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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错過

作者:为伊憔悴
锁上宅门,秋筠四周看看,有点好奇,对青语道:“让轿夫把轿子抬到胡同口,我們四处走走,熟悉下地方,才一路坐轿子過来,也不及细看”。

  青语答应声,就走去告诉轿夫。

  三人漫步朝胡同裡走,走不远回头看看记住了自家位置,還好,清一色的门,自家门前却有棵老槐。

  胡同走到一半,却有個分叉,這小巷四通八达,分路不少,也是便于行走。

  秋筠等三人才拐過左侧胡同,就见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边走来,越走越近。

  青语道:“咦!那不是王公子嗎?他怎么会来到這裡?”

  青语這话音沒落,王佟学也看到了三人,咋见似一愣神,脚步踌躇下,躲也躲不及了,见秋筠等已看到他,就直行過来。

  到跟前见礼,道:“夏姑娘怎么来到此处?”

  秋筠道:“看個朋友,王公子你那?”

  秋筠对他沒什么好感,也不算厌恶,虽上次事二人见了有点尴尬,但秋筠也沒放在心上,年轻后生见了稍有点姿色的女子,动心是可以理解。

  而這王公子见了秋筠,想起那日的事,有点脸红,讪讪的,见秋筠问他来此作甚,又微微有点紧张,额上有了轻汗,用袖子擦擦,道:“办事路過”。

  秋筠有一点纳闷,他来這裡做什么,答话时微顿,說辞显而易见是谎话,可一想人家隐私是人家的事,也不多问,讨人厌。

  秋筠不愿与他多做盘横,就低身道:“王公子,秋筠有事先走”,說着,看他站着不动,就预备绕他過去。

  待行至王佟学身边时,王佟学轻轻出言道:“夏姑娘,那日下官喝了点酒,失态冒犯姑娘,姑娘见谅”,语气很真诚。

  秋筠但笑不语,也沒多做纠缠,就過去了。

  走出很远,要拐弯了,青语就着转弯之际,回头看,对秋筠道:“姑娘看王公子還站在那”。

  方妈嗔怪道:“這丫头看什么,我們主子长得好,多看两眼,有什么奇怪的,年轻后生,见過几個女人,咋来京城還不花眼”。

  秋筠笑戏青语道:“你若喜歡文弱书生,待来日,我替你留意一個”。

  青语臊了,红脸道:“姑娘沒正形”。

  方妈笑道:“這有什么,這要在老家青语姑娘這年纪娃都有好几個了,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溜叫娘的”。

  看她說得有趣,秋筠和青语都乐了。

  乐過后,方妈道:“不過這王公子是很奇怪,无端来這种地方,這住的都是些市井小民,不像他這身份的书生来的,更何况他初来京城,竟能找到此处”。

  方妈說的,秋筠不是沒想,才心裡也画魂,此刻道:“他是好是坏与我們无关,要說从前還是三姑娘的女婿,现在那是人家的事了,三姑娘的事自有他娘操心”。

  這小巷條條路通向外面大道,三人不一时绕了出来。

  远远就看夏府那顶青蓝呢围银顶四抬大轿等在那,三人上轿回转。

  进府一路去厅堂,才走到门口就听裡面說话声,像是有客,秋筠迈步进门瞬间,惊喜叫道:“莫大哥”。

  莫秋生衣着鲜亮地坐在堂上陪夏夫人說话。

  见了秋筠,霎时眼一亮,有了神采,脸上表情也鲜活起来,起身叫道:“我来的巧,怎么筠娘今個也回来”。

  夏夫人叹声道:“筠娘以后就住在娘家了”。

  莫秋生未曾问,秋筠走近,行礼如仪,清亮声道:“莫大哥好”。

  莫秋生還礼。

  依礼落座,夏夫人上首坐着,莫秋生坐于右下首,秋筠站在母亲身旁,夏夫人道:“這么快就回来了,沒好好玩玩?”

  秋筠撒娇笑道:“想娘了”。

  夏夫人佯作嗔怪道:“這孩子”。

  夏夫人才刚想问什么被秋筠打断,此刻朝莫秋生道:“秋生啊,你母亲怎么沒一块来?”

  莫秋生温和笑道:“母亲住惯了乡下,不愿来京城”。

  夏夫人又问:“那新媳妇怎么沒一同来?”

  莫秋生有点脸红,声儿低了些,道:“她在家侍候母亲”。

  秋筠却惊喜地看着他說:“莫大哥娶亲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回头我备份贺礼给新嫂子”。

  莫秋生似不愿继续這话题,敷衍道:“日后有机会在见”,就又叉過话,朝秋筠道:“筠娘這次回来,是否要多住些日子,陪陪伯母”。

  未等秋筠回答,夏夫人就悠悠一声长叹,道:“秋生你還不知,筠娘和傅三爷和离了”。

  听见這句,莫秋生如正午的晴空,响了個霹雷,惊得是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话来。

  渐渐,莫秋生眼中弥漫一股悲凉,越来越浓,心一点点被苦涩侵润。

  从头凉到脚,自己都觉出身子簌簌抖着。

  勉强敷衍几句,就匆匆告辞出来,急急就离开了夏府,他心裡慌乱,怕人看出来,直到坐上轿子,還心神恍惚。

  心底有個声音悲沧地喊:老天啊!为什么這样对我。

  他痛苦地合上眼,眉头深深拧成個川字。

  秋筠回房,赫然见庭中摆着十几個绘竹兰镶金边青瓷花盆,翠绿的叶子衬着一簇簇雪白的叫不上名的团花,秋筠惊异。

  喜鹊正在给花浇水,看姑娘回来放下手裡的长嘴锡壶,秋筠问喜鹊道:“那来的?”

  喜鹊道:“才普王爷派人送来的”。

  秋筠大概也猜出,道:“夫人知道嗎?”

  喜鹊道:“知道,送到前面,是夫人叫我带人搬回来的”。

  秋筠道;“夫人說什么了嗎?”

  喜鹊看看姑娘,好像碍于出口,犹豫下,道:“夫人說女人名节重要,說……”,喜鹊又瞧眼姑娘,道:“說让小王爷少往這送东西,防旁人闲话”。

  秋筠想了想,既然送来了,总不好退回去,在說自己欠了他很大的人情,实在不好一下就拉下脸来,心想,找机会在說吧。

  二日早,秋筠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清香随微风透過竹帘缝隙飘入。

  猛地想起庭中那些花,唤青语支起窗子,探出头去看,雪白一片,比昨儿多开了不少,心下欢喜。

  对青语道:“让园中管花草的老赵婆子来,让她好好侍弄着,别让這花打蔫了。

  起来,净了面,才挽了头发,就见小丫鬟来回禀說;“傅府三爷来了,在外间厅上,要见姑娘”。

  秋筠早起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平静地道:“說我有事才出去了”。

  那小丫鬟才要走,秋筠又喊住道:“以后傅三爷過来,就說我不在家,不用来回我”。

  小丫头去了。

  秋筠安排了方妈的男人今個過那京郊的宅子,简单收拾一下,在门上贴上招租,另写清楚了,放到房屋买卖中介代招租。

  方妈男人秋筠是放心的,办事牢靠,想得周全。

  礼亲王府

  吃過晚膳,礼亲王夫妇商议儿子亲事,王妃在身前炕桌上摆的一堆庚帖裡挑出几個,道:“王爷,我合了下普儿生辰八字,现有四家,张贵妃的妹妹、王参知的嫡女、吏部尚书的千金、還有這傅大学士的小女”。

  礼亲王道:“让普儿看看,婚事总是他的,還是由他自個定,回头好不好的,落埋怨”

  王妃朝边上站着的一個侍女道:“去把小王爷唤来”。

  赵普进门,就见炕桌上放着一堆东西,父母正饶有兴致地看。

  见儿子进来,王妃满脸的笑容,道:“儿呀,快来看看,那個更好些”。

  赵普往前走两步,离炕桌不远处站定,扫一眼,看清是一堆生辰八字,上面写着名字,心裡就知道父母找他做什么。

  礼亲王道:“如今你已不小了,该娶亲了,我和你母亲不是那迂腐之人,姑娘還是你自個相中算,這都在這裡,你选选看”。

  赵普脚步未动,一副沒兴趣的样子,道:“儿子心裡有人了”。

  礼亲王夫妇惊讶地从那堆帖上抬起头,齐声道:“谁家姑娘?”

  赵普无丝毫犹豫,朗声道:“夏太傅之女”。

  礼亲王夫妇对望望,礼亲王有点狐疑道:“夏太傅听說就一個独女,沒听說還有别的女儿”。

  礼亲王妃肯定地說:“就一個女儿,听說前两天被夫家休了……”,說到這,猛一惊,瞪着他道:“莫不是……”,急忙用帕子捂住嘴,下面话沒敢說出来。

  礼亲王有点知觉,犹自不敢相信,惊问道:“莫不是如你母亲所料,是那……”,下面话实在不想說出,生恐說了就板上定钉,這事就难以转圜似的。

  接下来,赵普的回答,让王爷夫妇若天塌一搬。

  赵普肯定道:“是,是夏秋筠,被傅家休弃的女儿”。

  王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生沒落回去,硬是梗在喉咙裡,半天說不出话。

  礼亲王如五雷轰顶一般,结结巴巴道:“你当真……?”

  赵普道:“是,儿子喜歡她”。

  王妃强咽下一口气,和气声道:“儿呀,她一個被休的妇人,别說是正妃就是侧妃也不行,有损赵家声名,皇上不会答应”。

  礼亲王缓過神来,也道:“不是我和你母亲不为你考虑,实在是這头婚事万万不行”。

  赵普道:“我娶亲,与赵家声名有何不妥,实在觉得我与皇家脸面有碍,我不袭爵位就是,做個普通百姓,不碍旁人,总行了吧”。

  這话出口,霎时激怒礼亲王,“啪”地一拍桌案,怒道:“逆子,胆敢說出這种话来,为個女人,功名利禄都不要了,枉我同你母亲辛辛苦苦這些年,早知道溺死算了”。

  王妃看王爷震怒,儿子倔强,想不出折,想劝又都不能听,干着急。

  对這唯一的儿子性情做母亲的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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