人去留”。

  湘绣大急,冲动下脱口而出,“三爷不会把我当成普通下人”。

  话一出口,堂上众人均吓了一跳,包括她嫂子,惊得大张了嘴巴,惊呼声沒出口用粗糙的手忙掩了。

  秋筠沒一点动容,声音平静沒一丝波澜,“那你是說你三爷已经要了你,那就找個婆子验验,若真是那样,我就做主让爷收了你”。

  湘绣不防,秋筠能說出這番话,一时不知如何对答,看大家都看着她,她嫂子也一脸欣喜盯着她說:“快說,有沒有啊,我的好姑娘”。

  湘绣憋了半天,才脸红地小声說:“爷還沒有,可是……”。

  刚說出可是,夏夫人厉声打断道:“既是无有此事,就是你這丫头自作多情,想诬赖爷们,這般贱婢,留她不得,来人,拉她下去卖了”。

  她嫂子初时满心欢喜,自己姑娘若做了姨娘,一家子都跟着沾光,此刻听沒有的事,心凉了半截,又听夫人口口声声招呼人卖了,吓得慌了,跪下连连叩头道:“夫人息怒,我家姑娘不懂事,夫人全看她父兄面上,容奴婢领家去让她爷娘管教”。

  夏夫人也就吓她一吓,她宽厚为怀,不会轻易卖人,见她這样,就說:“快些领回去,迟了怕我改主意了”。

  那媳妇忙忙叩头谢恩,扯了她小姑往外就走,湘绣哭喊着要挣脱,怎奈那媳妇恼怒用力拽她,口中說道:“一未出阁的大姑娘,竟当堂說出這般沒羞臊的话,连我都跟着脸红”。

  方婆子看她二人拉扯僵持在那,也上前帮那嫂子,嘴裡道:“姑娘快别在這空惹夫人不高兴,一会夫人恼了,着人卖了,到那时就是配個愚夫姑娘反而不美”。

  湘绣看挣脱不過,眼看着被二人拉下堂去,也顾不得脸面,大声喊道:“爷說過,要纳我为妾,是真是,不信,问问爷”。

  方婆子眼露寒光,狠狠剜了她一眼,冷冷道:“爷句玩笑话竟也当真了,傅家是什么人家,年轻的貌美的一抓一把,做通房也轮不到你”。

  秋筠听见湘绣的哭喊声渐渐远了,最后沒了声息。

  夏夫人暗叹一声,偏头看看女儿,只见秋筠从始到终眉头都沒皱一下,只淡淡地看着這一切,好似全然与己无关。

  心想,這孩子怎么嫁了人,性情徒然就变了,沉静了不少,全然不似当姑娘时任性、浮躁、遇事沉不住气,一想這样也好。

  方婆子重回堂上,說:“那丫鬟到二门被她父兄弄上车,拉走了”。

  夏夫人点点头,看看方婆子道:“你跟我有年头了,我想派你和青语過去傅府跟着姑娘”,如果說夏夫人在這事发生之前,心裡還不确定派方妈和青语過去对是不对,曾怀疑是女儿一时胡闹又想出幺蛾子,這件事情看,女儿变了,不在是哪個懵懂无知的小女儿了。

  方妈一愣,旁边青语也一愣,但青语自小受傅家深恩,夫人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這时,就有丫鬟报:

  “老爷和姑爷来了”。

  夏夫人喜道:“怎么翁婿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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